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演武场,琉璃几近一股旋风,刮回客房,带上行李,没等见到众女,又如一阵飙风向皇宫外刮去……
三十六计,趁乱走为上!
就刚刚那段舞,若被有心人利用的话……琉璃保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就像岳紫衣说的……这是魅惑文武百官……当着皇后的面勾引皇上呢……
还说啥?一百张嘴你也说不清了,虽然琉璃本意不是这样的……
偷偷摸摸如同做贼一般夺过风风火火冲进来的五名月娥宫女子,琉璃对这个演武场还是很熟悉的,一路顺着偏僻的道,来到无人的墙角,偷偷摸摸的爬墙溜了出去。
别说这岳国了,就是月娥宫也回不去了……
背后里那个月寒再给我添油加醋一说……那保准得被扒下一层皮啊……
灰溜溜滴,琉璃偷偷摘下面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纱带在了脸上,心道万一人家通缉了咱,这面具就是最容易暴露身份……实在是太丑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琉璃买了一匹马,急速奔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岳国这个是非之地,在岳国与原凌国的交界点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歇歇脚。
琉璃并不知道,在她跳完那段舞以后,全场陷入愕然中的时候,原本“受害人”潘清荷皇后突然违反常理的鼓起了掌,还言称要大大的赏赐月灵,称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见几回闻……
全场雷到!
就连岳白羽都感觉潘清荷着话太假了,应该是为了顾及皇家的面子,和自己的面子才委屈的做出此决定的吧……
但是没有人留意,潘清荷眼底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诡异之光,还有那迫切的寻求。她可是由心的想要学会这段舞蹈!
没错,不是欣赏,是学会……
潘清荷嫁给岳白羽三年了,两人一直相敬如宾,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晚被一亲芳泽外两人在没发生过关系,急切想要征服这个男人的心,另外在想抱一个宝宝的潘清荷可是煞费苦心。无意间听闻宫中嬷嬷私底下聊天的时候得知……若是想要拷劳一个男人的心,在房事中必须下本钱功夫,例如,跳一段火辣辣的舞蹈,勾勾腹火,这样很容易让男人迷上你……从此三妻四妾只爱你一个,不但爱你的身体,更爱你那让他想一想就容易热血沸腾的妖艳舞蹈……
呃,咳咳……潘清荷并不是有意偷听的,不过这句话却引发了她的遐想,瞬时间开始对舞蹈赶上了兴趣,宫里宫外要来舞姬数不胜数,但每个人的绝技舞蹈跳的咳都不符她心,潘清荷当时作为皇妃,准皇后自然不能拉下脸来称“你,给本宫跳段艳舞。”那成和体统了?所以这段心病一直憋在心口,有几次和岳白羽单独相处的时候……想要自创一段艳舞将她推到……但是又怕跳的太难看了,潘清荷委实为难。
岳白羽得知她喜欢舞蹈,所以这才派人送上丰厚的大礼要求月娥宫来驻场助兴,也正因为此,潘清荷看到了那一段艳舞不但不生气,反而惊喜万分的结果……
可惜,注定她要失落了,等等众人回过神来,琉璃早已在皇宫外,等派人前去找她的时候,琉璃早已开足了马力,就快到国外了……
月色朦胧,如水清波,柔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馥郁清风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人们的脸庞。
流河镇,距离冰山之巅最近的一个小镇。
全镇上最不起眼,最简陋的一间客栈内,平日里无人登门,今日却迎来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琉璃火急火燎的赶到镇上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两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琉璃感觉自己不但散架了,好似全身都跟灌了铅似的沉重,为了掩人耳目,她并没有选择好一点的客栈,而是选择了这里,要了一间这里最好的客房,在什么都没说,转身上楼了,独留身后掌柜的和店小二痴痴傻傻的望着琉璃离去的背影愣神。
“喂,店家,上酒。”一声不温不火的声音将两人拉回现实,小儿急忙吆喝一声“好勒客观,这就来……”说完抬着一坛子酒倒满一大碗,一步一回头的端着酒,望着琉璃即将消失的身影,这才给店中那唯一的客人送了过去。
“你这小子看什么呢?魂不守舍的?”那客观身形倾长,一身粗布麻衣简陋却是很干净,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样貌,依稀能看清满嘴胡茬,一看这人就知是落魄的那种人。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抬头,只一边喝酒一边问着小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小二嘿嘿一笑,道:“客观,你没看见吗?刚刚上去一个姑娘,可漂亮了。”说完小二痴痴一笑,似是被勾了魂似的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噢,你小子见色起心了?呵,不要单看外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噢……”粗布衫男子摇了摇头,似是在提醒,又似在嘲笑一般的口气。
“呃,小的哪敢呢,呵呵……”小二咧嘴一笑,暗地里却是瞪了眼这个粗布衫的男子。
心道:你小子算那根葱啊?俺有没有动心跟你啥关系?哼,就看你穿这身衣服……要不是你能拿的出酒钱,俺早把你撵出去了,穷酸货!
小二瞪了眼那粗布衫男子,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柜台,杵着下巴,失神的望着楼梯口,似是还在回味无穷……
粗布衫男子淡笑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径自一碗一碗的喝着酒。
在他面前,已经摆满了三坛酒了,就那么一个二大碗,一下下的倒满,在一碗碗的喝尽,不厌其烦的如此重复,几乎是从早上刚一开门他就坐在那喝,没完没了的喝,可是就是不醉……
进了客房,琉璃卸下行囊,简单的洗洗刷刷后,摘下了面纱,准备上踏睡觉了。
夜已深,月色浓浓,琉璃缓缓的推开窗棂,感受着一阵阵清冷的凉风吹来,拂面而过,目视前方,在漆黑的夜色中仍可看清,前方几十里外,一座威严耸立的白色冰山静静的伫立在黑夜中,几年,几十年都不曾改变……
那里,就是我和阿澈分别的地方……如今在我的脑海中虽然短短的分别十几天,但对于阿澈,却已是长达五年……
一日如三秋,五年……
不敢想象的世界,这段日子里,你到底经历过多少辛苦?经历过多少的心酸?阿澈……我的阿澈……
如此煎熬的日子,真的是苦了你了,如此相思难熬的日日夜夜,你的孤单,你的寂寞,可有人懂?别怕,我就来了,你的王妃回来了,就要来到你的身边了……我会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直到见到你的身影那一刻……
正兀自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琉璃蓦然回头,蹙眉道:“哪位?”
如此深夜竟然敲一个女子的房门,当真是没有规矩。
“姑,姑娘……我是店小二,你要热水吗?”门外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小声。
“不需要……谢谢。”琉璃恼火的回了一声,但又觉得似乎自己也不够礼貌,人家毕竟是好心,所以末尾加了句谢谢。
门外随即响起一阵嗒嗒的脚步声,想来是小二走了。
回身关上窗棂,阻隔了冷风,屋内归于平静。
琉璃满面的心事重重,拿出一个随身的圆镜,照了照这张陌生的面孔,虽然是花颜月貌,清眉碧眼,秀靥艳比紫衣公主,但,这有何用?
这张脸,这具身体再也不是阿澈所认识的那个璃儿了……
会不会……他不认我?琉璃苦笑了一声,心绪稍一流转心下已经肯定,当然,他一定不会认得我……
自己日思夜盼的那张脸,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如今竟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是想,若是阿澈变成了战君恺……琉璃觉得自己也无法接受……
哎,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上天让我回来了,断然不是吃喝浪费的……
带着沉重的心情,疲惫的身体,琉璃熄灯上榻了,盖好被子,阖上碧色眼眸,轻轻的睡去……
雪山之巅,一处冰洞里,两道人影静静伫立。
任凭狂风击打,任凭雪花纷飞,寒风刺骨仍无法撼动他的脚步,就那么静静一站,默然无语,神情悲悯却是苦中含笑,笑中含泪,泪中寒心……
一身白袍的萧让站在洞口,尽可能的挡住狂风呼啸的灌进来,一头黑发迎风飞舞,仍旧无事那份寒冷。
“璃儿……”低低的呢喃自他的口中传出,似是自言自语。
在他的面前,一口嵌进石壁中的水晶棺内,静静的躺着一名如花少女,面色恬静,无忧无虑的熟睡着……
“为夫又来看你了,自己一人……是不是很孤独?别怕,我一直都在……”声音似远似近,回音荡漾,许久许久以后,无奈的一声叹息。
“五年了,你睡得够久了,何日醒来?何时在入为夫的怀抱中……你我许诺生生世世的,要尽快醒来,你不可食言啊……”幽韵动听的嗓音听似平静,却委实不能平静。
爱妻长眠于此,任谁能无动于衷?
他想日日夜夜抱她在怀中,却又怕损伤她的身体……只得放在这一年四季如寒冬,冰天雪地中保存着她完好如初……
“璃儿啊……为夫答应你的,替你报仇……时日将至了,你大可放心,等将那贼子杀了干净,为夫就来陪你……咳咳……”话音未落,突然猛的一阵咳嗽,背对着的萧让满面担忧,却不敢上前。
咳嗽片刻,抬手轻轻的擦了擦唇角,又见殷红……
“公子……”萧让面色一变,急切的呼唤了一声。
“无妨……这点小伤死不了人……”凌寒澈淡笑了一声,心中满不在乎:这点血算得了什么呢?比得过璃儿流出的血吗?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死早已注定……
自璃儿离开我的那一日,我就已经随她而去……若说死,早已死了……
不怕,不怕……璃儿,为夫就来陪你了……
苍白的面孔望着棺内静睡的人儿露出温柔似水的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在不言一句。
萧让脚下动了动,但仍旧没有迈进去,默默的撇开头,不忍再看……
公子体弱寒疾,极怕冷,原本一直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但自从王妃过世后,埋葬在这雪山之巅的那一天,公子在此守灵七天又默默的呆了一个月才伤心离去,自那日起,寒疾病重,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