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我感到非常的欣慰。经过近一年的调查,我们终于找到了杀害维丽蒂?杰拉姆和她儿子亚历克斯的最大嫌疑人。当地警方拿到了许可证,从丹迪的前女友凯蒂?博尔身上获取了血样和头发样本。而此时,凯蒂已怀上了她现任男友的孩子。法医专家将她的头发样本与在犯罪现场找到的头发进行对比,通过实验室显微镜观察,凯蒂的头发与犯罪现场的头发是一致的,但需要在分子水平上予以证明。我们从凯蒂的血样中提取了DNA,再把它与犯罪现场找到头发的DNA进行对比。
但是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联邦调查局DNA分析第二组组长约瑟夫?德兹诺解释说:“在犯罪现场找到的往往是一些自然脱落的头发,头发根部没有多少组织了。如果发根没有多少组织的话,那么头发里所含的DNA就会非常非常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用核DNA分析法进行比较是行不通的!只有当犯罪现场发现的头发含有足够的皮肤组织时,才能进行核DNA分析。”但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为了进行实验,实验者要将样本完全毁坏。如果实验拿不出最终结论,就没有办法再做实验了!他们需要对根部没有皮肤组织的头发进行检测,这样就只能进行线粒体DNA分析。
在全世界,美国是第一个把这种方法投入使用到法医学实验的国家。线粒体DNA检测是对细胞线粒体中所含的DNA进行检测。因为头发细胞中所含有的线粒体DNA比核DNA多,因而可以轻易地从头发中提取到线粒体DNA。有五根头发样本可供测试,测试就可以重复进行,以获得更可靠的结果。使用线粒体DNA分析这种方法,我们从自然脱落没有根部组织的头发里获得DNA的成功率将超过90%。而且,刑侦科学家通常只需要3厘米的头发就能得到实验结果,简便易行。在进行DNA对比之前,首先要将头发细胞的线粒体DNA序列分离出来,然后描绘出DNA序列,以便和嫌疑人的DNA序列进行对比。在本案中,DNA是从凯蒂的血细胞中提取的,最后的结果是两种DNA完全相同。这个结果对本案意味着什么呢?如果犯罪现场发现的一根头发与嫌疑人的血样具有相同的线粒体DNA类型,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名嫌疑人就是犯罪现场那些头发的提供者。说得更清楚一些,现场的那些头发就是凯蒂?博尔本人的头发,这毫无疑问。然而,没有核DNA的证实,这个结果似乎还不够有说服力。现在,科学家又对这些取样的头发进行了核DNA检测。它进一步确认了线粒体DNA分析的正确性。毫无疑问,在现场留下那些头发的正是凯蒂?博尔。
案件进入到关键时刻。6月24日清晨,我们终于手拿逮捕令来到凯蒂家中,在历时两年多的调查中,我们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真凶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你们要干什么?”凯蒂明显对我们的到来有些吃惊,不过她随后显得更加的平静,看来她早已经料到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我有逮捕你的命令,现在跟我们走吧!”我有些厌恶地说,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每当我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到十分的可怕,我真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而下如此的狠手,而且远远要比一个男人表现得更加凶残。“好吧,我跟你们走,我去换一件衣服!”凯蒂平静地说,她转身向房间内走去。“跟上她!”我对身边的一个女警员吩咐道,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让这两年的工作失去意义。
当她上楼更衣,并给18个月大的女儿换衣服时,一名女侦探也跟她上了楼。本来一个例行的安全措施却泄露出了本案最可怕的证据,就在凯蒂准备安顿好她的宝宝,并给她换衣服时,我们的女探员苏珊娜?皮尔森也在卧室里。这时,她听到了凯蒂?博尔对她的小宝宝所说的一句话。凯蒂的女儿名叫尼科尔,女探员听到她悲凉地对女儿说:“尼科尔,如果早知道我会被警察逮住,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苏珊娜探员立即把这句话记录了下来,这是一条极其具有震撼力的法庭证据。“别抓着我,我自己会走,放开我!”当凯蒂走下楼,苏珊娜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喊道。于是,在谋杀了维丽蒂?杰拉姆和她的小宝宝两年之后,罪恶的元凶——凯蒂?博尔落网了,她被用飞机押送到宾夕法尼亚州去接受谋杀指控。起诉方将维丽蒂和亚历克斯母子最后一天所经历的可怕事情连接了起来。
12月15日那天,凯蒂撬门进入了丹迪家的地下室,她知道丹迪出去上班了,维丽蒂与亚历克斯独自在家。维丽蒂给婆婆打电话并给亚历克斯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并不知道凯蒂就在楼下。凯蒂在地下室听到了维丽蒂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为三年前来过丹迪家,所以凯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知道在哪里找到电话线,以及剪断哪一根可以防止维丽蒂打电话求助。维丽蒂带着亚历克斯走出房间的时候仍然不知道凯蒂就在房中。凯蒂听到维丽蒂要离开,便跑出来追上了她。她拿着一把手枪,悄悄尾随在维丽蒂身后。就在维丽蒂上车之后,凯蒂立刻跟了上来,掏出自己的手枪,指着维丽蒂怒吼道:“你给我上车去!”维丽蒂母子受到了胁迫,维丽蒂似乎想要发出求助的信号,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凯蒂凶狠的眼神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凯蒂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两个并排坐在后座上。
接着,凯蒂用枪指着维丽蒂,胁迫她开车。凯蒂的手枪指着维丽蒂的头,维丽蒂非常害怕,她担心自己,更担心她无助的四个月大的儿子,凯蒂把车引向海德尔堡镇一条偏僻的马道上。“你出来,抱着你的儿子!快点,快点跟我走!”到达地方之后,凯蒂让维丽蒂下来,并抱住自己的儿子。在被凯蒂胁迫走进树林时,因为身处恐惧中,维丽蒂丢落了亚历克斯的摇铃还有奶瓶。当两个人刚刚走进树林,凯蒂就朝着维丽蒂开了一枪,随后枪就卡壳了,于是她开始用大棒击杀维丽蒂。亚历克斯也许是被她闷死的,也许是被她丢在十二月的寒冬天气里,慢慢冻死的。
凯蒂将车停在酒馆的停车场之后,逃之夭夭。起诉方利用办案者收集的证据,再现了这一可怕的经过。这是许多不愿意让这名妇女和她的孩子含恨而死的执法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作为调查人员,我们拥有一份很重的责任,那就是替受害者鸣冤叫屈,为他们主持公道,依靠收集到的所有资料,替那些不能再说话的受害者出来说话。陪审团最后裁定,凯蒂?博尔犯有绑架和两起一级谋杀罪成立。她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得假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