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没有说话,妙星却被对面两人手中的寒光吓了一跳,他们有武器!
妙星被这个认知震的一个机灵,脑子一麻,便下了地,两臂伸展像只护稚的老鹰一般挡在了公子身前:“站……站住。”她的音色颤抖,恐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连她似乎毫无知觉的身体都在打晃。可是她的身体是木头,戚云叔叔砍过自己,都只有一条印子,不会送命,所以,她就是现成的活靶子。
公子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横在自己身前眼神幽幽,只是一言不发。
那两人越过妙星吓坏的身影,看向她身后席地而坐地人:“敢问阁下是不是公子?”
“是。”淡淡的嗓音。
妙星却惊讶地回头望着公子,心里急要想跺脚,干嘛就承认了呢。
妙星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两人突然就躬身半跪了下来:“卑职是奉小主人之命特来带回公子,请公子即刻与我们走。”
似乎是认识?妙星有些尴尬地看看那两人,又扭头看看公子,什么小主人,公子不是被囚禁阁楼六年,怎么原来是有人知道的?
“时机不对,回去罢。”公子的表情似是极为困顿,公子唇边的血迹,再加上他此刻的脸色,细细看去不难发现端儿。
那两人诧异道:“您受伤了?”话音略微一顿立即道:“请公子立即随我们动身,今次行动份外仓促,江府守卫森严,时间不多,先离开此地,到时再寻良方为公子医冶。”
面对两人急切地言行,公子只是缓缓摇头:“时机不对,再多逗留会招杀身之祸,回去知会你们小主人,十日后天顶湖崆峒峰。”
“呃?……”两人正怔忡,似乎不知公子在说什么,待要再问清楚,屋顶却传来了动静。
“不好,被发现了。”两人焦虑地望向公子,满眼均是不甘,为了这次行动,他们谋划了多日,好不容易寻到公子的下落,好不容易冒险。
“听他的不会错的,快走。”听屋顶似乎正兵刃相见,其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一提气捉住了通往屋顶的绳索。
“可是……”
“公子,来日再会。”那牵住绳索的人不由思索强行拉走地面的,飞快朝屋顶攀绳而上。
妙星呆望着这一幕,脑中纷乱如麻,不由扭头去看公子:“公子……”她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对上公子的视线,她便一个字也迸不出了。
屋顶似乎打的很厉害,风声,剑声交织在一处,磨的人心跟着混乱不堪,妙星有些焦虑地移到那洞口努力往上看,心中很是担心,江府被闯江府护卫一定会奋力抵抗,戚云叔叔是江府的人,而那些人似乎又与公子有关系,这一时,敌我不清,都不知该向着哪边了。
只不过,六年实在是太久了,自己在幻境从清醒算起也不足六年,短短那几年她便如坐针毡,更何况公子了,妙星心中唏嘘不已:“公子,那些穿黑衣服的是你认识的吗?若是来接你的,我便去与江府的人说,放他们走好不好?”
公子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不必了,你过来。”
“哦。”妙星听话的走过去,刚走两步,突然就顿住了,她想起了自己行走的怪异,探出衣袖的两只手儿就是两只可笑的木桩,瞒的了凡人,瞒不了自己,妙星的鼻子有些酸:“我……我走路不好看,公子不要笑我。”
“我知道,你过来。”公子如玉的嗓音莫名地安抚了妙星低落的念想,她有些苦恼地埋着脑袋,口中碎碎念,希望公子不要看自己,希望公子不要看自己。
好不容易挪到公子身边,妙星双眼早溢满了泪,这一刻她从没觉得如此丢脸过,不是怕被揭穿而招杀身之祸,而是纯粹的谦卑。
不过妙星也自卑不了多久,便被公子的动作吸引住了。
公子执起桌上的烛台,让火烛倒转,将灯油滴了三滴在妙星鞋面上,妙星疑惑地看着灯油渗入了鞋面消失无踪,疑惑问:“公子,这是做什么?”
“你仔细看着。”公子执着那烛台,在桌面上烙下了一滴油,左上,右上,旋转以圆形滴完再次移动,如此转来,足足滴了十滴:“方才的步数,你记住没有?”
妙星不明所以,但方才看的认真,见公子问,便在脑中回味了数遍,这才点头:“我记得了,只是不明白。”
“你身体异状,在世间行走需得谨慎,这步数名为十步迷踪,你若能熟练运用,自然足下生尘,不再如此僵硬。”
妙星听了心中大喜:“公子的意思是,我若是会了,是不是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公了淡淡应了一声:“亦可凌虚而行,踏雪无痕,不日千里也非难事。”
“好厉害!”妙星兴奋地心里开了花,正独自兴奋着,突然晴天霹雳似的意会了过来:“公子知道我……”后面几句,妙星哽在了喉中,没有说的出口。
“我知道。”
妙星拧着眉头,半响怯怯朝公子探出了两只手:“公子看的出来吗?”
“不能。”他伤的极重,只能勉强维持真身。
妙星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丑样没有被公子瞧见,屋顶的打斗平息了一些,妙星抬头望了一眼:“公子,他们这么打下去没事吗?”公子人这么好,长的好看,个性又温和,而且还帮了她大忙,她现在有些怕那些黑衣人会吃亏,必竟他们是公子那一边的。
“不会有事的。”公子的脸色似乎更坏了,苍白的有些吓人。
妙星极不放心地走上前,将手儿探了过去,想触碰对方,又怕亵渎了人家,原本她还趴在公子背上的,可是在公子现在的眸光中,她居然有些不敢靠近了:“公子,你若是觉得我身体有用的话,请尽量使用……”妙星后面的话声音压的极低,低的她自己都觉得心慌:“公子看起来很不好……”
脸色惨白若纸,虽然公子表情平静,但妙星就是感同身受,就是觉察到了对方此刻的痛苦,这么一想,她便不管不顾的,像方才一样,有些强硬地执起了公子的手掌,将那指节分明纤长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肚子上:“公子,有没有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