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白,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要知道大学那会儿,我和她可是班上出了名的死对头,刚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矛盾越积越多,还为此在寝室里大打出手过一次。
苏铭不是说他去国外那会儿,还交给她一封信吗。估计就被她丢垃圾桶了,之前也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念及大家同学一场。不过,现在听这么一说,陆小白肯定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只听见水龙头里的水滴滴答答。我推开门,然后探出身体来看了看,果真连人影都没了,于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
也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很悲凉,自己竟然活的像个像个逃犯。
还要回去派对吗?还是给苏铭打个电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像一片薄纸,好像只要一阵风就会被吹破。于是我用清水洗了洗脸,带着热量的空气很快把水珠哄干了。
在酒店的长廊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几番考虑后,我还是决定先回去。先不管苏铭的父亲今天会不会来,光一个黎曼就能将自己置身于死地,更何况还来了一个陆小白,那岂不是要让人尸骨无存。但,刚摁下电梯,我才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自己的手提包竟然落在了大厅!刚刚走的急,忘了拿!
我有些懊恼,但苦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找了。谁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手提包里。手机、房卡、银行卡,现金。没了这些东西,几乎是寸步难行。
再次走回大厅,总觉得浑身不太自然,好像有人在某个角落里监视自己一样。就算是那些陌生的眼神,我也觉得它充斥着几分异样。仿佛自己被人剥光了,在游街示众般。
“怎么去了那么久,刚刚苏铭还到处找你呢。”大同见我回来,刚刚的铁面缓和了几分,像是故意挤出来的笑容。这些在商场上纵横了多年的人就是这样,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能处理的如行云流水。
我轻声‘噢’了一句,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找包上。大概是是看出了我致力于找东西上,大同便没再多问。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怎么就不去跟其他人聊天,光顾着看我。
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动作,多少有些不礼貌吗?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他送背后抽出一个宝蓝色的手提包,那不是我刚刚落下的?怎么跑去他手里了。我点点头,恍惚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能还给我吗?”我问,问的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来。
“当然可以。”他边说边笑,笑的很是渗人。就像一粒坚硬的石子压在背后,硌的慌又取不出来。
于是,我赶紧从他手里接了过来,然后准备又一次逃跑。大同的观察人的能力特别强,我还没有离开桌子半步,他便问道,“怎么,你就要走了?派对都还没开始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跟电影里的老巫婆一样,脸上的谄媚掺杂着几分阴险。让人背脊里不由的生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不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说这话时,有几分躲闪。被坐在对面的大同一眼看破,但他并不着急拆穿我,“不舒服就喝点东西吧,海南的天气就这样容易让人生闷。况且你们今天还在外面晒了那么久的太阳!”
他是怎么知道的?竟然把我和苏铭的行踪摸得透透彻彻,这不禁就更让人心生疑虑,这个大同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从现在起我得离他远一些。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步步逼近直至将我围困在死角里。“这样的天气,喝一点酒能解乏。”他递过来,然后给我示意。这家伙是别有用心吧?这么轻浮的动作是应该对自己朋友女朋友做的吗?
虽然我并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苏铭的女朋友。可能不少人会觉得,文红就他妈是个矫情的贱女人。明明都上床了,还整天把两人的关系藏着掩着。但,没人知道,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呆在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男人身边,闲话总会很自然的接踵而来。我自己怕麻烦,除此之外,更怕的给苏铭带来麻烦。
身体往后缩了缩,完全贴在了墙壁上,然后说了声,“谢谢。”
我全完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局面,尴尬、寸步难行,但又要想尽千方百计逃出去。像是处于没人的荒岛上,孤立无援。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他说,然后递过来一张纸巾。
“有吗?”我喝了一口酒,异常的苦味在舌尖上逗留了一阵后就剩下甘甜,“刚刚不是说,苏铭到处找我吗?应该有什么事吧。”我拧起放在桌上的包包,然而他并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一个正常人都能看明白的事,他怎么就能装看不懂。那只有一个可能,大同是故意的,而且为了把我留在这里在拖延时间。虽然在这期间,他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明显。
“阿铭他嘱咐过我,等你回来一定要看住你,别再让你到处乱跑了。”大同说这句话时,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别处。我刚想说什么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只剩台上一束追光。而苏铭和黎曼正并排站在台上,她挽着他的手脸都笑开了花,他们旁边还站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脸上堆着满意的笑容。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确定台上那个淡定自若的人会是苏铭。
难道这就是他要给我的答案?
可他刚刚为什么还要跟那群人介绍,我是他的未婚妻吗?
头重脚轻,差一点就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