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戚云忍不住嗤道:“老爷并非无能,只是他心里没有公主罢了。”
没有公主?妙星挑了挑眉,心中暗想,这江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公主干嘛要娶人家?可是奸奸说公主的话只能听一半,那娘与江老爷订亲便是真的了?那江老爷是喜欢自己的娘了?如果娘与人私奔是真,那江老爷再娶公主也不为过,但是她怎么可以埋汰自已的娘去给人家当垫脚石呢,呸呸。
“呵呵。”鹣鹣突然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惹的妙星与戚云奇怪地看着他。
“咳……”鹣鹣假咳了两声,以袖示唇,伪装了过去。
“因为江老爷不喜欢公主,所以他们都不住在一起吗?”两门斜斜相对,距离不远,却隔了一条长街,只这点距离便像隔了一条银河,想要迈过去总是很难。
戚云摇头:“公主府是皇帝为公主与老爷成婚前夕修建而成,是属公主的行宫,驸马得到公主的允许才能拜见。”不过公主希望老爷无时不刻伴陪左右,但只是老爷不答应罢了,老爷的作风与为人,怎肯受困于一个女人,况且他对公主并无爱恋,于是拜见的次数寡之又寡。
论起来,这公主也算是可怜,本是宫中娇蕊,对江庆一见倾心,便哀求着自己的哥哥下旨赐婚,于是皇帝下了旨,封了辅国将军,赐了行宫,将公主风风光光嫁了过来,只可惜,初嫁便像是守活寡,江庆对待公主更多的是尊重而非情爱,公主必竟是公主,为此不开心也吵过闹过,但换来的却是江庆的冷脸相向,根本就不去公主府了,公主才知道江庆这种男人并非自己能驾驭,江庆雄才大略,眼中有江山,有权势,却独独没有她,于是公主为了得到江庆的欢心,便为他频频与皇兄美言,江庆依次从辅国将军一跃成二品骠骑军,直至现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品大将军,而江庆与公主的关系的确改善了许多,但只是在尊重之上多增添了一项相敬如宾罢了。
公主以为这样便可以了,只要她是站在江庆身后的那个唯一的女人便足矣,直到梅萼的出现,公主维持至今的恩爱表相才彻底瓦解,她差人悄悄打听,知道了那个叫梅萼的女人非但生的极美,并且与江庆还有过婚约,已时与人私奔梅家诈死,被江庆拆穿,江庆为此还消极过一段时间。
公主这才知道,江庆对自己的冷淡并非天性,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她是长公主,尊贵无与伦比,皇族的教养,天生的貌美让她一直步在人前都是风光无限,她不信自己比不上那个女人,那次庙中相会,她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梅萼。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梅萼便静静站在公主眼前,烟雨点睛,眉目生情,不动声色只依南风而立便是绝代媚骨。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似乎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江庆那种须眉男子。
只这一眼,公主心里便生出了无限的怨恨及恼怒,怨不得江庆心心念念向着她,原来是生的种惹人怜的模样,自己幸亏是个女子,若自己是男子指不准也会被她迷住。
公主自恃清高,这是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如别的女子,她的妒忌心与哀怨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割在她的教养上,直到将她自小的教养割的零零落落,抛却掉公主的身份,她只不过也是个一心寻爱的普通女子,为什么她事事为江庆着想,以他为中心还是得不到他的心,而梅萼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甚至有了孽种,江庆却对她还是不能舍却,她就是如此不堪,连梅萼一分都不能企及么?
后来据说江庆的护卫冕苍与梅萼有染,公主喜不自禁,便鼓动冕苍带梅萼私奔,奈何冕苍还未有行动,妙星便出事了,寻不到妙星,梅萼伤心欲绝,冕苍带她去寻江庆求助,只是不曾见到江庆便被公主拦下了,梅萼声泪俱下的诉求,但公主看在眼里的分明是她的妖媚惑人,居心叵测,她打了梅萼且将她赶了出去,并在冕苍见到江庆之前率先告诉江庆,梅萼与冕苍有染,江庆不信,但随后赶来的冕苍字里行间的语气均是证实了公主的话,江庆大怒,冕苍便承认了自己对梅萼的感情,请江庆成全,江庆怒不可揭,当场打断了冕苍的腿骨,并将他关入了牢中,以抵命的方式让他放弃,但冕苍临死不屈。
不饮不食不药不医,冕苍的伤腿很快化浓,一条腿引起了发热,烧的几乎快没了命,但仍是嗫嗫着不放弃梅萼请江庆成全。
被确定妙星死去后,梅萼大病一场,病还未好转便听戚云说了冕苍的事,她正是哀莫大于心死,失去妙星,又见冕苍因自己受苦,觉得多年苦心支撑的东西,全部如东流江水一去不复返,已无在这世上存在的必要,便拔了戚云的剑自刎而死,戚云心中戚戚悲哀,抱着梅萼的尸体寻到了江庆,江庆大惊后便是大悲,觉得自己太过刻薄,便放了冕苍,冕苍带着梅萼的尸体离开,自此离开了江府再没有出现。
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
事情的种种算起来,真只能说是一个孽字。
这些事戚云是不能对妙星说的,因为这其中的大起大落实在没有办法说的清道的明,她已不记得过往种种,何必再让她回味过来。
“那模样,江老爷不需要知会便能进这公主府吧?”长了眼的人都知道公主看江庆眼神的那种迷恋入骨。
“嗯,公主是极喜欢老爷的。”这一切戚云都看在眼中,其实公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也不明白老爷为何独对梅萼情有独钟,莫非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亦或是爱情这玩意儿本来就说不通?
“戚云叔叔,江老爷喜欢我娘吗?”妙星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戚云怔了怔,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与妙星殷切的眸子对望,好半响才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你娘是老爷的挚爱,只可惜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