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话语还是有些冰冷,一丝不可察觉的别扭。
傅飞雪自从知道她的身份有假的时候,对她的好感就已然殆尽了。虽然他听说,是太后故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让皇上弃宸妃而选皇后。
皇上亦是未说明,但是他隐约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他势必是要查明真相,毕竟他母亲临终之前,再三保证要保护好那个妹妹的。
画兮不理会安陵恪,自顾走过去,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吃食一一拿出来摆在安陵恪的面前。
轻扬而道“瑞海公公说,皇上顾着国家大事,还未用过午膳,就放臣妾进来了”
瑞海公公是好心一片,总不能连累了他那一把老骨头吧。
安陵恪点头。
也就只有瑞海公公敢这么做了。
“瑞海公公还让臣妾转告皇上和几位大人,说,国事纵然是重要,但是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饱了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舀了一碗白山药莲子汤,不温不火的递给安陵恪。
“这可是得了我母后的真传,我父王喜欢的很,你尝尝看,我父王说,比起母后的更甚一筹呢”白玉青葱般的纤纤细手呈着翠玉色小碗,精致的很。
安陵恪目光亮了起来,却悄悄的隐藏起来,不愿意被她发现。
画兮又岂会忽略那一闪而逝的笑,狡黠的一笑。
收回手“皇上不喜欢就算了”转过身含笑看着白洛驹等人“皇上不喜欢,那就赏给了白大人等人吧”说着便将白山药莲子汤递给白洛驹。
白洛驹自然是不敢接的,可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对手宸妃戏谑的笑容,扬着好看的眉毛接了过来。
轻轻嘬了一口,点头“嗯,确实不错,比起御膳房来,丝毫不逊色,欧阳,你要尝尝不?”一饮而尽,又讨了一碗递给欧阳。
欧阳不疑有他的接过,舀了一勺“确实不错”
“自然,在西宁的时候,母后可是手把手叫我做这道羹呢”
“你们退下,明日给朕一个说法”安陵恪言辞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二人勾起嘴角,放下烫羹退了出去。
傅飞雪眸色不明,看着她谈起西宁王后时,眉眼间的动容不像是假的。而且,就算别人认不出了她,皇上怎么会认不出来?
一个朝思暮想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在踏过万水千山之后重逢时认错人呢?
傅飞雪带着万千疑惑离开御书房。
留下画兮和安陵恪。
“要尝尝吗?”
安陵恪扭过头,别扭十足。
“你不喝就算了,赏给别人就是了”道完便拿起食盒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可,刚刚迈出脚步,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然后跌落在一个气息熟悉的怀抱里。
食盒,堪堪落地。
洒了一地的莲子羹。
“你个小妖精”安陵恪右手一用力,便将她撤了过来,将她圈在面前,画兮的背后抵着龙案,除了刚刚一闪而过的诧异,以无异样。
转而染上魅惑倾城的笑“皇上,这是做什么?既然不喜欢,也不要浪费啊。赏给奴才们,也能体现出臣妾爱惜奴才不是”
画兮眼角风华尽显,她本就生的美,这样的媚态丛生,有着说不出来的风韵。
安陵恪面对她的时候本来就毫无抵抗力,更何况是这样的画兮呢。
“皇上不喜欢就算了,何必为难臣……臣妾呢?”画兮不觉然的蹙了下眉头。胸口隐隐传来痛楚,这才想起今晚是月圆之夜。
她已经许久未服药了,怎么将这事情给忘记了。
这才想起,云重和自己说的,有人换了她的药……
心头就好似一盆冷水硬生生的泼了下来,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扼杀了。
“怎么了?”安陵恪察觉到她的不适,紧张的询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颤颤的回答,可是并无能让安陵恪信服。
因为安陵恪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抖。
渐渐湿润了的衣裳,颤抖的身体都显示她此刻不适应。
“画兮,哪里不舒服?”安陵恪双手按着她柔弱的肩膀,眼底尽是担忧。
“今晚……今晚是月圆之夜,蛊毒,蛊毒……”空荡荡的双手仿佛要去抓住什么东西才安心。胡乱的摆荡着,四处的摸索,安陵恪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
画兮的痛,到了极点。
只能转移痛。
用力握紧的安陵恪的手,额头上冒出层层的细汗,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泛着血丝。
安陵恪痛心极力。
“放开”目光锁在画兮透着血丝的双唇,眼底划过痛苦之色。
“痛,好痛……”
“来人,来人”安陵恪知道她的蛊毒真的发作了,大声的呼救着。瑞海公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便疾步跑了进来。
看见歪倒在地的食盒,和打翻的汤羹,在看见痛苦之间的宸妃,心下大惊。
“叫御医,快!”
“是,是皇上,老奴这就去”瑞海公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一定不是小事情。
连忙应和下来。
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被安陵恪叫住了。
“去凤栖殿,将皇后带来,还有后殿将惋惜传来”
“是,是”
“不要怕,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安陵恪知道她痛,怕她咬伤自己,只好将另外一只手强行塞进画兮的嘴里,让她妖自己的手。
瑞海公公叹息,哎,红颜薄命啊。
“安陵恪……是你,是你……是你换了药,才害我如此痛苦……”画兮不领情的将他的手推开,恶狠狠的瞪着安陵恪。
她怎么就会忘记了,怎么就会妄想他还爱着自己。
心中嘲讽自己的愚蠢。
“你说什么?”安陵恪错愕。
一是因为她竟然宁愿痛着也厌恶自己,二来,她说什么?她说是他换了她的药?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这个时候不容他多想。
眼前这个女子太痛苦。看着她痛苦一份,他就会痛过千百倍。
“是你,都是你,安陵恪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我,对不对,你要的不过是我身上的秘密,对不对”咬牙切齿的询问。
让安陵恪心底寒气顿生。
到底是什么人和她说些什么?
让她如此误会自己。
安陵恪固执的认为,是别人在嚼舌根子,却从未想过在,是自己的行为让她有了如此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