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它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把它弄丢了……呜呜,坏青虫弟,我一定把它捏扁……”这一时大喜大悲的,妙星又是哭又是笑:“虫婶儿,我的木头身体被水妖施了障眼法,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可以摸的出来,我被人识破了,他还用针刺我,我吓的只好逃走了,可是外面在下大雨,淋了雨,我就跑不动了,青虫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唔,它说了,它替你去摘丸琼草让你回复力气,回后你便不见了,它便寻不着便自己回来,想商议对策。”青虫婶儿挑起两条白眉问:“你去哪儿了?”
“我被一个叫奸奸的人救了。”妙星抹了抹泪:“他人很好,还帮我很多事呢,虫婶儿你知道吗?我还找到了我在人间的亲人呢。”
“哦?”
“可是我娘死了……”妙星的小脸又垮了下来:“虫婶儿,我要是有娘,她肯定会很疼我很疼我吧?”
“会的,会的。”虫婶宠溺的亲亲她的小鼻子:“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就跟一家人一样,我们都会很疼爱你的妙星。”
妙星感动的无以复加,一口气在喉咙里来回窜动,欲上欲下,她忍不住又哇哇大哭:“虫婶儿,你对妙星真好。”
“乖孩子。”虫婶又亲亲她的小鼻子:“对了,你说的这个奸奸,是谁?”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奸奸啊!”说到奸奸,妙星就开心起来:“他是一个好人,帮了我大忙,他还有一只装扮的古怪的黄牛,叫作蜚,那只黄牛好奇怪呀,身子是黄色头却是白色的,眼晴被蒙住了,脚上也穿着鞋,尾巴也被扎起来了,你说好不好玩?”
“蜚?”那不是异兽么?形状如牛且白首,一目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之天下便有瘟疫,怪不得要蒙着眼睛穿上鞋,想必妙星说的奸奸,也并非什么奸,而是鹣鹣吧,幸好是还算良善的异兽,想必妙星并没有吃亏:“是在雨天见到的吧?那个鹣鹣是不是还有个模样相似的弟弟叫作蛮蛮?”
“是下雨天呀,不过蛮蛮?”妙星茫然的摇头:“我昏睡时似乎见到了两个人骑在牛背上吹笛,可是醒来只见到了鹣鹣一人。”
“嗯,那也不会错,坐骑是蜚的鹣鹣天下只有一个。”这孩子出去短短几日也算是见识了。
妙星见虫婶儿话中有话,便追问:“虫婶儿,你认识奸奸?”
“并不认识,只是见过罢了。”虫婶儿想了想道:“妙星,你说的这个鹣鹣并非凡人,他是一只鸟。”
“鸟?”妙星吃了一惊,他只知道奸奸头上那枝青黑交错的鳞羽很是异域风情,奸奸虽然感觉古里古怪的,但自己从没想过他居然不是人。
“对,这是一对鸟,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彼此不离不弃,相伴而存,一只叫作鹣鹣,一只叫作蛮蛮,统称作比翼鸟,喜欢雨天,一般在发水时出来走动。”算是一对有情有义的异兽,身份比它们青虫辈的高了太多。
“……奸奸居然是一只鸟,居然是一只鸟……”妙星想想全身都要发抖,她以为奸奸是人,没想到是异兽,她真是太吃惊了,惊的脸上的寒毛都耸了起来,看来这人间也不止是只有人啊,以后走路还要小心一些才对,这次她碰到是奸奸这个大异兽,下次运气不好,指不上会撞见什么怪物,可能还会遇上尹苗禾说的那种浑身长毛,鱼头人身的怪物。
说到尹苗禾,妙星轻轻看向了溪水中点点漂泊的白莲,表面平静,但内里却飘满了长发,起伏着不平坦的流波,她想到水妖,想到尹苗禾,她就想叹气,这世间就没有双全的法子了吗?
偏偏自己渗了这淌浑水,她惋惜地吐了一口气,沉寂着自己的思绪道:“虫婶儿,我现在去找水妖,我有话要对他说。”
“去吧,他也一直在等你。”虫婶也不多说,吐出一口丝粘在绿叶上将身子又幻化成了青虫的模样朝群叶中晃了过去:“待你出来了,再与我们说话。”
“嗯嗯。”有青虫们陪伴真好,她一点也不觉得孤寂,若是馄饨回来了,她就缠着馄饨待在幻境内不出去了,就这样决定吧。
妙星给自己打着气,迈开腿朝水边迈去,刚到水边憋了一口气准备跳进去,却见水面从深中探出了一缕长发,蜿蜒伸展到了她的手边牵住了她的手。
就像虫婶儿说的,水妖已经在等自己了,该来的总要来的,妙星呼了一口气,随着那长发朝水里迈去。
水中景色依然如旧,浸入水中,妙星整个人便直接迈入了泡泡,回首时水妖已浮在了自己身前。静悄悄的,周身漂浮的长发像海藻一般在摇曳生姿,水妖苍白的脸便在那海藻包围之中,以那股优伤虚无的眸子若有似无看妙星。
他的眼内依然倒印不出任何光彩来,妙星觉得水妖很可悲,原先不知情以们他就是这样,但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种种,再次见着水妖这样的空洞神色,妙星有种想哭的感觉,妙星静静的观望着他,而水妖也一直不说话,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好久,等妙星稍稍平复一些,才有些悲伤道:“水妖,我见到尹苗禾了。”
这名字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几乎快要忘了,妙星突然提及,他才稍稍颤了颤长睫醒悟,哦,原来那个名字只要一提及,他依然能记得她的笑貌。
“是吗?”水妖的神情平淡,眼中没有一丝波光闪耀。
就这么冷淡的轻描淡写过去了?妙星有些着急:“她与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她不是故意迫害你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知道。”
“你知道?”妙星被水妖这种无动于衷的表情激怒了:“怎么你还不原谅她呢,她一直深受折磨,每个日夜长伴青灯为你祈祷,她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的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怎么都不知道呢?你是受伤害了,可是那是因为你不帮她赶走你的狐朋狗友,她才会为自己的父老相亲着急,才会去找术士,你要是当初帮她,岂会有今日,为何你总是装作是受害者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水妖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抬起的瞳孔微微收缩:“局外之人不用妄自菲薄,我与她之间也不需要你的评断。”
妙星就没想过水妖会这么不在意,她觉得自己这趟走的实在冤枉,尹苗禾的死也丝毫不值,就算害了水妖,让他差点死了也不需要这么不尽人情吧,人家都已经忏悔了,况且,他们彼此又不是陌路,他们是一对呀,妙星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她只觉得尹苗禾那样喜爱水妖,水妖应该有所回应,但是水妖让她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