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我轻描淡写的掩饰掉心底的暗涌。
苏铭突然驻足。我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很久，发现身旁空了位置，这才停下来。
四下无人，偶然间身旁会经过一两个学生，他们手里捧着课本，匆匆而过，像是才下自习。过了很远，才扭过头来，窸窸窣窣的朝两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的确，我们现在与这里根本是格格不入，很容易招眼。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话未落音，便后悔了。‘我们’，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这么亲密。
“文红。”苏铭冷梭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身体，然后将我的世界一览无余。
“嗯。”垂下眸子，缱绻的睫毛落在瓷白的肌肤上。
“没事，我就想叫你的名字。”
风吹起了他前额细碎的头发，趁机而入，顿时觉得有些冷，指关节泛着些许的白。
“快下雨了，走吧。”
我抬起头来，细细的雨点落在眉间，沁着人，清凉刺骨。
早就该走了，或者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苏铭，你还欠我一个正式的道别，还给我吧。这样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苏铭正准备朝外走去，却被木愣在了原地，如一尊雕塑般。一路的沉默寡言就是为这句话作铺垫吗？
“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所以，文红你给我听好了。”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若他再靠近一点点，他的鼻尖就要触到脸上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向后退了几步，不料高跟鞋踩在不平的地面，身体往后一倾。还惊魂未定，苏铭已稳稳的将自己拉了回来。
又一次伏在那宽厚的肩头，淡淡的体温从内衬里散发出来，传到我的脸上。暖暖的，如贴在心头。
“我从没许诺过离开，又何曾欠你。”苏铭的话在耳边，热气让我感知到微微醉意。
他这是做什么？表白，还是想要逃罪。
“苏铭，我们回不去了。”两年前的撕心裂肺又一次翻滚而来，于是，我用力的推开了他。
可是，如果我对他没有丁点的幻想，那么就不会赴约，更不会在这里嘶声力竭。所有冰冷的态度，只是在说服另一个自己。
雨下大了，夹着冷风，路面一片潮湿。
“我回来不是为了听你的这些废话。”他怔了良久，叹了一口气，“三年了，谁又知道我这些年来受的苦呢。”
苏铭的眉头紧凑，宛然一张褶皱不堪的纸，怎么也抚不平。
我走到他的跟前，昂着头，如宣誓一般的说，“在餐厅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是有妻子的。但这两年来却一直养着我。”
一个污秽的勾当，被我说的光彩极了。
“现在，你懂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一字一句，让他深邃的眸子变成了一滩死水，不动声色中变得一片空白。
“苏铭，像我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吗？”
……
又是一夜，转辗反侧不能眠。我平躺在床上，记忆如千万条毒虫，在心底肆虐，又慢慢的渗进血液。
明明就已经很累了。
闲着也是没事，我便起床开了灯，又觉得口有些渴，便去了客厅接了些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时，瞬间如搁浅的鱼又游回了海里。
我又窝回了沙发里，如一只蜷着的猫，温顺极了。
“当初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留就不辞而别，就算是简单的‘等我’两个字，也不会是今天的局面。我现在不仅是何邵生的情妇，还怀了他的孩子。还让我怎么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