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惊讶？”顾经年笑着看着林汐，对她如今的表情倒是很满意。
岂止是惊讶，林汐想着这简直是天雷勾地火。
“也就是说，顾文薇其实是爷爷的孩子？”林汐努力地顺着这一层关系。
“是。”
“那是爷爷的孩子养在爸爸名下，还是……”
“是爷爷和唐姨的孩子。”
林汐扶额，表示接受无能。
“之前爷爷和唐姨滚到一起的时候，就被外界发现了。不过曝光者并未发现是爷爷，只是知道是顾氏的某个高层，那一阵子顾氏在爷爷的带领下，正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时期，若是此事被公诸于众的话，对顾氏不是个什么好影响。”
“所以这个锅爸爸就背了下来？”林汐接过了顾经年的话。既然那个时候的掌事者是顾凌峰，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都和顾氏息息相关。顾天正向来都不是个爱管事的人，所以即使弄出什么不好的传言，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顾氏就一致决定要顾天正来背这个锅。
“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十分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得不作罢，母亲十分气愤，也不愿意和爸爸离婚，只是给顾家扔下了一句，说陈湘死了就好。所以母亲就换了另外一个名字，离开了顾家。”
“所以田锦绣这个名字，是后来妈妈自己取的？”
“对，这也是锦绣集团名字的由来。”
林汐依旧有些不解：“既然爸爸和妈妈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呢？顾家的其它人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为什么非得让顾天正来背这个锅呢？
“妈妈向来都不是个喜欢阿谀奉承之人，所以进门之后自然比不得二婶娘会说话，也不比她会讨人欢心。”
所以顾凌峰从心里更加偏向于顾天恩和孙荞，所以顾天正和田锦绣才成为牺牲品。
怪不得她去顾家的时候，觉得顾天正和唐蕙兰的相处方式十分奇怪。
怪不得顾天正对于顾文薇这个女儿一般般，反而顾凌峰十分偏爱她。
原来顾文薇竟然是顾凌峰的女儿。
林汐觉得这两天自己的三观简直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所以我说顾家乱。”顾经年转头微笑着看她，“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从顾家搬了出来，就是不希望顾家那些个事情让你烦忧。”
林汐支着下巴窝在车座里，思考人生。
“那妈妈和东义帮有关系吗？”
“没有。”顾经年很干脆地否认，“沪市有很多人都敬重妈妈，东义帮也不例外。”
要是说林汐对田锦绣不敬佩的话，那是假的。
这么想着，不禁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认识了那一群人之后，作息时间全乱了。
回到宾馆之后，她一头栽到床上，怎么都不想动弹。
——
乔书宁觉得陈筱冉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生命中之后，他的生命，一片阴霾。
用尽全力将陈筱冉给弄回宾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陈筱冉全身都是酒味，现在连带着他也全身都是那种味道。
对于这种味道，他厌恶至极。
陈筱冉被扔到床上摔了个七荤八素，随后捂着胸口趴到床边，大吐特吐。
乔书宁很想甩手走开，但是听到后边传来的那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又有些于心不忍。
手放在门把手上转了半天，终究没有拧下去。
他转过身将陈筱冉的身子扶好，从洗手间拿了块儿毛巾出来擦她的脸。
陈筱冉的酒品很好，如今也就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不多动弹。
“乔书宁。”她酒醉后的嗓子有些沙哑，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脆弱。
乔书宁给她擦脸的动作一顿。
“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又是这种问题，乔书宁已经回答了一万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这陈筱冉一会儿指不定又要抽风。
晚了，陈筱冉已经开始抽风了。
乔书宁还没有来得及走到一边，陈筱冉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伴随着乔书宁步子一转，陈筱冉就直接跟着他从床上栽到了地上。
“你别走，你别走。”陈筱冉这么嘟哝着，竟然开始伸手去拽乔书宁的衣服！
乔书宁额头青筋直跳，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子，不让自己失态。
陈筱冉攀着乔书宁的身子踉踉跄跄站了起来，醉眼朦胧地趴在他身上开始啃。
乔书宁觉得自己简直受够了这个女人。
他狠狠一把推开了陈筱冉，但是那个女人又不依不饶地攀附了上来。
这般撕扯间，乔书宁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甘寂寞的双手，告诉自己打女人不是男人行为。
最后，在乔书宁的大力推搡下，陈筱冉一头撞在了墙上，她“呃”了一声，总算是消停了。
乔书宁狠狠抹了一把脖子，大步流星地离去。
走到前台的时候，敲了敲柜台：“1608房间那个客人，派个女侍应上去照顾她一下。”
冰冷的夜风吹来，这才使得他的神志清醒了几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冬天了。
他抬起胳膊在风衣袖子上嗅了嗅，满满的都是酒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路过一个垃圾巷子旁边，他脱下风衣外套，一把扔了过去，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回了家里。
乔父和乔母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在黑夜中瞪着天花板。
陈筱冉那个女人……简直让人头痛不已。
——
林汐醒来地很早，因为明天就是通鉴和阅古两个集团的那一批珠宝的发售会，她得赶紧赶回京城去看热闹。
看顾经年不在自己身边，林汐走到了外边，果真见他在电脑前忙碌。
顾经年正工作着，忽然感受到一个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他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防辐射眼镜，将林汐抱到自己腿上。
“又不穿鞋？”顾经年看着她白生生的脚丫，冷厉的眉峰紧紧蹙起。
“嘻嘻……”林汐这么笑着，朝着他的怀里窝了窝，看着电脑屏幕。
“诶？”她忽然倾身上前，凑近了电脑屏幕，看着上边的点点数据，“这不是凯利分公司的发展近况吗？”
“嗯。你昨天去锦绣不是就想了解一下这个吗？今天早上我让妈把相关的数据发了过来。”
林汐支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看着，果真，上边的一串名字，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这个谢建强，看来是顾文渊现在最为得力的助手了？”
“这个人在之前顾文渊执掌顾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后来顾文渊自己创办了小公司，谢建强也就跟着他走了，说是左膀右臂亦不为过。”
否则也不可能自己一来沪市就将他给调过来不是？
“之前在顾氏的时候，就有人反应过这谢建强作风不正，你可以多留意着他一点儿。”
林汐点头，表示明了。
“看这上边的结果，显示的是分公司开业那天的那场大火，顾文渊已经对有关家属进行了丰厚的补偿，所以这件事也就算是压了下去，而且就连公安局派出所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可见顾文渊打沪市这块地儿的主意已经很久了，来之前就已经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准备好，怪不得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没有丝毫恐慌。”
顾经年点头：“那场大火非但没有给顾文渊造成什么损伤，反而帮助他给分公司赚足了噱头，事后几场发布会的成功，和那次的大火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那东义帮肯定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后来反应了过来顾文渊和警方那边也能搭上手，这才不敢太过造次。”
“顾太太说得很对。”
林汐就知道，顾文渊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当初我和言诺的计划就是，我将凯利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卖给顾文渊，他获得沪市分公司的经营权，而且后来我们商定的也是盈利公得，亏损自负。利用锦绣来对顾文渊进行打击，什么时候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完全吞噬掉，什么时候收手。但是现在看看这分公司的发展态势，不容乐观啊！”
“其实想想也不是特别困难，无论凯利的市场份额怎么扩大，顾文渊的股份都是那百分之二十。而且我听说他将自己百分之八的股份也分散到了自己一些可靠手下的手中，估计就是为了防着你这个。”
林汐撇嘴，这顾文渊难道真成了打不死的小强？
“不过我觉得，这样倒是更简单。”顾经年缓缓开口，林汐闻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顾经年但笑不语。
“说嘛，顾哥哥！”林汐抱着他的脖子开始在他怀里扭扭捏捏，“告诉我嘛！”
顾经年按住她的身子，压低了声音：“你可能不知道，外公的凯利家族旗下所有集团都是一条宗旨‘行风为先’，意思就是说，旗下集团所有员工，都要将自己的行为作风排在第一，若是有问题的话，员工可被驱赶，股东可被削权。”
林汐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那些握有顾文渊股份的股东，然后去查他们的行为作风？”
“对。虽然凯利集团只是借用了凯利家族的名号，并不真正算是凯利家族名下的产业。但是……你是凯利集团的董事长，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汐还记得当初和言诺说自己的计划的时候，言诺说自己不厚道。现在和顾经年这个奸商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