离王之乱已经结束了,而黎国也恢复了往日的太平。朝廷严令封杀关于离王的消息,没有人知道,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离王去了哪里,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洛清莹抱着身前的子曦,脑袋靠在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背上。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告知离王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只要这个男人活着,那么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
深情告白胜不过长久陪伴。她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不要什么王妃的名衔,也不要所谓的锦衣玉食,只要在他身边,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不会犹豫。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搅的黎国上下天翻地覆的离王,剑眉冷峻,遥望着窗外那片清秀的竹林,眸子里说不出的深沉。
洛清莹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从他那阴冷的眸子里,她读不出他的内心,只是,这时候的离王,身上有股难以言说的魅力,她竟是看得痴痴发呆。
“你在想什么?”离王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洛清莹从呆滞中回到了现实,看着依然巍然不动的离王,她忍不住问道。
被告知失忆的离王自从回来后只认得她一个人,她心里除了惊讶便是深深的喜悦了。
或许这就是眼前这个一直都冷清的让她若即若离的男人,她一直看不懂的男人。
这让她十分的有安全感,她只想找个地方与他共度余生,不在牵入世间的俗事。这也许就是男人背后的贤妻良母吧。
“没什么。”离王淡淡的说道,语气里也说不出的沉寂。
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迷茫了。
这些年来,他一次次的抗争着,一次次换来的却只有那惨痛的结局。
他甚至已经看不清路在何方,一次次的失败已经让他迷惘了。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他并没有失忆,他清楚的记得那些事情。
子旷给他的药他并没有吞下,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幕一幕。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甘心,是的,他不甘心。他一直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一颗药丸,他有家不能回,他把这一切都归于子旷头上。他恨,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她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她以为他会和她平淡的共度此生。
他跟着她,而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既然要远离纷争,那就隐姓埋名吧。
“从今以后你就叫小曦,知道么,你呢就喊我小莹。”她说道。
“哦,”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离王那阴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他只是轻微的应答了一声。
她忽然有些失落,不过转过去的头让她在离王面前掩饰了心里的那丝不舒服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放任马儿自己走。夕阳染红了天,骤冷的天让她将他抱得更紧了,她不想再经历任何的生死离别。她只想于一人,伴余生。风吹过草地,夜幕也就迫不及待的来临了,出奇的是,月亮已经早早地爬上了肩头。远处传来低沉的狼嚎,路上依稀有日落而息的人归家。
“天要黑了,我们就在这儿暂居吧,好么?”洛清莹试探道。
“好”轻声的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他冷峻的眸子里散发出了无限寒意。他的心现在很乱,没有心思来想别的。
洛清莹缓缓下车走到湖畔,取出水袋,漂开漂浮的树叶之后迅速的灌了一些水上来。将袋递给他。他并没有拒绝,他懂她的陪伴,懂她的恩。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她却能与他生死与共,不论他是荣华富贵又或者是一无所有。但是他心中已经把仇恨与皇位放到了第一位。
智王府,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运作着。子旷也难得清闲整日追在凌秋身后,两人也是甜蜜无限。
“给我生一堆小宝宝好不好?”月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去你的,猪才生一堆呢。”洛凌秋嗔怒道。
“没事,慢慢来,我的夫人医术神通广大,相信能为我生一群娃娃的。”
秘旨来的真不是时候。皇上召集智王及王妃入宫共议国事。
子旷并不愿意现在就接受王位,他已病情为由将时间推迟,整日便是与洛凌秋玩耍嬉戏,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神仙般的日子让他忘记了烦恼。日理万机的皇帝身体越发的糟糕。
烛光摇曳着,月光洒了一地,洁白的大地印衬着美好的夜晚,美好的情人当然要在美好的夜晚做着美好的事情。
……
早晨的阳光总是那么调皮,照着子旷的双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洛凌秋还未醒,紧紧的依偎在他身旁,对于子旷来说,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便是醒来她在身旁。不忍心叫醒她,微微的想起了父皇对他说的话:“旷儿,父皇累了,父皇自知身体不适,恐怕时日无多了,这大黎国为父恐怕就要托付与你了。为父清楚,你并不贪图名利,也不在乎权势,你生性平和,善良,不愿与世争夺。可除了你,父皇已经没有人选了。凌秋是个好孩子,这孩子聪明,孝顺,乖巧,定能助你成就千古一帝!”
子旷明白,偌大的皇室,除了他真的没有人选了。他也相信有了她他什么都能做好,他知道他可以一切听她的,以她的伶俐聪慧,定能成为母仪天下的帝后。
“醒了?”此时的洛凌秋在睁眼看着他。脸色微微发红。
“起身随我去见父皇吧,我想明白了,”子旷温和道。
隐居于山村内的洛清莹,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离王还是话不多,整日发呆,不知在思索什么。洛清莹每日与他共枕,虽然过得清贫确是十分安逸。她已经把他当做他的全部。而他的全部只有一部分给了清莹。
平静了很久的山村今日来了一人。洛清莹不知,短暂的平静就要结束了。
这日,正在家中劳作的洛清莹却不见了。归家的子曦甚是差异,平日里饭菜都该盛好了。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对于洛清莹他还是很在乎的。找遍了附近可能的地方回来,却发现家中已经多了一人。
“往日的离王怎甘隐居于此?在下胡笛。”黑衣人率先作揖道。
“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还请胡先生哪儿来回哪儿去,在下要与妻子进餐了。”子曦心中充满了警惕。他的身份如若被传出,他知道活不过今日子时。
“离王见笑了,在下只是愿与离王共饮一杯,过后自然让人送娇妻归家。”
“你若敢动她丝毫,我便让你活不过今日。”他的心急促的挑了一下,但是却面不改色的回道。
“放心,离王········”
智王府,子旷正在低头舞文弄墨作着画,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爱的洛凌秋。题诗《汝佳》
洛阳芳树映天津,
凌晨清净与佳期。
秋月朗朗关山上,
吾将此地巢云松。
佳节缠哀不自持,
人今已到九仙家。
洛凌秋吾佳人。七言绝句诗绝人更绝。看着画中他心爱的人,他陶醉了。一双小手蒙住了他的双眼,“好啊,竟敢偷偷画我的肖像,你知不知道侵犯人肖像权是犯法的?”洛凌秋顺口便说了出来。子旷并没有听懂她所云,但是却会其意,笑道“夫人,小人不敢了,小人速速将此画毁去,夫人看可好?”
“啊!”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智王府。
“你再给我说一遍?”洛凌秋嗔怒道手中还抓着子旷的耳朵不放。
“凌秋,你要谋杀亲夫么?”子旷接着调戏道。
“不理你了”洛凌秋故作生气道,其实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甜了。
“那我可真毁去了,夫人你不要后悔哦。”子旷也是调侃道。
两人的日子要比皇宫内院的皇帝幸福开心不知多少倍。子旷的心更加坚定了,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他不敢想象失去了洛凌秋的日子该如何走下去。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危险的,往往在最平静的时候,最有可能阴谋的开启。一片安泰祥和的黎国,不知胡国酝酿了怎样的阴谋。平静的下面往往会有蹊跷。海浪来临之前的海面是最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