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楚江雪是个男子,想必对季曼的印象会极好,只是作为女子的她,季曼用对待男子的一套对待她,只让她觉得有几分怪异。
“恕我拒绝。相信季小姐帮了三皇子这个大忙之后,会与三皇子更相熟。”
季曼大可让三皇子帮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被季曼拉着掺和进去。
“楚公子这样拒绝我,就不怕我就此离开,不帮这个忙了吗?还是说,楚公子觉得,三皇子蒙冤也无妨?”季曼并不因楚江雪的拒绝而恼怒,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姿态。
“季小姐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又怎么会空手而返。那么,季小姐现在要不要去见见重要的证人?”楚江雪说着,已经起身,是笃定了季曼不会拒绝。
三皇子的案子,因为有了季曼的协助,立即便真相大白,楚江雪在刑部的忙碌日子告一段落,待在家里闲晃的时间变多了。
靳祸乖乖地在左相府里养伤,天越来越冷,以靳祸那体质,没挨住,终于在一天傍晚发起了高烧。
“楚小姐,我能挨过去吗?”烧得迷迷糊糊的靳祸握住楚江雪的手,问道。
楚江雪看着靳祸那张发烧后不显红反倒更加显得苍白的脸,心下有些无奈,靳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受伤又流了那么多血,眼下发起高烧来并不是令人意外的事。
比起常人发高烧,靳祸怕是更难熬。
“你若挨不过去,岂不是显得我医术不行。所以,无论如何你这烧都要退下去。今晚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你好好休息吧。”楚江雪坐在床边,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可不能轻易让他去了。
靳祸听了楚江雪的话,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楚江雪靠在床边上,努力睁大眼不让自己打瞌睡,蜡烛一点点的燃尽,最后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铮——”正当楚江雪要睡过去时,一支箭刺穿了窗户,射了进来,落在了她的手边,只差一点便要没入靳祸的手里。
楚江雪瞬间睡意全无,将靳祸从床上拉了起来。
靳祸的情况依旧不太好,整个人都还是烫的,虽然睁开了眼,但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挂在了楚江雪的身上。
左相府不是没有守卫,只是比起楚家本家来,左相府的守卫力量实在不怎么样。这会儿楚江雪甚至不敢出声招来守卫,她一出声,自己人没招来,恐怕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敌人而已。
“楚小姐,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离我远一些。”靳祸恢复了一点意识,便要自己站直身体,推开楚江雪。
楚江雪自然知道来人的目的,靳彦杀害靳祸未果,哪能容靳祸活着回皇宫,今日不成功,日后只要靳祸在左相府,这样的事情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你闭嘴,好好跟牢我,我们先出去!”楚江雪低声呵道,随即拉上靳祸破门而出。
他们二人刚一踏出房门,便见这间屋子的外边已经围满了蒙面的黑衣人,楚江雪头疼,这下可麻烦大了。
“千万别松手。”楚江雪伸出自己的手臂,示意靳祸拉住。
敌人有这么一大群,若是没有靳祸这个拖油瓶,她要逃脱还有希望,带着个靳祸,寸步难行。
“你们是二皇子派来的人?”楚江雪没有轻举妄动,企图说些话拖延时间,左相府的守卫来了她才有点胜算。
回答她的是一把朝着靳祸过去的剑。
楚江雪拉着靳祸一个转身,险险避过。
“二皇子这么堂而皇之地派你们进左相府,是想跟整个楚家为敌吗!今日我若有半分损伤,他靳彦就别想好过!”楚江雪有几分气恼,靳彦此人当真是欺人太甚。
使了计策将清白的三皇子和大皇子弄进刑部大牢里不说,还将杀手派到了她左相府里,靳彦岂止是没将靳祸放在眼里,也是没将她楚江雪放在眼里!
黑衣人对楚江雪的话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要杀了靳祸,也根本不顾及她这个楚家嫡长女是否会被误伤。
楚江雪拼了命,才拉着靳祸冲出了包围圈,狼狈地朝着院子外跑去。
终于,左相府的侍卫们闻声而来,迎上了黑衣人,黑衣人见此开始撤退。
“姐,发生了什么?”
“姑姑,你有没有受伤?”
“楚江雪,你又在闹什么!”
楚江流、楚墨和楚绍元都已经被今夜的刺杀惊醒,纷纷赶来。
楚江雪扶着靳祸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走了个干净,松了口气。
她这一口气刚松下去,忽然有数道破风声响起,无数弓箭便从后边飞了过来。
楚江雪一惊,赶紧来着靳祸闪躲,心里却知如此众多的弓箭,根本躲无可躲。
“楚江雪!”楚绍元眼见着一支箭朝着女儿飞去,一时什么也顾不得,飞扑了过去,挡下了那一箭。
楚江雪回过神时,便已看见那箭矢就差在了楚绍元的左胸上。
“爹!”楚江雪哪里还顾得上发高烧的靳祸,赶紧蹲下去检查楚绍元的情况。
这箭矢没进去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心脏,楚江雪慌了神,难以接受楚绍元替自己挡箭而丧命。
“江雪……好好照顾江流和楚墨,还有你李姨娘,玲珑……”楚绍元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对楚江雪道。
“爹,你现在交代遗言,未免为时过早,还是先闭上嘴,省省力气吧!”楚江雪见这箭矢射得有几分偏,楚绍元虽然奄奄一息,但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心总算稍微定了一分,还有救!
“楚江流,你扶靳祸回去休息,将大夫找来,照顾好他!”
靳祸的情况虽然很不好,但现在的她实在顾及不上靳祸,便只能先将靳祸交给楚江流。
交代好靳祸的事,楚江雪便专注于楚绍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箭取了出来,等到处理完时,天又已经亮了。
楚江雪收好自己的东西,身上沾染了血色,神色一片冰冷。
好个靳彦,他岂止敢伤她,连她父亲都敢杀了!他能不将楚家放在眼里,楚家又如何能容忍他这样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