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样走掉,是不是一辈子就真的真的形同陌路了?
“小糖,我怀孕了。你祝福我么?”瑶瑶追上来,满脸幸福的说着。
小糖突然笑了,原来瑶瑶是在向她炫耀,而不是关心她曾经真的很爱吃油炸的臭豆腐。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只觉得瑶瑶的的面孔越来越恶心。
“嗯,很好。祝你幸福。”小糖几欲作呕,强行忍住,却依然笑得甜美。
“楚正在出差,得知我怀孕了,很高兴,说等他回来,给我一个惊喜。小糖,我觉得我苦尽甘来了,楚要娶我了。”瑶瑶手里挥舞着被咬了一口的臭豆腐,眉飞色舞。
小糖终于忍不住,转头趴在路边的柳树根下大口大口的吐了个痛快。
“小糖,你怎么了,你也怀孕了么?谁的,楚的!”瑶瑶苍白了脸色,吓得手上的臭豆腐掉在地上,声音也变得发抖。
小糖吐完之后,觉得舒服多了。回身,直起腰身:“放心,不是楚的。只是早餐吃了一直死苍蝇而已。”
瑶瑶不说话了。小糖也不说话。
秋河开着持稳的奥迪停在小糖的身边,开开车窗,露出一个突然变得英俊的酷酷的面容。
“小糖,上车。”
小糖循着声音看去,是秋河。又不是秋河。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装扮已经和昨日完全不一样。
脱了警服,没有戴大沿帽,额前也已然没有了长长的碎发流海。文章似的短短发型,比乾海峰的还短一些。昨天还是个男孩,今天已经变成了男人。
小糖答应一声,没有和瑶瑶说再见,径直上了秋河给开开车门的座位。
瑶瑶本来炫耀的幸福被凝结在脸上。小糖为什么身边的男人一个换了又一个,却各个都是这么优秀,为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还换了发型?而且这款车子,你开的有点老气。”小糖转头看着秋河,面色还有刚刚吐完的苍白。
“奶奶可能更喜欢现在的我。我可是为了盟友两肋插刀了。”秋河扭头笑笑,然后转过头继续开车。
“很适合你。有正义的感觉了。”小糖心情不太好,就连揶揄也说得有气无力。
闭眼靠在座椅上,很疲惫。
秋河还以为小糖是昨晚陪护奶奶累着了,所以也没有多想。
小糖现在就实在不能不多想。
无缘无故的看见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臭豆腐恶心到吐,很奇怪。静下心来算算日子,大姨妈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光顾了。好像在去夏威夷之前的十来天才来过。
那一次,被瑶瑶下药之后的早上,并没有买避孕药吃。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那么点背。
若真的是……和瑶瑶一样,孩子就是乾海蓝的!
然后自己想去嫁给乾海峰。小糖,你还可以再卑鄙一点么?
“去哪儿?”小糖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去看奶奶啊。我今天要给奶奶一个惊喜。”秋河故意对着后视镜又摸摸自己扎手的头型,感觉很新鲜臭美的样子。
“哦。”小糖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喂喂,醒了。看你一夜没睡的样子。你去找个地方睡一觉,我进去陪奶奶聊会天。”秋河到医院停车场下车,拍了拍小糖没有血色的脸,心疼的说道。
“好,你先进去吧。我在车里睡一会儿就好。”小糖困得不想睁开眼睛,秋河拍拍她的头离开。
秋河一走,小糖立刻精神。起身从另一个门进了医院的妇产科。做了妊娠反应。五分钟后,结果出来,呈阳性。又抱着侥幸的心里做了超声波扫描。小糖甚至直接听到了胎儿咚咚有力的心跳声。
怀孕四周,胎心健康。是医生最终给出的结果。
小糖觉得世界一下子就塌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她顺着墙根委顿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奶奶重病。乾海峰失踪。怀了乾海蓝的孩子。自己在一个月内还要穿上婚纱完成奶奶的梦想。
原来老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了你多少,就会拿走你多少。你身边看似有一个又一个优秀的男人,麻烦也就会一个接着一个的袭来。
再一次拨通乾海峰的电话,想问他怎么办。可是电话依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犹豫再三,实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拨了乾海蓝的电话。可是,手机里面告诉她,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小糖气的,猛的把手机狠狠的摔到地上,化作一堆废品。
起身拼命的跑到医院的楼顶,又蹦又跳。这个小生命来的不是时候,在最不需要的时候,过来插了一脚。打掉他,成了唯一的选择。
累的筋疲力尽,坐倒在地天台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
“小糖!你这是怎么了?”秋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天台上,看到小糖满脸汗水混合着泪水,急忙蹲下,担心的询问。
这个时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小糖使劲敲打着肚子,有些歇斯底里:“秋河,我是个坏女人。我没结婚,肚子里就有了孩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坏,不要脸……我不要脸,我不想要他……”
小糖的嗓子变得沙哑,双手的捶打也渐渐变得无力。
秋河双手抱住小糖,不让她再虐待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眸变得暗沉,沉静的让人害怕。
她有过男朋友,他知道。她和兄弟两个暧昧不清,他也知道。现在社会的女孩,这样未婚先孕的已经见怪不怪。可是小糖肚子里有了孩子,这一点还是有点超出了秋河的想象。
心里一个小小的惊讶过后,是满满的心疼。
怀里的女孩虽然自己仅仅接触过几次,可是她的性子却已经了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心底里干净的好像一泓水。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个人的事,让一个人承受,她是何其的无辜。
“孩子的爸爸呢?”秋河平静之极的问道,没有歧视也没有质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不是我喜欢的人……”小糖趴在秋河的肩头啜泣,好像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喃喃自语。
“秋河,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陪我去打掉他好么?”小糖抬起头,祈求的眼神看着面容沉静的秋河。秋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眸底有一些犹豫。
“你确定么?这不是一件小事。”秋河伸手拨开小糖额前的碎发,问的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可是不能要。孩子是乾海蓝的,不能被乾海峰知道……我实在没有办法。”小糖说着,眼泪就滚滚而下。
秋河突然就明白小糖为什么这么纠结了。她在他门两兄弟之间本来就是很敏感。也一瞬间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喜欢的是谁。
因为介意,所以才怕乾海峰知道吧。怕知道,只是怕失去他。
秋河心里剧烈的痛了一下,然后微笑:“既然决定了,我陪你去。”
小糖泪眼朦胧,感激此时有秋河在身边。
妇产科,人流室外。好几个女孩在排队等着进去拿掉孩子。有两个女孩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玩着手机,很不在乎的模样。有一个是老公陪着,女人哭个不停。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是发现胎儿畸形,不得不做。
女人不舍的抹眼泪,老公是微微佝偻着身子,好像拿掉孩子,就是拿掉他们的命一样。
秋河给小糖办好了无痛人流的手续,过来陪着小糖,看她的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手术室的红灯。
有的女人千方百计的想生一个孩子,求遍名医,却难有一儿半女。可是又有太多太多女人,因为各种关系,亲手扼杀肚子里的孩子。小糖转头眸光,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想着。
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心跳的咚咚有力。
自己跑了五楼,对他又拍又打,可是孩子依然稳稳的在肚子睡觉。就这样,让他还没看见天空的颜色,就把他变成血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
小糖看着对面女人的哭泣,她的心也变得不忍。
手术灯突地灭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弯着腰,捂着肚子,脸色极其苍白的女孩。,等在外面的一个女孩过来扶住她。两人慢慢消失在人流室外的走廊里。
接着是那个哭着的女人,很是不情愿的走进手术室。手术室的灯随即再次亮了起来。小糖不由得紧紧攥住秋河的手,紧张地满手是汗。甚至不敢手术室的那个灯。她知道,灯灭了再亮,就是自己进去的时候。
伸手摸肚子,一如往常。可是为什么那里却也有一个心跳跟着自己一起共同呼吸着。
十分钟后,一个护士突然匆匆的跑出手术室,带着胶皮手套的手上还沾着猩红的血迹。
不大一会,跟着跑来的还有两个医生,一个手里还拿着两袋血浆。
小糖猛的提起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手术里面发生了为什么。
那个腰身佝偻的男人着急的趴在手术室的门缝往里面看,奈何什么都看不见。
小糖额头的冷汗已经顺着脸淌下来,双手更是死死的拽着秋河,指甲陷进了人家的皮肉里,还不自知。甚至小腿都开始没有意识的惧怕的抖着。
“走,我们留下这个孩子!”秋河突然伸手揽住小糖的肩膀,拉着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