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坚持不住的时候,记得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无论心情怎么糟糕,都不要打破生活原有的规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1440分钟,365天,做该做的事,等想见的人!
这段话,是我在苏铭藏酒的暗格里看到的。黑褐色的字迹有些模糊,连白色的纸都有点发黄,像是被水浸湿过一样。
可是,这段话用在苏铭的身上,根本就沾不上任何边,反而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算了,懒得管这么多,说不定是谁留在这里的呢,有时候我还真讨厌自己天花乱坠的想象力。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反而都能被我无限放大起来,如筑起了一道围墙,却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透不过气。
“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苏铭推门而入,我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抓在手里的酒瓶不小心摔在地上,红色的液体涓涓流出来,如血一般殷红躺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脸瞬间白了一片,似乎是很心疼的样子。我仔细一看,那些躺在地上的碎渣很精致,应该价格不菲,该不会摔了苏铭的珍藏版吧。
苏铭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只好蹲下来捡着地上的玻璃碴。
“嘭”一声巨响,暗格里的门被狠狠的关上了,这次肯定是被风吹的,我敢肯定。我扭过头一看,那张苍白的脸又多了几分异样的惊恐。我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一直看着他,自己刚刚可什么都没做。
暗格的空间并不大,但还是放了一把椅子。苏铭退了几步坐到上面,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像是被打击了一般。
“看来今天我们只有在这里呆着了。”他说。
我依然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一些玻璃碎渣,听到这句话时心被重重的一击,“什么意思?”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指了指门又是一丝无奈的笑。
两分钟后我发现门被锁了,而且苏铭身上根本没有带钥匙。
“你快打电话给开锁公司来开门啊!”我几乎是扯着嗓门对着苏铭吼的,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也懒得搭理我,只是懒懒的回答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智商啊,可问题是……我手机没在身上。”
好吧,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就认了,看来也只有在这里呆到明天早。而且,如果明天柳妈不来,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要睡地板吗?可是连一床毯子都没有,要怎么睡。算了,只有认命。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算是妥协了。
“啊!”我的一声尖叫吓坏了苏铭,他扭过头来看着我,眼里尽是讶异的表情。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丝血迹顺着手纹往下流,血越积越多,淌了一些到地板上,和着红酒的颜色就更加鲜明了。苏铭顺着我的眼睛,视线很自然的落在我的手上,他的眉头紧皱了一下就没再舒展开来。
“过来!”他命令道,语气难免让人心生害怕。
老实说,我是在真的有些畏惧苏铭,特别是严肃时候的苏铭,他可以不用说话,但凭他的眼神有时候能把人杀死一片。
而我,也未能幸免于难。
唯唯诺诺的走过去,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在那么一瞬间感觉这狭小的空间里,没能呼吸的过来,倒是有点像是高原缺氧一般。
“手伸过来。”一字一句,浑厚的声音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身上,差点砸出了一个洞。
我努努嘴,想要争辩什么的,却又不敢,因为我了解苏铭,只要是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拦住,而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顺从他。所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最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或者说,不是手,而是沾满血的“魔爪”更合适。
“怎么搞得,弄成这样子!”他似乎有些责怪,整个气压变得很低,让人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整个房间里似乎只听得到苏铭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我自己稍微狂躁的心跳声。
是紧张吗?
我不敢确定,因为里面有没有掺杂任何其他元素,连我都不敢给一个准确的定义。
苏铭将我拉过去推到椅子上,“你给我乖乖坐好,最好别乱动。”
说完,又起身到处翻翻找找,几乎每个柜子都被他找遍了。苏铭摆着一副臭脸走回来,看了看我的手,又恶狠狠的瞥了我一眼,反而是搞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确实是太大意了,一心想着门被锁了的事情,忘了手里还抓着玻璃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拿了何邵生的钱,报应找上了门,不过如多这真是报应,那这报应未免来的也太快了些。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出神,你没看到你的手都快废掉了吗?”苏铭本就低沉的声音一提高分贝,一时间就让人心乱如麻。
他刚刚是在吼我吗?
心里腾出一阵没来由的酸楚和委屈,“我……。”想要辩解什么的,话却一下哽在了喉间,一时语塞。
我轻咳了几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其明显,“我刚刚……只是在担心我们怎么出去而已。”
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苏铭肯定就会被吓到。果然,我的这句话换来了他脸色的片刻缓解,因为一到深夜我的声音就会自动调频,加上刚刚本就委屈,话一溜出口就很自然的变成了哭腔。
就这样一个特异功能,苏铭果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是额头上堆起来的皱纹依旧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千沟万壑起来。
让人看了有几分心疼,同时又忍不住想笑。
苏铭突然撩起袖口,然后用它慢慢擦拭我手上的伤口,鲜红的血一点点浸透了苏铭的白衬衫,像是一块印记。我缩了缩手,却被苏铭抓的更紧了。他擦拭的很认真,有些地方因为时间久了血渍有些凝固,他都会很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擦,直至他觉得满意为止。
“还疼吗?”
苏铭一抬头,便遇上了他深似潭水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哪里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