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云旗才气喘吁吁的回来,快速的吃完午饭之后,就回到屋里,倒头便睡,鞋都没有脱。叶沉兮只好帮他脱了鞋,居然一阵恶臭传来。叶沉兮赶忙跑出外面,这脚臭实在太恐怖了。
云旗睡得可真踏实,下午三点的光景才醒来。叶沉兮插着腰,说道:“你赶紧洗脚去吧。我都不敢在这榻上睡觉了。”然后命人打了一盆热水,云旗讪讪的笑道,舒服的洗了个脚。
洗好脚,云旗讲讲今早的事情,“我以为居室狱很近呢,哪想到离了个两三里的路,走得我发虚。”
叶沉兮扶着额头,无奈的解释了一番:“你以前是坐着轿子,眼睛眯一下,睡一下,就到了。”
“呵呵呵呵,是吗?”云旗自嘲道:“我给忘了,真是活受罪咧。”
“那爹的朋友怎么说来着,应该是答应了吧?”叶沉兮急忙问道。
“起初是不答应的,在我一味的坚持下,他还是答应了。”云旗笑道,“我们将买的马囤积他那,他负责日常的打理。本来想分个利润一成的,想想,看在爹的面子上,分个两成吧。契约也带回来了,喏,你看。”
叶沉兮看了一下,差不多也成了。叶沉兮还有个疑虑:“事情基本办成了,问题有几个。资金怎么办?如何进货?爹知道了怎么处理?”
“这个嘛,我也只是理出个大概。”云旗搔搔头,笑道:“资金的问题,我这里还有一些,其余的,我得瞒着爹,偷偷的拿出钱来,这样肯定是够了。进货我是想说买下我们周边城市的铁器和牲畜,等到闭关市时候,肯定只有我们云府有货,我们再提高一倍的价格给原先卖铁的商人。关于爹那边,如果瞒不住了,就坦白吧。”
“我怎么感觉这些想法好仓促啊!都没有细细想过,我觉得我们要从长计议一下。”叶沉兮有些无语。
“那你有什么好的对策?”云旗奸笑着。
“真当我是女版的诸葛亮啊!一遇到难题就想我了,哼。”叶沉兮撅着嘴,但又心软下来,“算了,谁叫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先说说资金吧,蒋家家大业大,购买点铁器牲畜,对蒋家也不过是雁过拔毛,我尚且不担心。担心的是掌管财务的不是你,用起钱来定然要小心谨慎。因此我们要做一下预算,需要多少钱。”
两人细细核算一边,拟出个保守价格,也就是刚好能获得欠款和利息。而即使这样,云旗只能拿出其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需要向老爷拿了。
“不如这样吧,我想办法从爹那里拿一些钱出来。”云旗决定如此。
叶沉兮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样,仁化那边,爹不是留了很多钱给爷爷嘛,我们叫二叔帮忙,从长沙国进铁器和牲畜,然后在仁化卖,然后利润五五分成。”
“这样的话,进货的方法也差不多解决了。二叔那边进长沙国的货物,我们搜集番禹城周边城市的。”云旗兴奋的说道。
“最难解决的就是,爹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们啊!”叶沉兮无比忧虑。
“我想给他讲清楚,或许他会同意吧。”云旗挺无所谓的说道。
叶沉兮点点头,“希望虎毒不食子吧。”
过了几日,云旗神神秘秘的,小声的跟叶沉兮说:“我终于从爹的那里偷偷拿了些钱出来。的确购买这次的铁器和货物了。”
“你去拿的时候,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叶沉兮紧张的问道:“特别是大娘她们。”
云旗笑道:“我想不会的,我一直很小心。”
之后他们就用这笔钱先在本地购买了铁器和牲畜,然后囤积到相应的地方。至于其他城市的,就拜托朋友帮忙,买下货物,日后付钱,如果赚了钱,就三七分成吧。当然,云旗也修书一番,拜托仁化的二叔帮忙,从上次老爷留下的钱拿一半出来,事后若赚钱了,便对半分吧。
等过了一个星期吧,基本上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闭关市的那一天了。云旗也有些焦躁,不时来回的踱着步,“看来,我还是有些担心呢。”
“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我们是偷偷拿了些爹的钱去购买东西,如果全是我们的钱反倒不怕。你现在后悔的话,还可以低价或者什么的处理掉。”
“既然都走上这条道路了,何有回头的说法。”云旗目光炯炯,说道:“我的选择,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真失败了,说不定就如你所讲,‘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叶沉兮和云旗去看了下韦老板的仓库和那老爷朋友的马场,都感觉不错。又安慰和夸大了几句,好让他们安心。
回到府上,两人还有说有笑,“你看韦老板那熊样,担心得都睡不着觉了。”
云旗也附和道:“如果不是为了催还债款,我才不会把我们进购回来的铁器放到他那呢。”
叶沉兮笑道:“行了,就别怪人家了。现在晚饭时间快到了,我们直接去大厅咯。”
到了大厅,发生家人都在里面坐着,可是一点都不像开饭的样子啊。还没到门口,叶沉兮就有些不毛而栗,心脏跳得慌。
屋内一阵震天雷响彻云府。“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两人彻底惊呆了,面面相觑,灰溜溜的进了门,呆立在众人面前。两人想想也清楚,偷钱买货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的快。
“用我的钱,就是用来干了这一件蠢事!”云仲庭怒拍桌子,指着两人吼道。
两位夫人赶忙劝道,又是端茶的又是送水的,才让云仲庭气色稍微缓和点。两人则呆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喘气。
云仲庭站起身来,瞪着二人,“你们说说看,为何要偷拿我的钱?如果不是你们大娘清点时候发现,我可被你们给害死啦!”
又是大夫人这个混蛋!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夫人,透露凶光。可大夫人正悠闲的喝着茶,目光带着一丝圣母的温柔。
叶沉兮无计可施,如实回答:“都是我……”
云旗急了,抢着说道:“都是我做的,是我想出的主意。”
云仲庭气道:“难道你那些钱还不够你花吗?居然想到要偷老子的钱。何况,你说明白你的主意,我说不定还会支持你。你看看你做的蠢事,买了些什么东西,都是些赔本的买卖。”
云旗也据理力争,“谁说赔本的,都还没开始呢。我想过段时间,爹你就不会说是什么赔钱的买卖了。”
云仲庭气得扬起手拉,狠狠的打在云旗的身上,抽得啪啪作响。云旗站不稳,摔倒在地上,叶沉兮连忙蹲在地上扶着云旗。二夫人赶忙上前,关切的看看云旗伤哪了,泪水不断,“老爷,你在这么打,会把旗儿打死的。”
云仲庭咳嗽几声,“打死也好,省得做些傻事,省得害死全家。”
大夫人也搀扶老爷回到座位上,给他送水换换气。她冷冷的说道:“旗儿,你难道不知道最近老爷资金紧张吗?朝廷又给我们下达了造船的命令,之前的材料又刚刚用完,老爷正要买进材料,你却私自挪用了一些资金,导致材料没有进全,不能全面开工。你现在知道后果是多么的严重了吧。”
云旗低着头不说话,叶沉兮心里挺难受的,这种罪行或许就是挪用公款吧,而且还害得爹无法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延迟任务的罪行,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他们这次,可是摊上大事儿啦!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云仲庭咆哮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要么你们自己筹钱还清船务的资金,要么,你们进的那些铁器啊牲畜啊,统统给我迅速处理掉。”
云旗哀求道:“可是爹,我不能卖掉。卖掉了,恐怕连本还都赔光了。我不会卖的……”
“我踢死你去!”云仲庭将杯子砸向地,大踏步的走向云旗,用力的抬起脚来,正想狠狠的踹过去,二夫人急忙跪在老爷面前,抱着他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哭着求着。
云仲庭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咳嗽了一番,怒目瞪着云旗,“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儿啊!你是想着害是全家吗?”
“不是的,爹,我们只是想催还债款……”叶沉兮越说越小声,实在有些难为情。
云仲庭一听,更来气,“催还债款需要偷拿我的钱嘛啊!好好的催债你们就去催吧,我也没有逼着你们!”
叶沉兮瞥向大夫人,“谁说没逼了,限期是两个月呢……”
“但我可没逼你们去偷拿钱啊!”大夫人冰冷的语气透露凶机,“限期两个月是要你们别当儿戏。现在是你们玩得太过火,引火烧身还烧了云府。”她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又对着老爷说道:“当初就劝你不要把生意上的事情全交给旗儿,旗儿毕竟是年轻容易冲动,不懂权衡。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可该怪谁?”
云旗很叶沉兮愤恨的看着那端坐正经的大夫人,虽然气得牙痒痒,可是现在又中了大夫人的阴谋里,证据确凿,遭大家的唾骂,这能怪得了谁?
云仲庭极其恼火,“以后生意上的事,就不用旗儿帮忙了,到了最后还是瞎忙活。总之,你现在趁早把你那些‘赔本’的东西卖掉,然后补足余钱还给我。”
云旗依然抗争着,“爹,我还不想这么快放弃。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冥顽不灵!”老爷狠狠的踹了云旗几脚,云旗瞬间躺倒在地上,惨叫不断。叶沉兮和二夫人急忙跪行到老爷前面,哀求着他。
大夫人走过来,拉住几乎摇摇欲坠的老爷,回到座位上歇息。云仲庭手撑着额头,呢喃不清的说着,“反了,反了,竟敢反了……”
叶沉兮赶忙掏手绢,却发现手绢没带着身上,有些着急。二夫人见状,掏出帕子给云旗擦擦膝盖上的淤青和血痕,泪如雨下,“老爷,你怎么……怎么可以下手那么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