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恪将画兮带回了行宫,请了随军的太医,可是答案依然是云重所说的那般。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只有王燕青才有……”听了安陵恪和王燕青的交易之后,云重才明白,王燕青其实是想借画兮来逼安陵恪退兵。她终然恨透了木邑,但是却不愿意毁了大良的江山。
或许,她认为木轻想要这江山,却因为这点贪念而丧命。
那么她是如此的深爱着木轻,就应该替木轻守住这大良的江山。
云重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劝说安陵恪为了画兮的生死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大良?
安陵恪那样眼里只有江山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安陵恪坐在画兮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慢慢的摩挲着。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握着她的手?这样看着她?
似乎是很久很久了。
“都退下吧”
人都已经离开了,而安陵恪则是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终于等到画兮醒来了。
画兮缓缓睁开双目的时候,便已经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想要起来,可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却在不经意间撇见了床头的入睡的男子。
青衣白衫,脸色难看的很,下颚上冒出许多青色来。
眼眶不觉得湿润了起来。
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纠缠了这么久,却还是无法放弃。
缓缓的伸出手,纤柔的手指想要触到那些她渴望了许久的温暖。
缓缓的,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终究是无法办到。
手,落了下来。
却落在了他的腿上。
安陵恪惊醒。
“怎么了?”安陵恪见她醒来,止不住的欢喜,看着她微微动了动的手指,以为是有什么事情。
画兮轻轻的摇摇头,想要起来。
恪将她扶起然后十分自在的将她圈在胸前,就好像这样亲昵的动作在正常不过一般。
“没有什么,只是口渴的很”画兮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心疼之话。
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羞涩,脸颊上竟然爬上了几许的嫣红。
恪瞧见了,心底的担忧便皆不在了。
“好,我去给你倒水”
“不,不用了”画兮抓住安陵恪的手臂“不,不用了,现在不渴了”说完便低下了头,脸颊是越发的绯红了。安陵恪也不拆穿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安陵恪闭口不谈往事。
就让那些过往都过去,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有的恩怨就都随风而去吧。
他现在明白的很,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又是最该拥有的。
“没有”画兮又摇摇头“外面嘈杂的很,怕是对我的出现不满吧”
确实是如此。
不知道是什么人将消息传了出去,却不说是前皇后死而复生反而强调说是木轻皇后来了这里。又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
倒也不过是说,木轻的皇后长的十分像已故的皇后。
皇上由此中了美人计。
一番将领便在外面请命,若不将此女诛杀绝不罢休。
“能有什么事情,不外话是一些军情战况罢了,无妨的”安陵恪虽然这么说,可是画兮明白,一定是来讨伐自己的。
“对不起”
“恩?”安陵恪疑惑不解的看向她,簇起眉头,染着忧愁,须臾才明白她这一句对不起为何了。
“你又有什么错呢?若非是我这么多年的执念,你我之间也不会变得如此。若非我贪念太多,你我之间也不会到世人不容的地步。若一定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始终都是我害了你”
无论如何,若不是当年的那些往事,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嫁给喜欢的人,过着平淡的身后。
归根到底,都是安陵家族的错。
安陵家族的纷乱造成了她的不幸。
“都说红颜祸水,他们又怎么会轻易饶了我呢?更何况,现在我可不是什么大新皇后,而是大良皇后。这样的身份,他们怎么能容我在你身边?”
画兮明白,什么都明白的。
“这些事情你无须担心那么多,先将身体养好就是。”略略的将手臂收紧了些“你看你,总是这么不小心,无论在那里都有办法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有些无奈,有些愤慨,也有些宠溺。
“你啊,这样也好。虽然身体虚弱些,但也不会再胡乱跑了,我也用在担心见不到你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会梦见她,梦见她毫不留情的离开,梦见她转身离去看了也不看自己一样。午夜惊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触摸不到她的温度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原来这样抱着她,是世间最大的幸事。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
画兮心跳的越发的快了,双眸闪过诧然,然后又微微和上双眸,嘴角也在不经意间翘起。
后,双手攀上安陵恪的颈。
安陵恪握住她抗拒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感觉到了吗?它在跳,它在因为你而跳动。兮,你离开我多久,它就停止多久”
安陵恪拥着她,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起来。
低头,轻许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一个包含一切感情的吻。
“好好睡吧,等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说完便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起身离开了。
门,轻轻合上。
画兮这才睁开双目,幽幽的望着安陵恪消失的方向。
就容自己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