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待顾经年问些什么,就听到后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四周的行人此起彼伏尖叫声。
过往的行人以及一些车辆全都停了下来,朝着后边张望,林汐喘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
还好顾经年的宾利是特制版,所以在这样的打大力冲撞下也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害,最庆幸的是车门没有变形。
前边被撞到的那个车子的车主也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正打算找两人理论些什么,但是见到顾经年的那辆车,瞬间就讪讪地闭了嘴。
“很抱歉,我们会承担您的损失。”林汐朝着那个车主很抱歉地弯了弯腰。
车主没有想到宾利上边的人竟然是个这么好说话的,而且还是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姑娘,尤其听她说会赔偿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瞬间好看了几分。
两人的车后,横着一块儿巨大的木材。
大约有四五米长,十分粗壮,正七扭八歪地横在刚才两人停车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没有林汐那一按油门,这块儿木材直接就会砸在两人的车顶。而这样的规格所带来的力道,足矣将他们的车给砸扁。
顾经年的脸色不甚好看。在这中央大街上会有一块儿木头掉下来,而且还恰恰还掉到了两人停车的那个位置,如果说是没有猫腻,那才是真正的有鬼。
运木材的车在另外一条道上,已经停了下来,有交警见到情况不对已经过去查探情况了,但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没有司机。
“司机肯定不会巴巴地等在那里束手就擒。”林汐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刚才她在车上就看到了,那辆运送木材的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一个人就从上边跳下来,然后跑掉了。
顾经年给季华延打了电话,然后站在路边等人过来。
季华延还没到,倒是等来了乔司。
若不是见到那张帅气非凡的脸,林汐差点儿都没认出这人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林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人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运动服,一看就是地摊上三十块钱一套的那种,脚上是一双正儿八经的老北京布鞋,甚至还便还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点儿大脚指。
乔司蹲在马路牙子上,拿出一盒与行头不符的顶级中南海,吞云吐雾。
“我去泡妹妹。”乔司如实解释。
林汐“哈”地笑了一声:“穿成这样你还想撩妹?”
“我相信世界上还是有不在乎钱这类庸俗东西的好女孩儿的。”乔司眯着眼睛,一脸的唏嘘感叹。
林汐得出了结论,是不是姓乔的人都喜欢扮猪吃老虎?
“看我弟弟的女朋友,不就是挺出淤泥而不染的么?”乔司对着顾经年挤眉弄眼。
“你不是乔爷最小的儿子吗?哪里来的弟弟?”
乔司“哎呀”了一声:“老板娘,你看你孤陋寡闻,书宁就是我弟弟啊。”
“他明明是你侄子。”
“侄子显得我多老,所以我从小就让他叫我叫哥。”
“行行行,太子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汐点头如小鸡啄米。
文澜么……林汐喜滋滋地想着,那当然不同于一般的女生。
季华延来了之后,见到乔司这一身打扮,也好好地愣了一愣,随后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道:“我打赌,你今天这样去把妹,最少被泼三杯酒。”
“爷不信,爷就不信找不到真爱。”乔司捋了捋头发,做出了一个十分不甘的表情,“书宁那小子都要当爹了,我得赶紧抓紧点儿。”
原来是被乔书宁给刺激了,林汐总算知道了这人今天是在抽什么疯。
怎么顾经年身边总是有这么多奇葩?一个刘长江,又来一个乔司……
季华延着人将那辆负伤的宾利给弄走维修了,也派助理去和刚才被牵连的车主商量赔偿事宜,正打算和交警交涉一下将木材车弄回来好好调查的时候,被林汐给拦住了。
“不必了,不过是一辆车,什么都查不出来。而且今天的事情是谁弄出来的,我心里有数。”
她转头看向了顾经年,那人眼中是和她一样的了然神色。
乔司跟着几人上了劳斯莱斯,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从鞋子里露出来的大脚指。
“傅泽冰。”林汐吐出这么三个字,虽是肯定的话,却是在征求顾经年的意见。
“没有人比他更想阻止我们去参加今天的赌石大会。”顾经年点头,十分认同。
这手段倒是不错,用一根木头砸死他们,可比用枪射击什么的要偶然多了,而且也不会惹来太大的波澜。
刚才林汐在车里看见了对面那条道上驶来的一辆车,无牌照,而且司机还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这样的装扮让她觉得十分不对劲儿。而且在这拥堵的路面上,这么庞大的车子居然还开着那么高的车速,这才惹来了她的怀疑。
她宁可错撞前边的车,也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于是采取了那样的动作。
事实证明她是多么的明智。
这么想着,她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倒是还想看看,今天这傅泽冰还能不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她不介意给他添几只幺蛾子。
四十分钟后,几人到达了王亮给出的地址。
这是一个十分现代化的建筑,高耸入云,整个高楼全都是玻璃所建,在阳光下反射着凛凛白光,直直望去,甚至还有些刺目。
前边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平台,上边停着无数豪车,源源不断的人从车上下来,涌入大厦大厅之中。
大厅十分空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个的水晶石台,根据不同的分区摆放着珠宝和原石。
林汐对珠宝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今天的目的就是借助那些原石将通鉴的名声给打出去。
顾经年在林汐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带着季华延离开了,林汐背着手在大厅里便晃晃悠悠地转悠着。
走到一块儿顺眼的原石前边,她就会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一摸,一副外行小白的样子。
她眨巴着眼睛摸石头的样子看起来娇憨极了,以至于一些人想要对她报以什么鄙夷不屑的目光,都有些下不去眼。
正这么一块儿一块儿抹的十分起劲儿的时候,一本书敲在了她的头上。
林汐一下子就懵了。
她转过头看着那面色沉沉的老头子,阴测测地瞪着他:“你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敲我的脑袋?”
黄建依旧是一身灰色的长袍,脸色黑如锅底:“我现在觉得我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这一学期过去了,你来学校上过几节课?”
“一节。”
“嘿,你还有理了?上一节课你还真敢回答?”黄建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用手中的图册将林汐给敲死完事。
林汐摸了摸脑袋,想着不是你问我的吗?
而且她想着这事儿也不是她的错啊,前些日子这个死老头子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哪里都找不到。呵,今天这么盛大的一个活动,终于将这人给引了出来。
“当初我和你说了,咱们两个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教我那水雕术,我把林梓芸的那套工具送给你。这是咱们见面的第一天就说好的!”这么说着,林汐忽然就有些委屈,“那套工具我早就给你了,结果你却不教我技术,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你都是各种推脱,哪里有你这样的师傅……”
越说越委屈,她摆出一副被人给坑了的样子,竟然开始可怜吧唧地抹泪,黄建一下子就有些方了。
“研究生有两年的时间呢,你着什么急啊?”黄建见到好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压低声音哄着她。
“我不管,那套工具我已经给你好长时间了,你也该教我水雕术了,我学还要学好久呢!”
黄建没有接话。
“反正咱们的合同在这里,要是你不答应我我一会儿就公诸于众,我让全世界都知道黄建大师是怎么坑徒弟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在道上混!”
“别别别,你可别!”黄建连连告饶。今天来这里的好多都是珠宝雕刻方面的专家,几乎所有人都认得他,要是林汐今天在这里败坏了他的名声,那可是真的就不用混了。
“你给我个时间。”
黄建想了想:“明年,元旦过了之后我就教你,怎样?”
“你再说一遍。”
于是黄建又将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林汐将录好音的手机放回了兜里。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林汐喜笑颜开地拍了拍黄建的肩膀。
不待黄建再说什么,林汐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黄建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刚刚被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简直……耻辱。
她很着急,迫不及待地要学那门水雕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可……耽搁的时间越长,隐患就越多。
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黄建那独门秘术,她是非学不可。
林汐在人群中来往穿梭,走到了一个水晶台前边,认真地观察着这博古斯家族运来的一批珠宝。
忽然自己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林汐抬头一看,随后淡淡笑着打招呼:“马克先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