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晚上,我给苏铭发了一条很长的短讯,打字打的我手都酸了。但我一直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苏铭和我同时受到一条内容几乎一样的短信,而此时黎曼却又恰好出现在他的身边,还让我碰到他们。
那一夜,苏铭也没有回我消息。我辗转反侧无心入眠,第二天起来时,室友惊呼着“文红,你看你的黑眼圈,简直跟那动物园的熊猫一个样子。”
我无精打采的下了床,连洗漱都懒得洗漱,就去了教室。还没下课,同桌便将我从桌子上摇了起来,她指了指门外,我看见苏铭正站在哪里,脸上贴着一张创可贴。
他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出去。
“你过来。”他低沉的声音,如钢琴的闷闷发响。
我胆怯的低着头,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生怕再从他眼里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我想他可定是要骂我,或者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对不起。”当这句话从苏铭的嘴里冒出来时,我立刻抬起头来,便撞上了他愧疚的眼神。
我讶异的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仪。便将头扭到了一边,想起前一天他还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睛泛着红,又强忍着泪。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苏铭上前将我的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前,我却极力的挣脱了。
“伤口结了痂,虽然不会痛,但还是很明显的在那里。”我哭诉着,眼泪片刻就决了堤。我想起黎曼,想起他跟说她说笑笑走在一起的样子,心痛极了。原来这就是喜欢换来的代价。
我正在想还要怎么控诉他的时候,一个热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柔软,还带着淡淡的温度。他很认真的吻着,然后慢慢的将舌头伸了进来。我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背靠在墙壁上,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怒了眼前的苏铭。
我真的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来。
“不要……。”
我用力的将他推开,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一直垂着眸子。我想我的样子一定糗极了。我不敢看苏铭。
“知道吗?昨天你的那下打的我真疼。”他攥着我的手,一把又把我拉了回去。然后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苏铭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眼睛特别明亮,像会说话一样。
“对不起。”我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嗡嗡乱叫一样。
“是我误会你了。”他低下头,伏在我耳边,气流从他的喉间发出来落在我的脖颈上,蹭有些发痒。
“误会?”我心底一惊,莫非真的跟我想的一样,事情另有蹊跷?
“别再猜了,就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苏铭双手伏在我的肩上,我突然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苏铭,而是整个世界。
往事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现在想来除了幸福还多了一剂酸涩的味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敢面对过去的原因。因为往事总是装满了两个人的影子,我承认自己是非常惧怕的。
我躺在床上,外面还亮着。光渗透进窗帘,落在地板上。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那张合照,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怨气。那张曾经让我动容的脸,现在看起来是那么令人作呕。何邵生,这个臭男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竟在外面到处乱搞女人,我他妈当初是瞎了眼才相信了他的鬼话。
想着这些年何邵生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表面上看起来对自己还算专情,实际上却是渣到底了,想到这我心里更加气愤。恨不得马上扒掉他身上的那张羊皮。让研慧看清楚这个男人的丑陋模样!
一说到研慧,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跟她比起,至少我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可她,好像还沉醉在其中,就像是活在通话故事里的公主,以为满世界都充满了温馨,殊不知人心的险恶。
想到这,我暗暗替自己庆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子,光线暗了些。脑子本来就有些混沌,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很重,昏昏欲睡了过去。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北京的冬天暗的很早,昏黄的路灯在这条并不太宽的路上亮着,将两旁的树影子拉的老长。我睁开眸子看着,却是头痛的很,刚坐起来发现头重脚轻,差点一个踉跄倒下床去。
还好,我手比较快,一下扶住了床沿。
一个人的这些日子,也是够了。虽然没有人再约束着,想去哪就去哪,但有时候这种日子过得久了,又会觉得厌烦。
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苏铭失踪的那段时间,深陷泥潭无法逾越,像是一个怎么也趟不过去的河。我站在岸对面,看着那个人渐渐远去,然后留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我恨极了这感觉,但无力抗拒。
我感觉心情压抑到快要疯掉了,我想自己一定得要找些事情来做,这样才能消磨这漫长的时间。
可是要做什么呢?我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中,许久,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呵,这世上恐怕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女人了吧,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都觉得像是在讲笑话。
我正极力的自我嘲讽着,这时电话响了。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开来,愿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
“文小姐,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来喝杯咖啡吧。”
署名,研慧。
刚刚才说她可怜,现在就找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刚还一愁未展的眉头舒展了,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文红啊文红,你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记了。不过既然她要请我喝咖啡,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我欢快的回复了两个字,好的。但没有具体约时间,虽然她是何邵生的正房,可谁说我这个小三就一定要低声下气呢。
也许别人是,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