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殷悦忽然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望着我和“气死狗”大叔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而我怀里的小妖精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然站起身来,小脑袋在向四周张望,喉咙中的“咕噜”声越来越响。
“丫头,你怎么了?”“气死狗”大叔察觉到情形有异,霍地站了起来,而就在那个瞬间一个穿着非常秀气的二十几岁的男孩也走了进来,那男孩满头大汗,进来后两只眼睛茫然地在屋子里打量着,最后目光停在了我怀里的小妖精身上。
那青年看了良久,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不是叫罗泽?”
我瞠目结舌地点了点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青年,心想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邮差,而且刚刚工作一个月有余。正在我奇怪的时候,那青年竟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我怀里的小妖精。
谁知当那青年的手一点点靠近的时候,那只小小的人面猫的喉咙上下颤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了,咕噜噜的声音像是预警一般,身体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本来已经被殷悦涂得五颜六色的脸上,渐渐地出现了几道墨绿色的痕迹,那痕迹从嘴角边开始一直延伸到耳根处,左右脸上各三条。
它嘴角微撇,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嘴唇一直不停地颤抖着。我隐约觉得情形似乎有些异常,那青年的手还没有伸到小妖精的身边便被“气死狗”大叔喝住,“你是谁?”“气死狗”大叔朗声道。
青年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颇有些歉意地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这小东西简直太……”一时间青年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太可爱了!”
“废话少说,你是谁?”“气死狗”大叔说着走到我和小妖精前面挡住青年的视线,义正严词地说道。
“我没有恶意!”青年有些委屈地说道,然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气死狗”大叔。大叔轻轻地摇了摇手,继续望着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年轻人,那青年识趣地收起烟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到这里来找一个叫罗泽的人。”
我和“气死狗”大叔相顾而视,接着大叔坐在我的床前。青年有些窘迫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姓宋,名叫宋杉杉,几年前我爷爷在去世的时候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在今天到大旗的邮局来找一个叫做罗泽的人,然后把一封信交给他。”
我和“气死狗”大叔又是一惊,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地从裤兜拿出一个已经泛黄的信封,信封上只用毛笔写着三个字“罗泽收”。
“气死狗”大叔将那封信递给我,我有些疑惑地打开那个信封,里面全部都是毛笔字,字体工整干净,总共有三页,我瞥了一眼“气死狗”大叔和一旁叫做宋杉杉的青年,眉头微颦了一下,然后看着信上的内容。
罗泽:
见信如面!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的,关于这个以后你会渐渐明白。我姓宋叫宋元吉,幼年的时候曾经拜信东的一位高人为师,学了几天风水术数,也算是略知一二。
那信东高人姓毛,自称毛奎子。此人经常穿着一袭黑装,我第一次遇见这人也是有些机缘,他这个人来去无踪,我13岁遇见他的时候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只古怪的怪兽,人面猫身,叫人面猫。
那东西极通人性,且凶猛异常。被它咬着的人会肌肤溃烂而亡,开始毛奎子看出我有几分天赋,便准备将毕生风水所学全部教给我。谁知我越是跟他学的深便越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点点深陷泥潭,因为当我越是了解风水之理越是渐渐地发现毛奎子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毛奎子行为怪异,总是在夜晚出没于荒坟之中,带着那只名叫赤哈花多的人面猫在深夜如游魂一般行走于鬼火飞虫之间。所以见过此人的人真是寥寥无几,每年他都会游走四方,基本上在大旗只能待一个月左右。
在我跟着他学了三年风水之术之后,他忽然在一个盛夏的夜晚叫赤哈花多将我带到通往北卦村的峡谷之中。远远地我便望见毛奎子手中撑着一个人面灯笼,立在面前的荒草地前。那个地方素来都是大家心中的一个禁忌之地,因为就在那片荒草地下面埋葬着一片尸骨,那是北卦村的村民,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虽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不过一直在坊间流传着,以至于北卦村在百年前便几乎与世隔绝,关于北卦村离奇的传言更是不胜枚举。
毛奎子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铜铃,那铜铃样子很别致,雕刻着四只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铃铛的上端则是骷髅模样。摇晃起来声音飘飘忽忽,忽远忽近,让人心旷神怡。我站在毛奎子面前,自从我认识他到那时已经足足三年,但三年间我却从未见他摘掉过头顶的帽子,所以根本不知道毛奎子的长相如何。
毛奎子很少说话,那声音却极其低沉,略带嘶哑。他提着灯笼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但是我似乎能够隐约地感觉到帽子下的毛奎子是在微笑。“我教你三年的风水之术,从来没有叫你做过什么,不过今天晚上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毛奎子冷冷地说。
我一愣,然后连忙点头,当时我对毛奎子还是心存感激。正在此时毛奎子忽然摘掉了一只戴在头上的黑色帽子,瞬间我差点跌倒在地,毛奎子缓缓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永远不会想象到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整张脸的面皮都已经被硬生生地剥落了,新生出粉嫩的肉薄薄的一层覆盖在脸上,说话的时候两腮的嫩肉便如同青蛙两腮鼓出的肉泡一样随着空气一鼓一鼓的。眼皮已经全部被剥离了,两只眼睛裸露在外面。他望着我,嘴角微微牵动然后说道:“没有吓到你吧?”
我慌忙摇了摇头,即便当时我已经几近昏厥,但是我还是咬着牙盯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年了,你是第三个见过我真面目的人。”然后他的眼睛望向远处的荒草地。
时值盛夏,那片荒草地中竟然连一点夏虫的聒噪声也没有,我忽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然后毛奎子说道:“你拿着这个灯笼向前看!”
我有些疑惑地接过那盏灯笼,那灯笼的手柄很有质感,像是活的一样,握在手里尚有余温。刚刚接触到那盏人面灯笼我便感到脑袋一阵阵的昏厥,过了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而眼前的景象却又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眼前的荒草地忽然多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坑,瞬间我宛如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身边大大小小的坟包忽然只剩下一个个的凹坑,那坑中还向外放射着淡淡的蓝光。我有些疑惑地向最近的一个凹坑走去。
一看之下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在那小小的坑中竟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儿的身上缭绕着无数蓝色的小虫子,细看之下那虫子宛若一只只小小的蜜蜂。我一惊之下手中的灯笼脱手而出掉在我面前的草地上,而眼前的景象也在瞬间消失了。我咽了咽口水,然后连忙环顾四周,这片荒草地四面环山,虽然那些山并不高,却异常险要,在山顶上零落着很多白色的墓碑,在月光下反射着凄冷的光。
那山体来势突兀,宛如鬼魅一般拔地而起。这片荒草地仿佛是将两座山硬生生地斩断,那山上的墓碑全部向荒草地的方向倾倒。我心里一惊,然后惊讶地望着毛奎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发现眼前这个人绝非善类,这是我看见过的最阴邪的风水格局之一。
这个风水格局在毛奎子给我的《天眼术》中名叫冷绝地。所谓冷绝地成因必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是两山盆地,即被两山环抱中间出来的空地,这样的地形可以阻隔死者的怨气,将所有的怨气集中在一起。而第二个条件便是要有怨气,这怨气越多形成冷绝地的速度便越快。
冷绝地一旦形成,地下的尸体会发生极其玄妙的变化。那些尸体会反向生长,与常人不同的是那些尸体会越长越小,最后变成婴儿一般。
“你看懂了这里的风水格局吗?”毛奎子忽然说道。我疑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被撕掉面皮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阵阴寒。
“哈哈!”毛奎子忽然大笑道,他这个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别说是这样的大笑,便是平时听到他多说一句话也很难,但今天毛奎子似乎心情特别好。
“唉,也就是你!”毛奎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就是你能够看懂这风水格局,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有些惊慌,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做错了一件事,眼前这个人绝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我更应该装作看不懂眼前的风水布局。
“看见你第一眼我便觉得你的天赋异禀,对于风水术数有独到的见地,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天赋会这样高,《天眼术》上半册几乎所有的内容你都能够领会,这便增加了我的一层疑虑,但是现在除你之外也想不出更加合适的人选。”毛奎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凑到我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我教了你整整三年,现在帮我做一件事算是报答我吧!”
我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略作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那天晚上毛奎子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了,让我为他守护这块冷绝地五十年,五十年之后这冷绝地便会成形,那时候我便可以离开了。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便只能答应了他,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般的风水宝地百年之后便会发生改变,特别好的风水宝地能保持二三百年,这就是历朝历代很少有一个朝代的历史能超过三百年的缘故。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对于这种阴邪的风水格局,风水外溢的相对缓慢,如果有个能够懂得风水之理的人加以守护,时间就会更长。第二天毛奎子将那盏人面灯笼留给我便消失了。不过在守护冷绝地的时候我却渐渐地发现这冷绝地的来历颇有些诡异。
毕竟是受人之托,再加上毛奎子又教会了我风水术数,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是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按时来到冷绝地守护这里的风水。
可是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奇怪的风水格局不可谓不阴邪,即便是在那本神秘的《天眼术》上也对于这种阴毒的格局记录有限。第一这样的地形比较少见,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想将那些人葬在同一个地方着实有些困难,而这样阴毒的一个风水格局竟然在这里形成了,我开始有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样的疑问我便开始关心北卦村那些村民因何而死。于是我走访了很多人,从一些老人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得到一些关于北卦村的传说,这些零散的传说串联起来让我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心惊。
北卦村的村民祖籍不详,据说北卦村至少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那里的村民很少与外面的人来往,不过据说北卦村里藏着一件宝物,这个传言为北卦村带来了无数次的灾难。但是一拨又一拨的掠夺者始终未从北卦村中找到关于那宝物的任何蛛丝马迹。
在道光年间,热河来了一个姓孙的将军,刚刚来到热河便带着一队官兵进驻了北卦村。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那便是来寻找所谓的宝贝,而且这次来的还有一个神秘的风水先生,那人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有些关于此人的传言,此人穿着一袭黑衣,手中摇铃,用一顶黑色的帽子遮蔽着整张脸。
他们在北卦村足足驻扎了一个月有余,最后似乎只是带走了两口外形怪异的缸。在那队官兵退出北卦村的前一天晚上,孙将军将村子里所有成年人都押解到了那片荒草地上,然后将他们统统杀掉,并且掩埋在那片荒草地上。
不久之后住在大旗的人便能在深夜听到从那个山谷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全部是男女的呼救声。大概一月有余孙将军的府上忽然失火,孙将军一家人全部葬身火海,可能这便是上天的报应。
当我听完这个传说的时候,心头一阵阵地发冷。那个穿着黑色长袍,手中摇铃的人和毛奎子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身边似乎少了那只名叫赤哈花多的人面猫。正在我左右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另外一个传说,那便是孙将军手下的几个统领也在那天晚上死于非命,他们的面皮都被硬生生地剥掉了,尸体腐烂极快,恶臭几乎缭绕了整个热河县城。
那个人必定是毛奎子无异,可是如果这样算起来毛奎子至少百岁有余,难道这个冷绝地是毛奎子精心设计的?他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在此期间我又有了另外一个发现。
当我辗转查阅了热河的县志的时候越发感到不可思议了,北卦村从元朝至今有史料记载被袭击的次数就不下五次,这五次中前四次都有这样的记载:“有先生自称奎子者引兵入北卦村”。这其中的奎子当是毛奎子无疑,先不论其年龄,他为何要屡次去北卦村,北卦村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随着我对风水术数一天天的了解,我越发觉得这毛奎子的阴谋绝不小。于是我便按照《天眼术》中所记录的内容开始破坏冷绝地的尸体,书中记载一种名为地奎的生物,此物一般生活在极阴之地,毒性无比,而且专门吞噬棺椁腐尸。
那东西产自湘西一座深山之中,那地方四面环山,在中间凸出一座矮山,山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在那座矮山上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庙宇。并非那座庙宇如何宏大,只是因为那庙宇的建筑极其特别。
那座庙大概只有一个普通院落大小,在山下有一条碎石小径,拾级而上走出一里地左右的山路便到了那座寺庙,那座寺庙的建筑非常诡异,是全部悬空的,在那座寺庙的下面有四个盒子一样的黑色巨石立在那里。
那黑色巨石全部被雕成了棺材的形状,那座小庙便立在几块巨石之上,这座庙也因此得名棺上寺。这棺上寺无路可上,而在棺上寺的几块巨石下面是一个深坑,那坑中便是附近死去乡民的尸体。相传将死者的尸体抛进这坑中便可以让死者的灵魂得到抚慰,而那些地奎便生长在这坑中,地奎这动物虽然阴毒但却还是很温顺的,不会主动攻击人。于是我便将从棺上寺带回的地奎放进了冷绝地。
那地奎果然很有用,大概半年的时间这冷绝地的风水已经开始泄露了,地奎的繁殖速度极快,如果那样的话想必再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毛奎子精心设计的风水格局便被我损坏殆尽了。
可是没过几个月,我却发现似乎所有的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毛奎子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城府相当深的人,他煞费苦心设计的风水又如何能让我轻易破坏掉呢?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在那四周的悬崖之上,所有的墓碑全部都倾倒向中间的盆地。在几个月之后我再次来到冷绝地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已经被地奎吃掉的尸体又奇迹般地出现了,只不过此时的那些尸体根本不是地奎能够对付得了的了。
我心下大骇,才想起那些奇怪的墓碑,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毛奎子真正的目的并非眼前的冷绝地这么简单,他是想用冷绝地的怨气将四周山上的尸体全部吸引到这里来,因为山势相对陡峭,尸体被怨气吸引便在地下悄悄地向这片冷绝地会聚,所以地奎根本不可能将那些尸体一时半刻全部消灭干净。
我正在《天眼术》上查找结果的时候,却忽然在当天夜里听到了人面猫咕噜噜的叫声,难道毛奎子已经回来了?我心头一惊,正在床头辗转难眠的时候我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一点儿声响都会让我坐立不安。我贴在门口直到确定来人并非是毛奎子这才放下心来。进来的人名叫华灵蓬,来的时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腥臭,那腥臭立刻让我将他和人面猫联系在了一起。
接着他给我讲述了一段怪异的经历,并且将一张兽皮纸拿了出来。上面的字符和《天眼术》很相近,他向我求教那伤口应该如何愈合,于是我便告诉了他《天眼术》上记录的方法。
他走之后,我立刻翻开了《天眼术》。果不其然上面的字符竟然和书上的一模一样,我又接着翻了翻《天眼术》后面的内容,竟然惊讶地发现在《天眼术》后面关于冷绝地的记录似乎被人硬生生地撕掉了,而这兽皮上所记正好补全整本《天眼术》。
正在我狂喜不已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人面猫呼噜噜的声音,我心知毛奎子可能就在附近,如果他知道我破坏了冷绝地必定不会放过我。于是我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将自己的房子点燃连夜离开了大旗。
之后我一直隐姓埋名漂泊异乡,在此期间,我发现很多地方似乎都有毛奎子的痕迹,而毛奎子似乎也一直在寻找着我的下落。几年之后,我又回到了大旗,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回到大旗不久我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不过《天眼术》的后半部我还是无法参悟,《天眼术》上记录着只有人面猫的主人才可以全部参悟冷绝地。而那时候我已经算出你会是下一个人面猫的主人,于是在临死前我写下了这封信,让我的孙子交给你。
请你看完这封信之后,让我的孙子带你去我的坟地,我将所有的东西都藏在棺椁中了。
读完整封信我疑惑地望了一眼宋杉杉和“气死狗”大叔。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离奇的事情,那么精准的算术?不管怎么样这封信却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子,那信上写了什么?”“气死狗”大叔此时终于憋不住了。我将信递给“气死狗”大叔,殷悦和宋杉杉也凑了过来,几个人看着那封信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而此时我怀里的小人面猫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我的手指,然后小脑袋用力地向我的胸口凑了凑。
“罗泽,你是怎么想的?”“气死狗”大叔放下信,然后站起来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一方面是那个神秘的毛奎子,而另一方面却是生病在床的老蔫,然后我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大叔和殷悦你们去找地奎,我和宋杉杉去宋先生的墓地!”
说完我望着几个人,这时我怀里的小妖精忽然跳了起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这时我才看到宋杉杉正伸出一只手笑眯眯地望着我怀里的人面猫。
“你做什么?”我喝道。
我的话音一落便发现宋杉杉立刻缩回了手,然后捻起兰花指,那声调也变得有些娘娘腔地说道:“这小东西好可爱啊!”
那声音娘味十足,让我有种想吐的感觉,还真没看出宋杉杉这么娘们儿气,难怪连人面猫都觉得他讨厌。
“对了,罗泽,给这个小家伙取个名字吧!”殷悦瞪了一眼宋杉杉说道。
“名字啊?”我忽然想起那封信上毛奎子那只人面猫古怪的名字,然后将躲在身后的那只小巧的小妖精抓过来,毛茸茸的身体,一张缩小的婴儿面,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是想想以后的模样还是有些瘆得慌,于是便说道:“叫夜叉吧!”
“夜叉?”宋杉杉像是踩到了鸡脖子上,声音嗲得让我鸡皮疙瘩瞬间落满了一地,“是母夜叉,还是犬夜叉?”
“滚。”殷悦说着踹了宋杉杉一脚,宋杉杉眯着眼睛瞪了殷悦一眼,然后又说道:“对了,还不知道这东西是公的母的?”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将人面猫举过头顶,然后在它的下身寻找着能证明公母的证据,不过看了良久依然没有找到结果。
“找到了吗?”宋杉杉焦躁不安地说道,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在里面找,又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放弃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好像没有啊!”
说着我将夜叉放在了怀里,谁知我刚一放下,它便胆怯地缩到了我的身后,像是在躲避着宋杉杉一样。
“好了,别闹了!”“气死狗”大叔说道:“这人面猫似乎有记载以来便只有母的,本来这种东西便少,现在还没有听说有公的人面猫呢!”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气死狗”大叔,然后不置可否地又抓起夜叉,心想弄了半天还是个母夜叉,谁知正在此时“气死狗”大叔的眼睛却停在了夜叉身上。
“你等等!”“气死狗”大叔的话让我又是一愣,然后抓着夜叉的手僵住了。大叔快步靠了过来,然后用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夜叉的皮毛,我望着大叔的动作。他的动作很缓慢,呼吸平缓,表情也变得很严肃。
殷悦和宋杉杉也凑过来盯着大叔的动作,大叔在夜叉的下身处拨弄了一会儿,接着露出了一个小红点,然后大叔又抬起头,轻轻地抓着我的耳垂,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大叔,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气死狗”大叔。
大叔看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子,你算是够点儿正的了!”
这句话让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我望了望一旁的殷悦和宋杉杉不置可否地皱起眉头,然后看着大笑中的“气死狗”大叔说道:“什么意思?”
“我刚刚才说这人面猫几乎没有公的,没想到你手中的便是一只。”“气死狗”大叔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夜叉,心想这家伙的运气也不算好,即便是唯一一只公的人面猫,也享受不到三妻四妾的待遇啊,毕竟种族已经接近绝种了。
“哈哈,罗泽,以后你就是个大光棍带着一个小光棍了!”殷悦笑着说道。
这时我发现宋杉杉瞪了殷悦一眼,然后那兰花指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罗泽哥人这么好还是单身啊?”
我像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向后退,接着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拨开说道:“我现在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宋杉杉有些生气地扭过头站起身来,轻佻地说道:“我还看不上你呢!”
这话一出口殷悦便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的,看见她笑的模样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其实美女笑起来也并非不露齿,此时我几乎可以看到她的后槽牙了。她弯着腰跟我说:“罗泽,看来你的组织问题快要解决了!”
“好了,你们别闹了,殷悦咱们现在就动身去北卦村找地奎吧!”“气死狗”大叔打断了我们的话,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他的那个包带着殷悦走了出去。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夜叉、我还有那个宋杉杉。气氛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我低着头轻轻地揉着手中的夜叉,脑中一直不停地在想一个能够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话题。
“那个……”我一抬头看见宋杉杉正和我四目相对,两张脸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我连忙将头别过去,宋杉杉说道:“泽哥哥,你怕什么啊?”
一个“泽哥哥”就让我差点儿连早饭也一起吐出来。我推开他然后说道:“我想问问你,你记得你爷爷的坟地在什么地方吗?”
宋杉杉连忙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盯着我的胸口,我快速地用被子盖住胸口,第一次觉得这么别扭。
“你爷爷说《天眼术》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都在他的棺椁里,晚上你带我去取吧!”我说着抓过外套将头套了进去。
“泽哥哥,我们真的要去爷爷的墓地吗?”宋杉杉脸上掠过一丝惊恐的表情。
“对啊,那些东西也许我能看得懂!”我说着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一面穿鞋一面说道。
“可是……可是那里有点儿偏!”宋杉杉扭扭捏捏得像个女人。
“在什么地方?”我站起身问道。
“鬼——娃——岭。”宋杉杉一字一顿地说道。
当我问宋杉杉鬼娃岭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宋杉杉煞有介事地说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泽哥哥一起去!”
我真是无语了,难不成我这次就只能和这个男人为伴了?想起来我的心就开始抽搐。
等我继续问的时候宋杉杉便不再回答,想想在北卦村地穴中的经历,眼前这点儿事情想必也不算什么。宋杉杉在晚饭前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个背包,那背包鼓鼓的似乎装了不少的东西,看他的样子像是并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有细问,简单准备了一下然后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