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她扔来的东西,花娘耸了耸肩:“不会是那日我准备勾引的那蓝眸美男吧?”
一提起这个,曲宁就想到她在大街上靠在黎澜尘怀里的场景,再次炸毛:“你闭嘴!”
“好好好。”花娘尴尬摸了摸鼻子,那日出门,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她那坏习惯又上来了,一时没忍住跑上去勾搭。
要是知道是她曲宁的男人,花娘怎么也不敢啊。
她看得出两人之间存在矛盾,花娘自知理亏,想了半响,安慰道:“其实男人吧,就是那个样子,尝过味道了就腻味了,何必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心呢,我看你另一个追求者也不错,身材不错,身份不错,品行也可以,最重要的是,看得出他还是个雏,你俩不如在一起得了,肯定比现在幸福。”
花娘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之人,根本就不曾为这些发愁,在她看来,既然男人不爱,那就放手,再选择就是,何必要当个怨妇呢。
她口中的另一个男人就是容成拓,曲宁蹙眉,摇头:“不喜欢他,怎么跟他在一起?”
“嘁,为啥一定要喜欢,自己开心就行,舒服就行了,何况,看你喜欢的那男人,长得的确极品不假,身材也是极好,但看得出他躲避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也看得到你的好呢。
倒不如尝过味道就放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更好?”
说罢,她又嗅了嗅曲宁,摇头:“看看你,还说我呢,自己也不是一样,你就别多想了,管那些世俗看法做什么,开心最重要,好了,你先想吧,我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再讨论……”
花娘扭着妖娆的腰消失在视野,曲宁低头,沉思着她说的话。
不可否认,曲宁觉得有理。
她从小就看着那等事长大的,经历的黑暗不在少数。
与同龄人相比,她对这方面看得很开,否则也不会将自己早早就交给他。
曲宁知道,黎澜尘一直在躲着她,而且,每次都故意用各种方法逼迫她离开,她知道他的身份是不能娶妻的,她现在不会计较,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厌恶她到了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也许,花娘说的真的就是对的。
想到这里,她一路抹黑来到容成拓买给她的房子,不,应该是说是她骗来的房子。
规模比紫菀小一点,也是十分清新,曲宁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以为这么晚了,容成拓应该回宫了才是,却没想到看到他坐在石凳上喝闷酒。
“你怎么没回宫?”
曲宁诧异坐在他的对面。
“你谁啊?”容成拓眯起眼仔细打量了曲宁一眼,微微蹙眉,恍惚闭上眼,做梦似的呢喃:“宁儿不是回去了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随后,他长臂一伸,一把抱住了她,吓得曲宁差点惊叫:“你,你干什么?”
却看到他只是紧紧抱着自己,而后又闭上了眼。
曲宁想要挣扎,却突然想到花娘对她说的话,下意识僵硬着反抱着他。
眼前不断闪过的她被黎澜尘拒绝的画面,她是个冷情之人,怎么能容忍他人一味伤自尊,也许,她可以尝试一下花娘说的话?
这样一想,她不再挣扎,任由容成拓将她紧紧裹住。
夜色微凉,月上中天,过了许久。
曲宁以为他睡着了,微微动了动,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不想她才一动,对方瞬间翻身将她压在石桌之上。
而后,曲宁便感觉前襟一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细嫩脖颈,软软唇瞬间印在了她的脖颈处,那是容成拓的唇!
他似喝得很醉,感觉唇下肌肤细腻,他不满足从脖颈一直吻到锁骨。
不,不是吻,而是咬!
锁骨被他一口咬住,力道极大,一下子将曲宁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脸色一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将他推开。
“你,你喝醉了,早点休息,我,我走了。”事情突然发生,曲宁有些语无伦次,看也不看地上已经熟睡过去的俊俏男人,几乎是逃一样逃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想黎澜尘的,可是方才她竟然又想到了他。
马上就能报仇,她应该高兴才是,曲宁闭了闭眼,整理好衣襟,朝紫菀而去。
美轮美奂的紫菀在夜空下显得格外的静谧,雅阁之内隐约有昏黄的光晕散发而出,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曲宁知道,那是他特意为她点的灯。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推门而入,正看到屋里古琴旁,身着蓝衣,发如雪的嫡仙男人静坐。
朦胧的光晕披散在他周身,仿佛神仙下凡,美好得令人不敢亵渎。
“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是女子,怎么能经常夜不归宿!”
他的声音温温淡淡,不似对待其他人那般冷漠,似乎很关心她,这样的温暖是曲宁疯狂想要拥有的,贪婪的。
“谢谢国师的关心,宁儿日后定然会小心。”她知道,这不过是他习惯性的语气,怎么能自作多情呢。
曲宁向来是无赖的,即使他说了她不是他的徒儿了,她依旧厚着脸皮“师父”“师父”叫得格外的亲切。
像今日这种疏远的语气,让黎澜尘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她不舒服,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种宠溺人的语气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不可自拔。
“不是!”曲宁有些狼狈后退几步,“如今天色不早了,国师大人早点休息罢。”
她急急转身逃向自己的房间,还未来得及关门,房门一下子被一只手拦住。
黎澜尘准备说什么,目光睹到她的脖颈,眸子一沉,指着她的脖颈冷声质问:“你到底去了哪里!这是什么东西?谁弄的?!”
顺着他指尖,曲宁这才注意衣襟没有拉好,她转身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发现大片雪肌已经露了出来,而此刻上面有着一些红点,锁骨下方甚至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十分暧昧,那是容成拓醉酒留下的。
“这,这个……是……”她竟然没有注意,曲宁瞬间拉好衣襟,支支吾吾不敢看他,心底有些慌乱。
黎澜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一看她这个样子,顿时觉得心脏微微一抽,几乎是目眦欲裂般怒呵:“你,你怎么能如此,怎么能……”
“我没有!”曲宁想要解释,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急急辩解:“这个,这个只是……”
“够了!”黎澜尘嫌恶般推开她,眉头打结:“没想到教了你这几个月,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半夜三更不回家,到处游玩厮混,你对得起你自己么?你怎么能如此自甘堕落!真是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被他恨铁不成钢的与厌恶的眼神一击,只觉得心脏被刺痛,几乎是踹不过气来般后退几步,“够了!我爱和谁厮混关你何事!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的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管!”
除了好多年前被陷害被大骂而委屈不已后,这几年中还是曲宁第一次感觉到委屈与受伤。
愤怒将他推出去,关上门,“这里不是驿站,国师大人还是回驿站吧!”
竟然赶他?黎澜尘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他是个极为自傲之人,曲宁都如此说了,他怎么可能继续待下去,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透过院子看向雅阁,黎澜尘面无表情推门离去。
两人彻底撇清关系,这明明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他如今为何觉得心脏抽抽的疼?
听到院子关门的声音,曲宁没想到他真的走了,低声不断地抽泣:“呜呜,该死的黎澜尘,大坏蛋!大混蛋……”
这一夜注定有人失眠,有人伤心,有人绝望,有人忐忑。
而曲悠就是那个忐忑之人。
某人将她抗回来,以为免不了会被折磨一顿。
哪知大魔头只是将她扔床上,然后就去批改折子了。
这不同往日的行径让曲悠有些纳闷,不由警惕上前瞧他一脸正经处理事务的脸。
来回在他面前各种晃荡,甚至不断干扰他批改,大魔头依旧规规矩矩,如乖巧的学子一样安静做作业。
曲悠大眼微转,眯眼仔细打量他——嗯,依旧漂亮得很,似乎脸颊上那朵曼陀罗花越发妖艳了。
曲悠凑近一瞧,突然发现新大陆般张大了嘴:“哇!太后娘娘你的花怎么又变了,花瓣越来越多了!这花画得好细腻,为什么又多画了那么多?”
原本他脸上的花只画在左眼帘与鬓角之间,便是数也数得过来,但是如今花瓣却越来越多,层层叠叠怒放,将原本阴暗气息都因此冲散,显得越发美艳动人心弦。
尤其是那花瓣,勾画得极其逼真,曲悠几次抚摸,又抠又擦又用特殊药水洗,都无法将其卸掉,仿佛天生长上去似的。
她惊叹了好几声,某人都依旧老僧入定般不理她,曲悠有些不爽,踹了他几脚,用着恶心人的口气娇嗔:“太后?”
“娘娘~”
“母后~”
“干娘?奶娘……唔……”
曲悠叫得正欢,嘴巴却突然被一大掌罩住,耳边传来一声咬牙切齿寒气逼人的声音:“你是不是太‘闲’了?再乱叫劳资。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