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有些尴尬,正要从雅间里边退出来,却不料被沈冰倩忽然出声叫住。
“沈小……啊……”林婉一个称呼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冰倩一个巴掌招呼了上来。
林婉的眼里立刻有泪水沁出,楚楚可怜地看着沈冰倩:“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来找文渊干什么?”沈冰倩的声音清清冷冷,不悦显而易见。
“我和顾副总说一下公司的事情。”林婉捂着脸颊,讷讷开口。
沈冰倩现在从眉梢眼角都是鄙视,“哈”地笑了一声:“谈公司的事情?你谈哪个公司的事情?一个被顾氏扫地出门的人还想去哪里?”
林婉闻言,脸颊立刻涨得通红。
沈冰倩说的不错,上次自从顾经年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之后,她就彻底没有了工作。甚至她去别的公司找工作,根本就没有人敢收她。无奈之下,她只得在林氏集团里边上了班。
可是没了凯利这个分支的林氏,哪里比得上顾氏?出去谈了几个合作案,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饶是谁都知道,凯利本来就是林氏的主打,现在的林氏,和昔日的辉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和你说话你居然还敢走神?”沈冰倩的声音倏然高了几个度,一把拽住了林婉长长的头发。她揪着林婉的头,恶狠狠地盯着她,“收起你那副狐狸精的样子,谁让你来找文渊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说罢,她一把推开了林婉,在巨大的冲力下,林婉“呃”了一声,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
“还发短信叫我过来?是想利用我来对付林汐吗?”沈冰倩走到她面前,穿着运动鞋的脚在她后腰上用力一踢,“你们姐妹那点儿事儿还想利用我?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谁不知道还是怎么样?”
林婉刚才在桌子上撞到了小腹,现在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得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了一团。
她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冷汗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冒了出来。她哆嗦着手指,想要承受下这痛苦。
她知道自己这是动了胎气,不行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现在让她们看出端倪。她是林氏千金,要是被人知道她还未曾婚配就已然珠胎暗结,那她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放?
林婉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手紧紧扣着地面,不禁呻吟出声。
然而这样子在沈冰倩看来,简直就是装模作样,她就觉得神奇了,自己一个巴掌,还把这女人给打得起不来了?
果真是白莲花,浑身上下都是戏!
“别装死,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是不是来勾引文渊的?”沈冰倩说着,再次在她的身上上一踢。
想着用这一脚将林婉从地上给踢起来,所以沈冰倩是用了大力的,谁知道这么下去,林婉叫得愈发地凄厉了。
嘿,这人是演戏演上瘾了不成?沈冰倩忍无可忍地蹲下身子,却猛然看到林婉大腿部位,白色的裙子已经是一片猩红。
一时间,沈冰倩傻了。
“喂,你怎么了?”沈冰倩拍着林婉的脸问她。
“送……我回家。”林婉皱着眉,从牙缝里边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她怕别人知道她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去医院。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为了防止传出去,林业雄给她请了专门的医生,所以她要回家。
然而由于剧痛,她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沈冰倩被她给吓着了,更加六神无主,将她的口型看成了“叫人过来”。
于是她立刻跑到了雅间门口,大呼小叫地将服务生、大堂经理甚至是保安全都叫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回事儿?”沈冰倩指着林婉不住流血的下身,问着自己叫来的一群男男女女。
林婉的头几乎就要埋到胸口离去,小腹太痛了,太痛了。但是这种痛,却抵不过自己出血的样子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的耻辱。
一阵剧痛从小腹忽然传入了大脑,使得她整个人都因为剧痛而痉挛了起来,忍不住死死按着自己的肚子,凄厉一叫。
声音之凄转哀绝,让在场之人闻之心惊。
她的神智已经开始逐渐消散,甚至是琉璃灯明晃晃的光芒都化作了一个个光圈,整个人要是在云端无意识地漂离一般。
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是流产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含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像是一把把钢刀,凌迟着她的脸面。
林婉恨不得掐死自己,叫沈冰倩过来非但没有对付了林汐,反而使自己矢之众地,丢尽了脸面!
她辛苦瞒了这么久的丑事,还是闹得……
人尽皆知!
——
林汐走出饭店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将一串钥匙递给了林汐:“这是我家少爷给小姐的。”
林汐皱眉看着钥匙上的四个圈,一脸的无语。
“我家少爷说算是送给小姐的最后一件礼物了,还希望小姐不要拒绝的好。”
说罢,中南男人对着林汐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林汐无语地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看另外一边银白色的越野,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林汐上了车,发动离开。
暗处,一辆挂着军A拍照的红旗轿车内,一双纯黑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汐离开的方向。
“少爷,您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林大小姐没有什么危险。”司机说着,正是刚才给林汐送钥匙的中年男人。
秦逸扬微微合目,并未言语。
“陈小姐现在还在家里等着少爷,少爷还是尽早回去的好,不然老爷又不高兴了。”
秦逸扬的手狠狠地捏了捏额头,仿佛十分疲惫,又像是压抑着某种怒气,几秒钟后无奈开口:“走吧。”
陈小姐陈小姐,他知道那个陈筱冉是哪里冒出来的?上次和她相亲就弄得十分的不愉快了,想不到这次来家里的又是她?怎么着,难道还想再扇他一巴掌不成?
这么想着,秦逸扬的脸色更加阴翳了。他早就说过,他这一辈子谁都不娶,除了那个女人。
那个在法律上已为人妻的女人。
——
林汐直接将车开到了凯利,如今已经是晚上九点,整个大厦依旧灯火通明。
自从凯利被林汐接手之后,就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整顿。加班加点乃是家常便饭,高层者通宵达旦也不足为奇。
前台小姐见到林汐有些惊讶,急忙恭恭敬敬唤着“林董”。虽然这名义上的董事长平时不怎么露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林汐乘着专用电梯去了言诺办公室的楼层,敲了敲门,在一声温文尔雅的“请进”中走了进去。
上一次青帮之人造成的狼藉早就被新的辉煌所覆盖。不同于以前的简朴低调,言诺现在的办公室可谓之金碧辉煌。
“你这不像是办公室,倒像是一个休闲场所。”林汐仰头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微微一笑。
“我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了,自然要装扮地像一个家。”言诺从转椅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另外一边,“喝咖啡还是果汁?”
“果汁。”
言诺打开冰箱,里边满满的都是新鲜的水果,还有其它的食物。旁边还有炉灶,显然是一个小型的厨房。
“你还真把这里当成家了?”
“当然,我可不想天天吃盒饭。”言诺将一杯鲜榨的柠檬汁端了过来,淡淡地笑着,“以前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倒是觉得生活品质这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林汐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有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感。”
“我本就很沧桑。”言诺扶了扶眼睛,一本正经,“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个事情,你如今是什么考虑?”
“驱逐就驱逐,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稀罕。我已经告诉了沈家的人,明天开始在沪市的几个商厦内给我们开几个黄金地段的柜台,我们到时候把ZK开到那里。”
虽然ZK是一个国际化的奢侈品,但是在南方的享誉程度远远没有北方来的高。林汐既然想让ZK面向国际,肯定是要让它的名声在中国足够响亮才可。而沪市身为全国的经济中心,与外国的经济贸易远比身为政治中心的京城要多的多,所以将沪市作为一个跳板,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沈家的人同意了?”
“嗯,我拿股份换的。”林汐诚然告知。
言诺微微一想,便觉了然:“多少股份卖给了顾文渊?”
“百分之二十。”林汐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睿智的光芒,“来,我和你说一个事情。”
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打算细细地告诉了言诺,随后展颜一笑:“按照我这个方式,你觉得多久可以把股份从顾文渊手里拿回来?”
言诺感到自己的嘴角好像抽了抽:“小姐,你这样未免不厚道。”
“我才不管什么厚道不厚道,我只要结果。”林汐翻了个白眼,“这次这顾文渊这么对我就真的厚道吗?”
言诺无言以对,只得在心里盘算一番:“最少也得要三个月。”
“可以。”林汐本来想着怎么也要半年的,毕竟顾文渊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小姐,你和顾文渊有仇?”
“有啊。”林汐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老公和他有仇,我当然也就和他有仇。”
顾文渊时时刻刻都想着把顾经年从那个位置上给拉下来,他和顾经年是仇人,和她林汐当然也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