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的未婚夫几个字刺激得黎澜尘心抽痛,那窒息的,陌生的情绪瞬间让他控制不住怒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曲悠正看戏看得精彩,见势不妙,赶紧出声:“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宁儿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你们都先出去。”
果然看到曲宁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如今越发苍白,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住了嘴,“那宁儿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说罢,容成拓将怀里的一个玉佩放在曲宁手里,转身出门之际,无声朝黎澜尘挑衅:黎国师,咱们出去谈谈。
黎澜尘生性淡漠,但自从遇到曲宁开始,便变了,尤其是看到她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底更是泛疼泛酸,这样的变化让他心底越发不安,见容成拓挑衅,他本不愿理。
可看到那个以前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以他为骄傲的女孩竟然没看他,又被容成拓方才的话所刺,他即使强迫自己按耐性子,也受不的如此挑唆,冷着脸跟着出了门。
他背影看起来十分萧条,一向淡漠得如同天上神仙的模样如今却仿佛沾染了世俗尘埃。
看得故作淡漠的曲宁在他们离开后,眼泪哗啦啦流淌而出,大眼通红,进抿着红唇却压抑不发出声音。
“你这又是何必呢。”黎澜尘方才的变化,曲悠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这两人恐怕都心有对方,彼此相爱,如今这相爱相杀的场景。
怎么看都怎么狗血。
虽然感叹,曲悠还是心疼曲宁:“不过是世俗的看法,何必在意,真是舍不得,现在就可以追出去,你与容成拓的婚事,我来解决。”
抬起红彤彤的杏眼,曲宁抽泣道:“不,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命运,即使最后他同意跟我一起远走高飞,这段感情恐怕也会埋葬在他的遗憾与失望中,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斩断情丝。”
“可是,你与容成拓……”
“姐,我懂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在为我担心,可是,你别忘记了,咱们敌人太强,若是不嫁给容成拓,那我们成功的机会便会减少,你做了那么多,难道就要因为我而放弃么?就算你做得到,我也不甘心!”
嫁给容成拓的确非她意愿,但,容成拓对她的好,甚至放弃了笼络世家大族的权利来娶她,即使是有目的接近他,她也还是要还这份情。
实际上,曲宁之所以同意答应这门婚事,除了感情上的原因,还有曲悠的原因。
如今容成枫的太子妃已经定了下来,便是那漠北大公主依兰古丽,在这段时间中,皇帝已经与漠北悄无声息地合作了。
这样的消息皇帝那方做得极为隐秘,直到芳阁传来消息,曲悠才得知敌人实力又强大几分。
根据可靠消息,除了漠北外,还有灵越国的王爷百里敖也投靠了容成天这个老狐狸。
他们如今的对立,差不多就是我明敌暗的被动方式。
眼瞧敌人笼络了大批强大势力,可太后娘娘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这段时间都十分闲情逸致。
除了今个发生南宫弥这件事外,行为十分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曲宁与容成拓这件婚事,却是他一手促成的。
容成拓表面上看是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势力无关紧要的小皇子。
可据曲悠观察,容成拓的才华身手,都毫不亚于容成枫,虽然看起来无所事事,但容成枫却给他安排了机要的官职。
掌管五千精兵,虽然这些都是机要秘密,但对于莲部来说,只是费点功夫而已。
最让曲悠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原本就是对立的敌人,这点事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容成拓却偏要接触曲宁。
难道真是因为爱?
也许是这样,可目的可能也与太后娘娘一致,都是想要打入敌人的内部。
若是真这样,那这两位心思透明的未婚夫妻,结果到底是谁笑到最后呢?
虽然是这么想,曲悠还是叹了口气,道:“真的决定了么?你要知道,一旦决定,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一旦牵连到这件事情中,要么就是他们赢,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她也会失去此生最爱之人,这让曲悠有些惋惜。
“姐,是曲仁怀杀了母亲,杀母之仇,焉能不报?”
即使杀人凶手是黎夫人,可若不是曲仁怀负心在前,欺辱在后,母亲也不会死得那么惨烈!
她至今都忘不了母亲那绝望又痛苦的死相。
而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就是曲仁怀!
若不能报仇,她如何有脸面面对那处处维护她,疼爱她,给她温暖与生命的温柔女子?
即使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曲宁也不会放纵!
“至于师父,他是国师,是庇佑南月国百姓的神,我怎么舍得他因为我而被自己爱护的子民唾骂?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彻底消灭了皇帝与曲仁怀,黎澜尘的名声也会因为她而臭,而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必须放弃他。
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曲悠也不由唏嘘。
既然曲宁决定了,曲悠只好捡了些搞笑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
天空已经拉下了黑幕,那黑幕上似点缀了明亮的珍珠,明明灭灭分外耀眼。
大雨放晴后的夜晚,空气里都带着泥土的气息,一扫连日来的沉闷烦躁。
曲悠回到屋子,夏莲端着一叠账簿进了来。
“小姐,这是管家送来的账簿。”
净好了手,曲悠转头瞧了要账簿,“是谁送来的?”
夏莲摇头:“管家说这是一个小厮送的,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洗漱好了,曲悠这才将账本翻开,扫了一眼,这才想起了她与秦月的合作,这段时间他没出来膈应她,曲悠还真的差点将他这号人给忘记了。
翻了翻账本,曲悠不由暗自赞赏秦月的守信。
毕竟他们如今是真正的敌对关系了,曲悠早就做好了与他翻脸的准备,
不过她没想到,秦月非但没有扣押她一分钱,甚至还将那些她不能亲自去拿的银票都给存上了只有她开的存户里。
果然她没有看错秦月。
只是,秦月是太子的人,赚的钱也是太子的,这样说来,她貌似也有点亏啊。
这样一想,曲悠写好一封合作到此为止的信后,将莲三招来,吩咐:“将信交给秦月便可,是了,别让太后知道。”
莲三正要应,听到这话顿时犹豫了,纠结道:“郡主,这……”
主上特地交代过,一旦郡主与其他男人来往。不管是何事,都得报备。
如今曲悠这样吩咐,他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而且她明明知道这些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他么!
“今日的事你若是告诉了他,那你别回来了。”
曲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一想到容默跟个管家婆似的,即使认定了他。
可她做什么都没有隐私,这简直让她十分别扭。
闻言,莲三不由一僵,若是这样,那他不是违背了主上的命令么,这可不是莲部的人会做的事情。
可若是禀报了,那他不是离春霞更远了?
何况,他的任务是保护曲悠,一旦回莲部,基本上命也会丢一大半。
那么,他只能回莲部接受惩罚,这样一想,他终于点头:“是郡主。”
正要离去,窗户“咣当”一声被一阵风打开,一道冷魅的声音划破空气传到二人的耳边:
“啧啧啧,乖徒儿这是准备偷人么,竟然这样威胁本宫的小三~”
空气剧烈波动,一道暗红的华丽人影幽幽飘了进来,落在窗边的檀木镂空的精致长椅上。
曲悠被那句酥麻入骨的嗔怪弄得鸡皮疙瘩齐起,而莲三则是被那长椅上躺着的妖娆敞开雪白胸膛的美人的美色击得慌张后退一步。
有对方才的心虚与被美色视觉的冲击。
赶紧跪下叩首:“主上!”
回了神,曲悠踹了脚莲三:“赶紧给本郡主办事去。”
莲三倒是想走,但他真正的主子没松口,他动都不敢动,更不要说离开了。
容默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下去吧。”
莲三暗自擦了擦汗,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嗯,乖徒儿给为师解释解释,有什么不能让为师知道的事?”
容默斜躺在椅子上,带着华丽的护甲指尖从饱满雪白的额头一点一点地滑着向下,滑过高挺鼻梁又滑到丰润的红唇,停了几秒,顺着纤细的脖颈一路滑进胸膛小腹……
这副求欢引诱的动作,看得曲悠暗自吞了几口口水,暗自运功克制自己控制不住扑上去的冲动。
掩饰地别过脸冷哼:“师父,人家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您可不可以上点心?”
她说的是皇帝的大动作,不想他竟然回了句:“上心什么?难不成要本宫去骑他们?除了骑乖徒儿,本宫谁也不骑!”
曲悠:“……”
骑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