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桌上的腰牌,在阳光的照耀下,亮闪闪的,百里千川犹豫了,看着他的表情,花想容知道这一次她赢了,只要她抓着‘穆千千是杀云儿’的凶手这一点,百里千川永远只能站在她这边。
他的记忆是观音大士封印的,以观音大士的法力,他的记忆不会轻易恢复,她一定要赶紧除掉穆千千!
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她要好好守护,哪怕是手上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百里千川拿起腰牌,将它放在花想容掌心,继而大掌紧紧包裹她的小手,暗暗叹了口气,将复杂的心绪斩断,“抱歉,我不该为了穆千千跟你争执,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天地为证,只有你才是蓬莱的岛主夫人,至于穆千千……”
他的视线望向那紧闭的房门,复杂的很,心莫名泛着疼痛,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刺,为什么一想到穆千千,他的心绪就好乱好乱,那张清秀的脸蛋像魔障一样徘徊他的脑海,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继续道:“至于穆千千,随你处置,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情。”
花想容心中一喜,只是这喜被她压抑了,若是表露的太过明显,百里千川定会猜想些什么。
她怀疑道:“夫君所言属实?莫欺骗妾身。”她的欣喜即便被强压着,但微微上扬的眼角还是流露了喜色,只要得到百里千川的保证,她做事就可以无所顾忌了,随便找些由头,就可以狠狠惩罚穆千千,届时,她定要好好折磨穆千千,宣泄心中的怒火!
百里千川内心是挣扎的,真的不管穆千千死活了吗?他无法狠下心,对穆千千的挂念似乎越来越重了,他不记得她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穆千千死,她杀了云儿,他该恨才对,为什么他恨不起来,反而担忧她?
这种理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让人厌烦,他有些头疼,口是心非道:“句句属实,绝不欺骗你。”
花想容张开双臂,红色的宽袖似蝴蝶般飞扬,莲藕般嫩的手臂搂住百里千川的肩膀,似孩子般轻快跳跃,她的笑容很美,犹如三月的骄阳,灿烂夺目。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花想容笑的这么开心,这么无拘无束,在他的记忆中,花想容行事谨慎,哪怕是笑也有所克制,时时刻刻都有大家闺秀的拘束感,这一次她放肆大笑,解放天性,竟然给了他别样的感受。
这种笑那么灿烂,他好像曾经从哪里看到过,在遗失的记忆中,是谁拥有这么灿烂的笑容?
花想容将腰牌收好,挽着百里千川的手臂,幸福依偎他的臂膀,这一刻,是她有生之来最最幸福的一刻,望着蓝天白云,她祈祷此刻永恒。
百里千川,我想永远跟你这样幸福,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今夜,悬崖上的月华宫早早便熄火,岛面的仙子们娇羞垂首,掩唇低笑,她们知道这代表什么,是岛主和夫人燕好了。
月华宫内,烛火灭,纱幔落,衣裳凌乱遍地,透过薄薄的纱幔,里头的的身躯若隐若现,那曼妙的身子在男人的抚摸下软成一滩春水。
一声一声的‘百里’,一声一声的‘夫君’,伴随着动作的摇摆,声音时而跌宕,时而起伏,时而急促,时而绵延。
翌日一早,山上的百年公鸡迎着朝阳打鸣,岛上的仙子陆陆续续醒来,月华宫内,花想容伸出白皙的手臂,伸了个懒腰,昨夜太过了操劳,她浑身酸痛,睁开眼,瞧见身旁空了,心里有些落寞,低头,看到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心有暖暖的,幸福甜蜜。
昨夜的他与以往不同,强猛有力,攻击欲十足,这样的占有,让她欲罢不能。
这时,一仙奴端着金水盆走了进来,恭敬站在珠帘外,道:“夫人,水已经备好了。”
花想容心情好,对仙奴的态度也和善许多,“可知岛主去哪了?”
“回夫人的话,岛主去后山了。”
花想容揉了揉脖子,扭了扭,懒洋洋道:“星绒现在在做什么?”
“回夫人的话,星绒姑姑正往仙奴院赶,去教穆千千规矩。”
花想容满意淡笑,星绒办事就是让她省心。穆千千啊穆千千,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仙奴院,一干仙奴皆起来干活了,唯有穆千千住的院子房门紧闭,众仙奴围在一起,七嘴八舌。
“新来的那人,怎么还不起来干活?不怕被管事的姑姑责罚吗?”
“听说昨天她受了刑罚,现在还伤着呢,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另一仙奴插嘴道:“我听说那凡女是岛主的杀子仇人,所以夫人才教训她。”
又有一仙子小声道:“我有一姐妹当时在场,她告诉我,岛主为了这凡女跟夫人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星绒走到她们身后,厉声道:“一个个在说些什么!没事做吗!”
众仙奴吓了一跳,慌忙道:“星绒姑姑。”
“还不滚!”
星绒径直往前,一把推开房门,正在喝水的俞天琦吓了一跳,被水呛着了,星绒瞅了她一眼,向穆千千走去。
穆千千躺在榻上,还在熟睡,星绒对着俞天琦道:“将水来拿。”
俞天琦愣了愣,随即将桌上的一壶水拿给星绒,不忘道:“这水是热的。”
话还没全部说完,星绒便打开壶盖,迎头将水浇在千千脸上,门外看热闹的仙奴惊讶地瞪大眼,抱着看戏的态度。
这一壶热水下去,千千是活活被汤醒的,条件反射坐起来,吼道:“谁啊!”
她睁开眼,见一陌生女子站在榻前,“你是谁?干嘛泼我!”千千摸了摸脸蛋,赫!都烫红了,这女人,下手够毒的!
星绒冷眼斜视她,“我是夫人派来教你规矩的,从现在起,你做什么都得经过我的允许。”
呵呵,来教她规矩,好可笑!是来找她茬的吧!
“我的伤还没好,不能学规矩,劳烦你改日再来。”当她穆千千是好欺负的吗?她也有小姐脾气的!
“不能学规矩?”星绒挑了挑眉,这凡女胆子不小,敢跟她叫板!她可是夫人的心腹,在这岛上,除了岛主和夫人,就属她权威最大。
星绒的声音森冷,穆千千心里打鼓,嘴硬道:“伤……伤没好,连榻都下不了,怎……怎么学规矩!”
星绒冷笑,动了动手指,仙光萦绕,转身坐到凳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在这时,千千感觉被子里有东西蠕动,她看了眼被子,愣了愣,一把掀起被子,顿时跳了起来,惊慌大叫。
原来,星绒施法,在被子里放了几只老鼠,这老鼠爬来爬去的,恶心的很,千千在榻上吓得跳脚,大喊大叫:“你这个坏女人,快把老鼠拿开!”
俞天琦也被那几只老鼠吓着了,不敢上前帮忙,只好去求星绒,“姑姑,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希望姑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千千,天琦感激不尽。”
星绒正眼瞧了眼俞天琦,花想容跟她说过,俞天琦是自己人,不要刁难她,起初,她还好奇夫人怎会收拢一凡人,现在看来,这俞天琦也不是省油的灯。
星绒起身,随意挥了挥手,那几只老鼠消失不见,千千呼了口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坐在榻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被窝里突然多了几只老鼠,不害怕才怪。
星绒走到她面前,冷冽道:“我现在教你第一条规矩,我说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不服从,就等着被老鼠吞噬!”
千千心有怨恨,又不能发泄,这憋屈的感觉,真难受!她要是会点仙法,才不要受这气!
星绒向外走去,围在门口的仙奴急忙让开,星绒随手向上扔了一铜钱,“铜钱落地之前,到院子里见我。”
星绒话音刚落,千千急忙跳了起来,以闪电般的速度梳头洗脸。俞天琦睁大眼睛,张大嘴看着千千这神速。
果然,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
眼看着铜钱即将落地,穆千千急忙向外跑去,千千奋力一跳,在空中摆出一优美的曲线,在铜钱落地的刹那,千千双臂向前,趴在星绒跟前。
她这模样滑稽极了,千千稍稍抬起脑袋仰视星绒,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超级夸张的笑容,铜钱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响耳的声音,千千望向那铜币,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我没超时哦!”
星绒起身,看都不看千千一眼,道:“随我来。”
千千跟着星绒来到后山处一不算宽,也不算窄的河边,在河上有一牢固的木条,木条的宽度跟脚掌差不多。
看着这木条,千千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带我来……来这里做什么?”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数了,咒骂星绒变态!
星绒冷傲道:“是你自己上去,还是我送你上去。”
在不远处的一浓密大树上,浅眠的百里千川被她们说话的声音吵醒,循声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