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真的赢过我才行,都是输家,你可不能说这样就是赢了我。”只要赢得人不是容隽,楚江雪都不觉得有什么。
“下一局之时,赢的就是在下了。”容隽推掉面前的牌,道。
“骰子交出来。”靳无忧得意扬扬地冲容隽伸出了手,这坐庄轮到他这里,就不打算再交出去了。
接下来,容隽和楚江雪输得脸都黑了,只有楚墨倒还气定神闲。
作为楚家大小姐,楚江雪虽然从来都不缺钱,但是一直这么输下去,就有点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了。
容隽最初面对靳无忧的挑衅时,说得那么自信满满,如今却是一副牌都没胡过,他的脸面是怎么样也挂不住了。
可是楚江雪与容隽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来,麻将就此结束这话楚江雪也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余笙,你过来。”容隽耐不住了,出声喊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厮。
那被唤作余笙的小厮立即走上前,站到了容隽的身后。接下来,容隽每次出牌之前,余笙都会附到他的耳边低语,由此,容隽胡了他的第一副牌。
“是在下赢了,在下不奉陪了!”刚赢一局,容隽便要起身走人。
这会儿楚江雪三人哪还能不明白,方才分明是余笙在告诉容隽该打哪个牌,容隽赢得未免也太卑鄙了。
“容神医,方才那轮不能算是你打的吧,赢的人不是你,是你这小厮。”楚江雪岂能这样输给容隽。
“余笙是在下的仆人,听从在下差遣,他也是在下实力的一部分,他赢了当然也算是在下赢了。”容隽丝毫不见羞愧,道。
“容神医这般说法我不能服气!”楚江雪要是在这里服气了,岂不是就是承认自己输给了容隽。
“便假使你仆人的本事也算你的本事好了,本世子赢了你那么多局,你不过才赢一次而已。方才你说要让我们心服口服,现在本世子并不服气,有本事你就继续来,让本世子输得服气!”靳无忧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也恼了。
对于靳无忧而言,其他的他都可以输,但是吃喝赌这三样那是他从小到大的专长,断没有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厮的道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容隽凉凉地扫了楚江雪和靳无忧各一眼,随即继续这台麻将。
接下来,楚江雪和楚墨完全充当的就是旁观者的身份,不是容隽胡了就是靳无忧胡了,容隽那小厮也真是有够厉害的,跟靳无忧这一比,他还隐隐占了上风。
“在下若是再赢一局,楚江雪,你就认输吧,以后也别碰医术了!”容隽针对的人,一直都不是靳无忧,显然比起靳无忧来,他最讨厌的还是楚江雪。
楚江雪心中暗骂容隽卑鄙,可也确实没有赢过容隽的办法,要是有办法,就算跟容隽一样卑鄙,她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麻将的本事和医术有什么瓜葛?容神医不要自说自话,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无理的赌约。”楚江雪还不至于意气用事,她前世行医那么多年,医术岂会说放下就放下,和容隽比试可以,但她绝不会拿她最重要的东西去赌。
“不是你说想跟在下比一比医术,医术比不成,改成比麻将了吗。既然是比试,输了总要付出点筹码,不然你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在下坐在这里不就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说得没错。但是麻将就只是麻将而已,你的小厮能在麻将上赢过我,可不意味着你医术就比我好。你提出的条件我不可能答应。换一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容隽思索了一会儿,竟真的提出了另一个条件来,“下一局,你若还是输给在下的小厮,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锦王的面前了。”
“嗤——”听容隽这荒谬的要求,楚江雪笑出了声。这容隽果然不太正常,她竟然要被一个男子警告离另一个男子远一点。不过这样的要求,她照做了似乎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那要是我赢了呢?”麻将这东西有好几分得看运气,她今天还一局都没赢过,就不信真的会一直没有胡牌的机会。
“你会赢?你要是真有本事赢我,就算我欠你一次,以后可以向在下提出一个要求。”容隽神色轻蔑,余笙的实力他清楚,靳无忧能赢过余笙几次他已经够意外了,他就不信楚江雪这样的也能赢过以赌术见长的余笙。
“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照做?”楚江雪是不知道自己赢不赢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新的一轮正式开始,楚江雪不急不躁,不过该来的牌还是怎么都不来。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换换等的牌时,院子外走进一人,那人迈着悄无声息的步子,来到了她的身后。
“此轮出三条,下轮便是杠上开花。”清冷的嗓音响起,楚江雪不必回头,已知来人是谁。
而因为这一道声音,麻将桌上的其他三人也都齐齐回头看了过去。看清来人时,容隽眼底的颜色深了深,靳无忧勾了勾嘴角,楚墨面无表情。
楚江雪也有几分意外,来人正是靳如瑜。她已经习惯了靳无忧半夜三更跑来找她,难得白天里来一次。
“锦王殿下。”楚江雪正要起身行礼,靳如瑜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你们只管继续。”靳如瑜示意楚江雪四人别停。
有容隽让小厮帮忙在先,楚江雪接受靳如瑜的意见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将信将疑地按照靳如瑜说的出了牌。
等第二轮果真来了个杠上开花时,楚江雪心情微妙。靳如瑜所言,竟是丝毫未错。
“王爷,您神机妙算的本事,不该用在这种东西上啊。”容隽一脸笑眯眯,对靳如瑜说话时语气依旧恭敬,教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情。
“为何不可?江雪能赢,本王便觉得用得很值。”靳如瑜半阖着眼眸,眼皮子抬都未抬一下,答得理所当然。
楚江雪心中偷乐,靳如瑜这一次出现得可真叫一个及时,硬是让容隽吃了个大亏。不过他虽然出现得突然,但分明没有听到容隽和她之间的赌约,不然还不知道他听得容隽提出的要求,会是个什么反应。
“锦王殿下说得极是。容神医也是个君子,要愿赌服输,也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这局显然是我赢了,如今是你欠了我一次!”楚江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容隽能有小厮帮着,那么靳如瑜自愿帮她也算是她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了,容隽是怎么也找不到理由不服输的。
令人意外的是,容隽面色不变,笑得如沐春风,说起话来也与先前截然不同,这会儿当真是像个温润君子,“那是自然。楚小姐希望在下为你做什么事?”
容隽这番变化,楚江雪想想也知道是因为靳如瑜,容隽这朵白莲花,就知道在靳如瑜的面前装作是好人,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黑。
“我一时无所求,等我有所求时,自然会主动去找容神医,还望到时候容神医不要抵赖才好。”楚江雪也乐得容隽装成个好人,这样交谈起来容易多了。
“在下向来守信,楚姑娘放心。”容隽继续做出笑眯眯的模样来。
楚江雪白得容隽一个承诺,心情愉悦,一时看靳如瑜都顺眼了几分。满天圣朝的人都知道,十七皇叔早年拜入天机老人门下,其师神机妙算,那话果真不虚,天机老人这徒儿连个麻将都能算出结果来了。
这也无怪她下个围棋不敌他靳如瑜,几乎步步都被他算计了进去,他有预知的本事她能拿什么跟他比。
“锦王殿下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找的不是我,是容神医?”楚江雪吩咐了小厮收了麻将,一边起身,一边问靳如瑜。
“本王来同你辞别,接下来的几日,本王要离开京都城,大抵五天后回来。”靳如瑜答。
楚江雪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几乎习惯了每天见到靳如瑜的日子,差点真要以为靳如瑜就是这么个清闲的皇叔了。终于,他还是有离开左相府的一天。
“殿下一路顺风。”楚江雪说不上不舍,也说不上有多欣喜。五天的时间,回来后靳如瑜还是会像现在一样,或是变得与现在截然不同,她也全然不知。
靳如瑜和容隽走了,剩下楚江雪、靳无忧和楚墨三个人。
“世子爷,话已经说了,麻将也玩了,您请回吧。”楚江雪对靳无忧道。
“一个容神医,一个十七皇叔,齐齐出现在左相府里。不知楚大小姐与十七皇叔是何关系?”靳无忧对上楚江雪的目光,眼里写满了探究。
常年住在天机山的十七皇叔,不过前不久才回来,金銮殿上看不到十七皇叔的身影,锦王府里也看不见十七皇叔的身影,谁能想到素来高高在上的十七皇叔就住在当朝文官之首,左相大人的府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