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兮是惶恐的。因为这一刻她不能确定,若是太后执意要杀她,若是安陵恪知道了她曾经有杀贤妃之心,是不是还会自己一如既往?
“怎么,心虚了?在皇上的心中,你始终都比不上贤妃”太后不断地刺激她,激怒她。
画兮红肿着脸颊,双耳嗡嗡作响。
她从未被被人这样对待过,心底的愤怒是可想而知到的。但是她不会如太后的意思,太后就是要她难堪,她就偏偏不让太后如意。
“那又如何?总比太后算计了一生,都入不了先帝的眼”
“你说什么!”这是太后不能触及的伤口。
她始终都耿耿于怀,为什么先帝会爱让一个卑微不足的宫女?她出身名门贵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帝都名女之称。可是先帝,却一直冷落自己,却对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宠爱有加。
她一步一步高升,贵至静贵妃,儿子还立为太子。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的心伤,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提起的。
“太后你听得很清楚,臣妾说的是什么,不是吗?”
啪!
这一回太后亲自给了画兮一巴掌。
太后气得不了,身体微微发颤,身体僵硬,脸色瞬间苍白“你个贱人,枉费哀家曾经那么疼爱你,你却如此揭哀家的伤痛。今日哀家若不惩治了你,哀家有何颜面面对后宫嫔妃”
“娜姑,将她带到暗室去”
“太后……”暗室是太后惩治一些后宫不守妇道宫人之地,那里常年不见天日。
晦暗的不得了。
但凡进了暗室的人,是不可能毫发无损的离开。
宸妃她……
“怎么,连你也要违抗哀家?”这一刻,太后真的容不下画兮了。她的话盘旋在耳边,她说,她入不了先帝的眼。
一个女人,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别人质疑她和她丈夫之间的关系。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难堪。
“西宁画兮,哀家让你对今日所言付出代价。来人,惊鸿殿贱妇宸妃,善妒歹毒,谋杀嫔妃,皇子,罪不可赦。今日哀家要为贤妃讨回公道,将其押往暗室”
娜姑踱步,犹豫不决。
“还不快去,是要让哀家也将你押往暗室吗?”太后一声呵斥。
娜姑无奈只好将宸妃带了下去。
哐当!
画兮被推进了暗室之中。
“宸妃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何必顶撞太后呢,太后曾经那么疼你,你说几句软话求求太后就好了啊”娜姑对画兮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都对她怜惜。
“不必你假惺惺的作态。刚刚你不是还言辞确凿的说,是你教会玲珑识字的吗?”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娜姑,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老奴……”
娜姑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画兮环视这里,果然是间暗室,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只有几盏油灯,却不过是星星之火罢了。没有想到,寿宁宫还有着晦暗的地方。
常年不见风的缘故,空中飘浮着浓浓的血腥味,想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
难道,这一次她也要亡于此地?
入夜了,安陵恪还没有出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他被太后说服了?
安陵恪下朝之后,于正阳宫和白洛驹等人商议边疆之事。
木轻登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两国边境攻城略地。
商议完之后,唤了刚刚伤好了的傅飞雪一同去了惊鸿殿。
“皇上,后宫之地,微臣还是少踏足微妙,以免引来非议”傅飞雪的身份,如今并没有公开,他依然是傅飞雪,而不是当朝宠妃宸妃的哥哥。
后宫禁地,一个男人岂能轻易踏足。
安陵恪摆摆手“无妨,朕心里明白,便好。画兮一人在宫中立敌太多,她需要你来帮她”
二人到了惊鸿殿,就不见任何人。
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皇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惊鸿殿不应该连个守门的太监都没有?”
惊鸿殿太安静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安陵恪蹙眉,画兮呢?
画兮去哪里了?为什么惊鸿殿一个人都没有。
是,一定是出事了。
“皇上,宸妃娘娘她……”傅飞雪如梗在喉。而安陵恪更是如此,一种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她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很蹊跷,惊鸿殿没有任何打斗的现象。更何况,这里是后宫禁地,何人这么大的胆子?安陵恪仔细想来,唯有一人能做到此地步了。
“是太后,是太后带走了画兮”
傅飞雪这个时候也猜到了,是太后所为。
二人沉默不语,直奔了寿宁宫。
无奈,太后却怎么也不肯将人交出来。
“皇上,不是哀家不放人,而是实在是宸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哀家若不惩治了她,如何面对后宫嫔妃?哀家的威仪何在?”
太后料到皇上会来找她要人,但是这一会她不会轻易放过宸妃。
“哦?宸妃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母后如此盛怒?”
“皇上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前几日宸妃并非是抱恙,而是去做了大良的懿夫人。天下人皆知,皇上还要瞒着哀家到何日?”
“那又如何?难道这就是母后所说的大逆不道之罪?”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的。
太后老谋深算怎么会因为如何无凭无据的事情就定了画兮的罪呢。
木轻虽昭告天下册封西宁亡国公主为懿夫人,可是天底下又有几个是真心相信的呢?
“皇上,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太后将玲珑留下的书信交给皇上,安陵恪扫了一眼,目光愈发的幽暗了起来。
“皇上,宸妃谋杀贤妃,难道哀家不能治她的罪?贤妃是你的嫔妃,况且还怀有你的龙子,难道不应该讨回一共公道?”
安陵恪头疼万分。
画兮在贤妃死前的一晚去见过贤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她去贤妃的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的。
只不过他是默认了的。
原以为贤妃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没有想到今日又被翻了出来。还有这么一封证据凿凿的书信!
“母后,有以何证据证明这书信上所言都是事实?”
“那皇上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玲珑所言非真?”
死无对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