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的脸慢慢变得铁青,且愤怒。
是不是刚刚的推攘中,磕到了墙壁的棱角上?我的心底滋生出一阵愉悦,如回到水里的鱼儿。
“阿衡,还杵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帮忙啊!里面都快乱成一团了!”
楼道口站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并不太和善。穿戴的很整齐,胸前挂着一个金色的铭牌。上面“大堂经理”四个字清晰明目。
难怪语气这么差。
“哦。”他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客人,又朝我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唯唯诺诺的小跑了过去。
然后,就是一阵嘈杂的交谈,或者数落更为贴切。
我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点燃了一只女士香烟。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在空气里,但闻起来却如盛夏里食物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场合里,点燃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支香烟。许是刚刚那幕让我太过心神不宁,只是想要用它来平定一下心绪。又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跟这个地方稍微合群一些。
合群,多么可怕的字眼。但是若不这样做,又怎么去应付现下的状况。
大厅里的音浪就快要穿透墙壁,整个空气都跟着在晃动。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头晕的厉害,胃里也正翻江倒海般难受。
“文小姐,你还好吧?”轻浮的语气更像是在挑衅。那张脸正嬉笑着靠近。愈来愈近,连脸上的胡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额头上的伤。
“让开。”怎么全身都没了力气,疲软的如一滩烂泥。
“文小姐,我想你累了,我送你回房休息。走吧。”
我心中一沉,整个人如坠入无边的深渊里,只觉得身子轻的像是飘在半空中。着不了地……看起来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刀已架在脖子上,步步逼近。
心中一惊,恍然间记起那杯橙汁。
懊恼,已无济于事。
……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窗外已被皑皑白雪裹成一团。我睁开惺忪的眸子,觉得头还是痛的厉害。恍然间,记起昨晚在走廊发生的一幕,再看看自己现下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双人床上,心头不觉一惊。
难道?
我掀开被子,除了外套和鞋子,几乎是纹丝不动,照情形看来,应该是毫发无损,什么事都没发生。
难道那个姓张的老男人把自己带回了家。可是这里的陈设和衣橱里的白衬衫看起来与四五十岁的男人似乎并不沾边。
那,这里又会是哪里?
如坠雾里云中,完全找不到头绪。只觉得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用线牵扯住,一拉就疼。
恰好此刻,门被推开了。轻微的响动让她为之一怔,因为透过门缝,我看见一双男士拖鞋在门外。
危险似乎正在步步逼近,还能躲哪里去?
衣柜?厕所?还是拼尽全力逃出去。
可是这些说起来连试的勇气都没有。于是,我‘噌’的一声便窜进了被子里,连头发丝也被遮掩的严严实实。
鞋子与地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越走越近。过了一阵,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此时床边正站着一个男人。他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
心里恨恨的咒骂着薇薇,可是现在说这些话好像太晚了。就像小孩子做错了事,只有被责罚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