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让我们大为不解,便条和其他证据表明他曾多次得手。这些驾照、便条上的描述以及汽车牌照都说明德巴德勒本曾长时间跟踪过一些妇女。可是,为什么找不到那些受害者呢?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放弃的。我们要从掌握的信息中找到新的线索,尤其是照片。
“你想怎么办?”彼得阿利森问我。“我们……”我难以启口,要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有损受害者的隐私。“我们应该把这些照片发放到全国各地的执法机关,希望他们能够找出这些人。”但是彼得?阿利森认为为了伸张正义,他们应该担一些风险。这起案件的确很让人为难,因为,照片上的女人都是赤身裸体,而我们知道她们是因为受到胁迫才拍下这些照片的。最让人痛心的是,从照片看,有些女人非常年轻,甚至只有十几岁。
一些看来显然痛哭过,所以,我们相信她们不是情愿的,我们一定要为她们做点什么。最后,我们决定把只有受害者脸部的照片挑出来。随后,梅兹又整理了一份德巴德勒本的简要信息,包括指纹、照片和一些潜在罪行的证据。最后,我们把所有信息一并发送到了全国各地的执法机关。当时我们准备了所有材料,尽量让全国各地的警察局协助我们进行调查,我告诉他们:这就是他的材料,我们怀疑他把一些强奸现场的情况拍摄了下来,他可能是个性虐待狂。
我们到过很多州,我还告诉他们,让他们留意自己的案件有没有与此人相符的记录。把信息发放出去以后,他们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了。在这段时间,他们调查了德巴德勒本的背景,简?维泽里斯发现这名嫌疑犯居然结过5次婚。我们后来找到了这些妻子,想确定她们是否参与过制造假币的活动。最初我们只想知道这些,但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我们觉得应该尽可能多地问一些问题,我们通过她们了解我们的对手,这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
我们分别找到了这几位妇女。其中一位名叫玛丽安,住在北卡罗来纳州,她同意在最后进行审判的时候出庭作证。特工了解到她是在1964年遇到德巴德勒本的,她要比德巴德勒本年轻很多。“他很有趣!”当玛丽安向我们说起他的时候并不高兴,而且脸上带有一丝愁云。我想这里边肯定另有隐情。“当时他长相英俊、衣着得体、阅历丰富,博得了我的心。”玛丽安向我们详细讲述了他们认识的情况,她在以前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人,他语言得体、风度翩翩,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
我们突然发现德巴德勒本的几任妻子都是同一类型的女人,她们都非常单纯,对这个大千世界所知甚少,很容易受人控制。而且都非常缺乏自信,是那些不太独立的人。从玛丽安的口中我们得知,没过多久德巴德勒本就让她拍裸照。他还欺骗她,说这没有什么,不过是一种行业,这是工作。德巴德勒本最终还是把他们之间的性生活拍摄了下来,里边很多东西都带有虐待的性质。玛丽安对此深表害怕,她曾经想过要反抗。但是德巴德勒本威胁她道:“看来我必须让你妈妈爸爸看看了。”他拿出那些照片威胁玛丽安,玛丽安还是屈服了,她非常的害怕。斯蒂芬斯特工认为德巴德勒本是个控制狂。“靠这个能赚很多的钱!”德巴德勒本看到玛丽安听从他的话,又一次变得温柔了许多。这就是他胁迫妻子的手段,如果他拍了照片,这些照片就成了她们的把柄,让她们感到耻辱。
最后他会说:“我有这些底片,听着我要把它们寄给你的父母。”这样的威胁很有作用,最终这些女人不得不疏远自己的亲人,完全受控于他这个恶魔。“我们找到了一些照片!”我有些尴尬地说,毕竟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我把我们从储藏室内搜集到的色情照片递给玛丽安。“你认识上面的这些人吗?”我们希望玛丽安能够认识上面的人,这样我们就会很快找到德巴德勒本的犯罪证据。“我并不是认识这些人,但是这些都是在我家拍摄的!”玛丽安看出照片是在他们家里拍摄的,但是她并不认识上面的女人,她接着说道,“他曾经给我看过一些对女人摧残的照片,他相当的暴力!”当她说要报警的时候,德巴德勒本立刻把她按倒在床上进行性虐待,并使用老套的办法来威胁玛丽安。
玛丽安说,德巴德勒本不仅抽打她,而且对她施加了残酷的暴行。很明显玛丽安受到过德巴德勒本的虐待,这一发现坚定了我们找寻其他受害者的决心。他们担心一旦没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德巴德勒本可能在几年后就会从监狱出来,那时候将会有更多人受到他的摧残。案情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面,我们感觉到十分的幸运,当我们在为一宗假币案件四处奔走的时候,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落入了法网。而且我们很快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假币案件不过是问题的表面,背后还掩藏着更为深重的罪孽。我们对发现的证据进行了整理,然后发送到美国各地的执法机构,希望这些机构能认出其中一些受害人。
如果找不到受害者,我们只能以制造假币罪起诉,几年后他出狱后可能会继续作恶。这是我们所不想看到的,在我们找到玛丽安之后,我们终于放下心来,而接下来我们要找到更多的证人来指证他。当离开玛丽安不久,我们就很快找到了德巴德勒本的另一位前妻琳达。我们在她工作的商店找到了她,当时我们并没有预约。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吓坏了,看着我们的样子,以为是打手呢。她害怕德巴德勒本找到她,害怕他找人把自己杀了,她一直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我们是联邦特勤局探员!我们能问你一些话吗?”我们赶紧告诉她我们并不是坏人,并告诉她德巴德勒本已经被我们逮捕,我们需要她的配合。她这才平静了下来,愿意接受我们的问话。我们想找她谈谈,不仅要谈假币案件,还涉及到侵犯妇女的暴力犯罪,实际上,一切能帮我们破案的事情都要谈。
但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听到名字的时候,她双手捂着脸大声尖叫着。她显得十分的害怕,甚至已经被留下了永久性的精神创伤,这让我们更加地觉得德巴德勒本是一名十恶不赦的人。我们尽量安慰她,并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最终她开始讲述,听到琳达的声音让我们想起了德巴德勒本那盘注明“琳达”的录音带。我们向她出示了一些裸体照片,她认不出里面的人,我们还向她询问了德巴德勒本都曾有过哪些犯罪行为。“你知道德巴德勒本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行为的事情?比如性犯罪,或者杀人?”我小心谨慎询问着,试图不触动琳达那敏锐紧张的神经,但是我失败了,当琳达听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崩溃了。
整个人立刻哭了起来,我们不禁有些惋惜,我们只能请来心理医生来为她调节心理,恢复她的创伤。当她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她向我们讲述了她看到的一切。有一天,她刚刚下了班回到家中,就看到德巴德勒本绑来了一个女人。他绑架了一名妇女,把这个人带回家,捆起来后,他开始折磨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发出痛苦的声音,琳达感觉到有些崩溃,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德巴德勒本一脚把绑来的女人踢在地上,怒吼道:“不要起来!”琳达站在一旁全身颤抖,小声地询问道:“你没有事吧?”“不管你的事情!”德巴德勒本并没有回头看琳达,而是继续虐待着他绑来的女人,那个女人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琳达。但是琳达实在害怕极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要杀掉她,而你要做目击证人!”德巴德勒本在虐待了那个女人一段时间之后,站起身这样对琳达说道。琳达对我们说自己曾和德巴德勒本谈起过这个女人,但是德巴德勒本并没有在她面前杀掉那个女人,而是选择了把她赶走,琳达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德巴德勒本。琳达不敢报警,而我们也永远无法确认这个故事的真伪,因为那些证据早就无从查起了。琳达还说德巴德勒本经常旅行,每次都要离开很长时间,但是每次他都要带着大摞钞票回来。
探访结束后,琳达要求我们以后不要再打搅她。她说自己一直努力忘掉这件事,她需要一个新的生活。我们无法答应她的请求,因为我们需要她上庭去指认德巴德勒本,让德巴德勒本得到应有的处罚。所有发现,都在证明德巴德勒本犯过很多不能原谅的罪过。我们向全美各地发送信息的数周以后,陆续有电话打过来,证明他是多宗未破案件的嫌疑犯。信息发送出去以后,各地的警察局也不断打来电话,有的说他很可能和一些案子有关。有的想要进一步了解所有情况,了解他在那个城市出现的时间。因为德巴德勒本至少和200起严重性侵犯案件有关,所以每当收到一个警察局打来的反馈电话,我们都要核对数据库。
一些案件当时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因为特工有确切证据表明他并不在场,另一些案件却刚好相反。其中一个电话是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的威廉王子县警察局打来的,高级探员唐恩?卡西尔,通过佛莱尔特工了解到这个案子的情况,他认为可能在两年半以前德巴德勒本在这个地方扮成警察侮辱过一名妇女。特工与侦探卡西尔取得联系以后,他们把有关这次性攻击的报告送到了华盛顿总部。总部的工作人员通过数据库证实德巴德勒本的确有很大嫌疑,他们向卡西尔侦探讲述了这一情况,然后马上展开了调查。德巴德勒本的确有很大嫌疑,他有作案时间,而且,有一些收据表明,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在马纳萨斯镇。
我们前往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的威廉王子县找到那个受害人,她的名字叫萝丽?克泊特。我们立刻跟萝丽?克泊特取得了联系,萝丽?克泊特也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她向我们讲述了那天发生的情况。
那是1981年2月5日晚上九点左右(非常清晰的时间,看来那天所发生的事对她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我正在开车回家。从后视镜看到有一些闪烁的灯光,后边似乎有一辆警车正在跟踪自己。我把车停到路边,我想自己没有超速也没犯什么法,相信警察不会难为我。那辆车就在我后面停了下来,当时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停车。然后,他向我要驾照和登记表,接着又走到了他自己汽车的位置。我能从后视镜看到他,那时他正从窗户探进到驾驶员的一侧,我当时以为他正打电话核查我的驾照,那时候,我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呢。“快点给我下车!”当他走回来的时候喊道。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有些不妥的感觉,问道:“为什么?”“不许说话,你现在被拘捕了!”他打断了我的问话,毫不客气地说道,“快点给我下车,快点!”他没有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不停地催促着我。当时我很害怕,我只能连连地解释着,但是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一直要求我下车。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下车,并跟他走向他的车旁。当我上了他的车,看看四周,才发现这并不是一辆警车,而他也不是警察,我意识到我有麻烦了,这下完了。我看到他从仪表板的下面掏出了一把手枪,这时候,他突然告诉我他不是警察。还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他保证不会伤害我。当时我想到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所以,我必须要克制自己,不能慌乱。我心里想着:“这时候不能慌,要冷静,将来我一定会抓住这个家伙。”我盯着他,决心要记住他的特征,我要牢牢记住他的脸,我以后要找到他。随后,他对我进行了性侵犯。说到这里的时候,克泊特不由得哭出了声来。可以想象,当年的不幸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伤痛。我从同事手中接过一杯清水递给她,她喝了点水,并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我说道:“克泊特小姐,我很抱歉今天的谈话让您想起了那些不幸。但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恶魔送进监狱。”
这样的劝慰很苍白、很无力,但除了这样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克泊特小姐略微平复了一下后,又接着讲述当时的事。在他办完事后,他让我回到自己的车上,并警告我不准回头,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没有理他,发动汽车,尽快离开那里。回到了马纳萨斯,我立刻向当地警局报警。说完这一番话后,克泊特重重地喘了口气。对于克泊特的遭遇,我们在深切同情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要将这名罪犯绳之于法的决心。
安慰了克泊特一番后,我们离开了她的家。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又得知威廉王子县的警察得到联邦特勤局寄来的照片以后,把它们整理了出来。带着照片,我们再次找到了克泊特,当她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时,情绪非常激动,甚至于浑身发抖地大叫着:“就是他,就是他!”克泊特还指出当时她看到的就是那辆1971年产的克莱斯勒汽车,这辆车在德巴德勒本因为制造假币而被捕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给收缴了。萝丽?克泊特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此时就像哈泽伍德论述的那样,这一事件符合德巴德勒本犯罪的典型模式。在实施犯罪之前,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般他都要花数月时间把细节想清楚,甚至要准备几年,而且要进行彩排。这样一旦实施犯罪计划,风险就会降到最低。
此类案件一般没有目击者,作案时间和地点都是精心挑选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宗与德巴德勒本有牵连的性犯罪案件,不过我们还需要找到更多的受害者。德巴德勒本并没有给克泊特拍照,所以,她还不能证明照片上的罪行。我们继续接听各地的电话,希望找到能把照片和罪犯直接联系起来的线索。当然,他的作案手段经过我们分析后,也并不是毫无破绽。在这不久后,我们就找到了又一起案件。不,应该说是两起相连的案子。这个案件与萝莉?克泊特的遭遇发生在同一年,只是时间上些差异。
在1981年5月23日、24日两天里,在内华达州的两个相距一百公里的小镇上分别有两起警讯,都是恶性性伤害案件。在我们逮捕德巴德勒本后,对他的行踪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在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那里。而且,他也无法提供当时不在场的证据。我们满怀希望地找到那两位当事人,她们也异常激动地向我们述说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并辨认出了磁带里的声音和那些可以作为犯罪证据的照片。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案件有了新的突破。但在我们恳请她们出庭作证的时候,她们却同时选择了沉默。当年的她们只是两位少女,但现在,她们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种种顾虑让她们无法成为本案的证人,这无疑是相当遗憾的。就在这时,一名华盛顿FBI特工打来了电话,侦破工作有了更大的突破。
这名特工正在调查一宗发生在北弗吉尼亚的绑架案,她怀疑德巴德勒本就是那名罪犯。这名特工来到联邦特勤局,查看了德巴德勒本储藏室里发现的照片,这时,她从照片中认出了那名受害者。现在,联邦调查局终于介入了调查工作。“这就是我们掌握的照片。”琼找到了我们,她是FBI的一名特工,她向我们出示了他们掌握的一些照片,并希望我们能够把这件案子移交给他们,但是我们拒绝了。这个案件我们已经跟踪了三年多,其中付出了我们许多心血,因此,我们希望能够联合侦破这件案子,联邦调查局对于这案件的主管人员同意了。所以,我们一同找到这名受害者,并询问当时的情况。这名受害者叫埃米?琼斯,二十七岁,是一名售货员。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很美丽。在面对我们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她深深吸了口气后,向我们述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是在1979年6月3日的晚上,埃米?琼斯在马里兰州一个小镇的便利店上班,当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HI,小姐!”午夜刚刚过去,一辆汽车停在了埃米?琼斯的身边,“美丽的小姐,我是一名警官,我需要你的帮助!”德巴德勒本自称自己是一名警官,他总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他将要下手的目标。埃米?琼斯停下了脚步,她想听听这名警官要问什么,德巴德勒本看到她已经上当,接着说道:“这里刚刚发生了抢劫案,抢劫犯刚刚从这里过去,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到车上来!”埃米?琼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了车。“你的身份证呢?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证明!”埃米琼斯上车之后,德巴德勒本再次开口说道。
“驾照可以吗?”埃米琼斯翻了一下自己的皮包说道。“当然可以!”德巴德勒本微笑地说道。埃米琼斯把自己的驾照递给了德巴德勒本,然后德巴德勒本没收了埃米?琼斯的驾照:“你被拘捕了!请把你的手放在后边,对,放在后边!”埃米?琼斯当时就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犯罪了,当她的手被德巴德勒本用手铐拷上的时候,埃米?琼斯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大声地喊道:“你根本不是警察。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闭嘴,照我说的做。”德巴德勒本一巴掌打在了埃米?琼斯的脸上,他露出了他罪恶的一面。德巴德勒本绑上埃米?琼斯的双脚以后,又用带子蒙住了埃米?琼斯的双眼。埃米感觉到有支枪顶在她的脑后,德巴德勒本威胁说如果反抗就杀了她,随后德巴德勒本就个给埃米盖了一条毯子。
接着,他就开车行驶了很长的时间,按照埃米的估计,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埃米听到一阵铃响,可能是马里兰和弗吉尼亚边界处一架大桥的收费站。她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是一间储藏室,然后又被绑在地板的螺栓上。埃米说德巴德勒本定期把她带出储藏室进行强暴。“上床!”在这个过程中,德巴德勒本会要求她说一些话。我们在储藏室找到的那些便条上,曾经看到一些这样的语句,都是德巴德勒本设计好的。“我是……”埃米琼斯只能无奈地说道。然后德巴德勒本就会让她在镜头面前摆出无数的姿势,然后拍照。埃米被迫说一句,他就录一句。结束之后,埃米会被推到地下室关一个小时左右,然后被拖出来再次施暴。
6月4日一早,经过了28个小时的折磨,埃米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德巴德勒本开车把她送回了马里兰州,他警告埃米说如果报警,他肯定会让所有人看到这些他拍摄的照片。埃米?琼斯找到了一户人家借用了电话,然后报了警。她从特勤局公布的照片上看到了自己,而背景正是那个曾经关押过她的卧室。
埃米说此后她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在得知德巴德勒本被警方拘捕之前,她每天都担心会在逛街时碰见他,她担心这个人会以相同的手段残害其他人。因为案发当日天很黑,一切都很突然,受害者埃米?琼斯没看清罪犯的脸,所以没能认出德巴德勒本。我们又想到了罪犯的声音,所以我们打算给埃米?琼斯放一段德巴德勒本储藏室录制的磁带。于是我们就给受害者播放了这段录音,只放了开始的一小部分,她就崩溃了,有些歇斯底里。她没有迟疑,当时带子只放了两秒钟,她立刻听出那正是罪犯的声音。“噢,天啊,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埃米?琼斯惊恐地喊道。这盘带子就是她受人袭击时录制的,那恶梦般的情景即使已经过了许多年,依然深深印在她心底。随后,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的埃米?琼斯向我们恳求,一定要将这个恶魔送进监狱!听完埃米?琼斯的讲述,我们意识到应该把德巴德勒本永远关在监狱里。我微微一笑说道:“好在我们抓住了他,这让我们轻松了很多,他至少不会再去为非作歹了。”经过我们和联邦调查局的通力合作,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位照片上的妇女,不过我们意识到整个调查工作才刚刚开始。
FBI探员罗伊?哈泽伍德此时加入了我们。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并不是作了一次案之后,间隔一段时间再进行另一次,这不是他的习惯。他实际上是持续作案的,作完一起,就会着手准备下一起,从没有间断,他要仔细地筹划、搜集并整理情报。实际上,他一刻都没有停手过。例如在内华达州发生的那两起性犯罪案件,德巴德勒本将第一名受害者绑架到相邻一百公里外的小镇上进行了强奸(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这里不提及小镇名称)。之后,几乎是没有停留,在第二天将第一名当事人释放后不到两小时,他又绑架了第二人,这样的作案手法与效率实在是骇人听闻。埃米的遭遇简直耸人听闻,我们相信像埃米这样惨遭蹂躏的妇女还有很多,我们怀疑德巴德勒本和华盛顿特区的另一宗绑架强奸案有牵连。我们现在掌握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这些照片和录音带。FBI探员罗伊?哈泽伍德认为一名罪犯会把自己的犯罪记录下来还说明了其他问题:第一,这样的记录代表了一种战利品,它意味着胜利和征服;第二,它们是完成某件事的证明,他可以得到非常好的满足感;第三,这些照片和磁带可以让罪犯事后对自己当时的表现做出评价,这样可以在今后的犯罪过程中进行修正。现在我们已经证明德巴德勒本远不止是假币制造者这么简单,而且我们找到了两名愿意出庭的受害者,证明他曾进行过残忍的性虐待。
现在,要以绝对优势给这个暴徒定罪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这时,我们接到了新泽西报告的一起强奸绑架案,案卷很快送到了我们这里,我们翻阅了这份案卷:“在1982年11月12日的傍晚,卡伦?阿拉里奥独自待在她上班的商店里。‘经理在吗?’那名男子进来之后,询问道。‘不,他不在。你想要他的电话吗?’卡伦?阿拉里奥回答道。回答不在以后,阿拉里奥又写了经理的电话号码。‘抢劫,打开收银台,快点,打开它!’突然卡伦?阿拉里奥后边响起那名男子的声音,卡伦?阿拉里奥急忙回过头看,发现有一支双管单动式散弹枪正对着她。‘你跟我着一起离开这里!’那名男子大声对卡伦?阿拉里奥喊道。‘钱给你!放过我吧!’卡伦?阿拉里奥双手举了起来,求饶道。‘快点走,转过去,站到那里。住口,别跟我废话。快走!’他大声地喊道。接着,他把收银柜里的现金洗劫一空,还要阿拉里奥和他一起走,一边又说只要听话他就不会伤害她,要是阿拉里奥敢做什么傻事,他就开枪。‘不要到处看,上车!’他不让阿拉里奥四处张望,随后把她推进车里。大约行驶了15分钟左右。‘下去!下去!’那名男子大声地喊道,并用枪胁迫她下了车。当时阿拉里奥并不知道车是朝哪个方向开走的,但阿拉里奥知道行程很短。阿拉里奥双眼都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被盖上了毯子。‘到那里去,直着走!’他用枪顶着阿拉里奥的后背道。‘好的,好的,不要伤害我。’阿拉里奥很害怕,她不停求饶。这名匪徒把阿拉里奥带进了一座房子。刚一进去,匪徒就脱光了她的衣服,然后又把她捆了起来。‘求求你了!’阿拉里奥接着求饶道,但是她的求饶并没有得到那个匪徒的理会。紧接着阿拉里奥被强暴了,而那个男人又接着给她拍照。第二天一早匪徒放了阿拉里奥,留下一些打电话的钱以后,他就离开了。她拦住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报了警。”
我们看完案卷之后,找到了卡伦?阿拉里奥,希望她能够认出她所说的那名罪犯,我们给了她一些德巴德勒本的照片和录音带。“慢慢看!”我生怕她像前面的两个人一样,小心地劝说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来是他呢?”“就是他!就是他!”她很快就认出了德巴德勒本的照片。虽然绑架事件过去了三年,她仍然活在阴影之中。“我们找到一盘录音带,想知道你能不能……”我们再次征求卡伦阿拉里奥的决定。“好的!”卡伦阿拉里奥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同时她也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那名罪犯。我们放了一本磁带,听了一会道:“你能够听出他的声音吗?”阿拉里奥迟疑了一下说:“很像,但我不能确定。”“我还有一盘磁带,也许能更清楚点。不过这个声音特征比较明显,你听了可能会有些痛苦。”我这样告诉阿拉里奥。她虽然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恐惧,但还是决定听一下。那正是在性虐待现场录制的。“这个音质好一点。”我说道。阿拉里奥刚刚听了几句就确定是他。
听到录音以后,她立刻开始颤抖,她看着我说:“就是他。”我问她会不会听错,她说不会。那时候,她的情绪很激动,然后又悲伤地哭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她说:“就是这个人,就是他。”虽然磁带里并没有阿拉里奥的声音,但是罪犯让受害者说的话是一致的。现在我们要证明上面的声音是否是德巴德勒本的声音,为了证明磁带上的就是他的声音,我们让他对着录音设备朗读了成绩单。一位声音鉴别专家经过仔细的鉴定,证实了那就是德巴德勒本的声音。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五名被德巴德勒本凌辱的不幸妇女,其中三人愿意出庭作证。德巴德勒本涉案很多,罪行严重,如果这些照片都是他拍摄的,那么肯定会有上百名受害者。
在历时一年半的调查过程中,不断有电话打过来。我们认真核对着每一条信息,我们要通过数据库确定德巴德勒本是否有作案机会。为了避免辩护律师借题发挥,我们决定找出确切证据证明德巴德勒本就是照片上虐待受害者的那个人。有一些照片上会出现一个男人,但是看不到他的脸部。一张无法辨认相貌的照片在理论上是无法作为证据的,但在这时,联邦调查局图像处理部门向我们提供了帮助。负责协助调查此案的是高级特工彼得?斯米里克,他是一位肖像处理专家,人们喜欢把他的技术称为“雀斑分析法”。
“人体的雀斑或痣长在什么位置是人们不可以控制的,雀斑会长多少也不能以人的意愿而定,这正是它们具有说服力的地方。”彼得?斯米里克这样告诉我们。有一些照片拍摄了这个男人的胳膊,但是上面不能得知他的容貌。斯米里克曾利用雀斑分析法帮助FBI破获了几百宗案件,他认为这种识别方式与指纹一样可靠。特工希望斯米里克能通过照片上人体的某一部分,来确定这个人就是德巴德勒本。“在这宗案件当中,德巴德勒本很不明智的一点就是他把自己也拍进了那些照片中。”当彼得?斯米里克看到那些照片时道:“对我来说,这项工作就像是在对德巴德勒本的身体进行身份确认。”这必须得到法院的批准,在得到法院的批准以后,我们要求德巴德勒本配合拍摄了一组照片。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按照特工的要求摆出照片上的姿势,以便让专家进行分析。
根据德巴德勒本胳膊上特有的雀斑图案,斯米里克最终确定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虽然他的脸部没有出现在照片上,但是根据胳膊、手、胸和二头肌上的雀斑图案,同样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我相信那个强暴受害者的男人正是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彼得?斯米里克肯定地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我们也必须尽快行动。因为我们已经把德巴德勒本关押了很长时间,关押期限不久就要满了。
一旦到期,所有的证据将会全部作废。在发现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不仅犯有制造假币罪以后,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最终找到了他曾进行过性侵犯的证据。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把这个谋害过上百名妇女的色魔送上法庭。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一案定于1985年的4月29日开庭审理,法院要求受害人作为他们的第一证人。虽然已经有了数位愿意出庭作证的受害者,但经过我们和法院的挑选后,最终决定了由埃米?琼斯出庭,因为她的情绪相对稳定,最关键的是,她目前依然是单身,出庭作证并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困扰(人们对FBI总是有许多误解,我们并不是那种为了完成任务就冷酷无情的杀手。起码大部分人都不是……因此,在挑选证人的时候,也尽可能的做到让受害者少受不必要的痛苦)。为了帮助埃米?琼斯克服心理障碍,法院委派一名心理抚慰专家帮她稳定情绪。“埃米女士,现在请你看一下这张照片,能告诉我上面的人是谁吗?”一名女检察官拿着一张照片走到埃米的面前说道。看过照片以后,埃米认出上面的人正是自己,说道:“那个是我!”“谢谢。”那名女检察官说道。
之后,控方向法官提交了各种证据,包括德巴德勒本的录音、照片,五位受害者的有效证词,以及肖像处理专家彼得?斯米里克的鉴定证明等。在经过短时间的辩论后,法官宣读了审判结果(其实德巴德勒本获罪已经是在所难免,唯一的变动或许就是量刑轻重而已)。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绑架、强奸、虐待埃米?琼斯罪名成立,判处180年徒刑。另外,因为强暴萝丽?克泊特被判处2年徒刑,绑架并虐待卡伦?阿拉里奥被判处60年徒刑。而仅仅是制造假币一案,他就被加判了135年徒刑。
另外德巴德勒本还受到两项谋杀指控,以及46起性犯罪指控。两项谋杀指控,一起发生在路易斯安那什里夫波特市,另一起发生在罗德岛巴灵顿镇。因为证据不足,这两项指控没能成立。46起性犯罪指控也同样因为证据不足未能成立,这让我们非常遗憾……有些案件是无法结案的,因为罪犯永远都不认罪。我相信仍然可以找到很多受害者,当然也有一些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了。实际上,这个案子还没完,我相信它不会就这么结束了。为了查清真相,我们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我们希望说服他,认罪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心理学家FBI特工麦卡艾尔亨尼发现要感化德巴德勒本非常困难,德巴德勒本很戒备。无论对我们FBI特工还是法官陪审团,他都不屑一顾,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甚至都不想见我们。
所以,我们就像在和一个冰箱说话一样,他是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德巴德勒本对特工什么也没有讲,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究竟犯了多少罪,因为直到今天,他仍然不打算合作。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是一名假币制造者、强奸犯和绑架者。按照罗伊?哈泽伍德的说法,他是一位思维缜密的罪犯,犯罪就是他的生命。一切都和犯罪有关,无论是他的全部想法,他读过的文章,还是写下来的内容或者搜集到的全部物品。实际上,犯罪就是他的生活。
因此,他才会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在决定要实施某个犯罪计划之前,他会事先考虑好,想好需要什么东西,选好某一类型的受害者,此外,还要选好犯罪地点。时间一点点推移,机会渐渐成熟了,然后,他就会把犯罪计划付诸实施。而且德巴德勒本的所有犯罪活动都是专门针对妇女的,罗伊?哈泽伍德认为这种行为源于一种强烈的仇恨。他在心理上可能受到过女性的威胁,或者是被某个女人严重伤害过,因此女人会对他施加影响。为了摆脱这种影响,他决定要控制女人。他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摆布,尤其是女人。他这样憎恨女人的原因我们还不清楚,实际上,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因为这只有罪犯本人才知道。
我们也意识到人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他究竟犯过多少罪行。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结案了。我们侦破了假币案件,把制造者关进了监狱。虽然他和多宗案件有关,但是那些司法部门已经被判了他这么多年的刑,时间很长,他也算得到了惩罚。而案件本身,因为时间久远,证人或者找不到,或者死了,或者有其他情况无法出庭作证,我们永远不能查清他做过的每宗案子,这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虽然我们都坚信他罪孽深重,但事实的真相可能永远不为人们所知了,这对我们来说多少有些遗憾。
但最关键的是,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已经被送进了监狱。长达375年的监禁,如果医疗水平没有飞跃性发展的话,我相信他这一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现在,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仍在监狱里服刑。至于遭到他侵犯的受害者,专家估计可能会有200余名,这是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虽然我们已经了结了德巴德勒本的案子,但是,一旦发现与他有关的证据,本案将继续调查,这样真相有一天或许可以大白于天下。
非法接管
我叫伊迪?埃德蒙兹,现在是联邦调查局的一名探员。我负责的案件类型比较特殊,专和各地的银行抢劫案犯们打交道。案件一起接着一起,我忙得甚至不能出去放松一下,但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我喜欢把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送到监狱里。下面的故事,就是我就任以来遇到的最凶恶最暴力的一起银行劫案,罪犯的手段肆无忌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因此成为当年轰动全美的惊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