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子晴按着脑海中的方法进行针灸和药浴,云影没有什么想法,但苏子晴却是拿着针下不去手。她和师傅学了一个月的针灸,按说已经可以出师了,怎么就犹豫上了呢。
下定决心要扎下去,可刚要落针手就僵住了。她无声的叹口气,将针递给青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傅,我,我实在是下不去手,还是您老来吧。”
青阳子笑笑,揉揉她的脑袋,“你是太紧张了,好好看着,我来。”
苏子晴站在旁边看着师傅施针,不一会儿云影身上就布满银针,远看起来就像是个仙人掌。苏子晴吞了吞口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云影感觉身体痛到了极致,头上生出一层冷汗,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流,可他还是没有吭声,牙咬的咯咯作响。
苏子晴听到他的声音,拿过一块毛巾塞到他的嘴里,害怕他咬到舌头。青阳子也是累到不行,柏阳子帮他擦着汗,顺便指导一下。
青阳子扎下最后一针,累得气喘吁吁。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苏子晴见状递上一杯茶。
“人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丫头,你看着他,一个时辰后拔针,按着顺序拔,别出错,我先去歇会儿。”
苏子晴点点头,扶着老人站起来。“知道了师傅,您先去休息吧。”
“老毒物你留在这,一会还有药浴呢,丫头一个女孩子做不了。”
柏阳子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不中用的冒牌神医。赶紧走别在这碍事。”说着扶着他口中的“冒牌神医”走出去,直道他们出门苏子晴还能听到两人的斗嘴的声音。
苏子晴笑着摇摇头,人家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古人诚不欺我呀。她转过身拿着毛巾帮云影擦擦汗,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浓密的睫毛都有些颤动,额头上的青筋突出,当真是痛苦到不行。
“云影,在坚持一会,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来练功,争取早日离开这里。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是不是。”
云影无法说话,但紧闭的双眼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显得极为可怜。看的苏子晴有些不忍,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想减轻他的痛楚。
一个时辰过后,苏子晴小心翼翼的拔掉他身上的银针。柏阳子走进来将云影抱进浴桶。浴桶里药汁冒着泡,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在周围,云影一进去就惊呼一声。这次的痛可是比扎针升了档次,当真是钻心的痛。
苏子晴这次没有进去,在门口来回走,青阳子也歇够了走过来,看到自己的小徒弟焦急的样子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有师兄在没事的。”青阳子一直很好奇苏子晴和云影的关系,但最近忙着别的事一直没有问,现在突然有些八卦。“丫头,你和里面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呀。”
“嗯?”苏子晴的思绪被打断,“他是我的小厮,我遇到追杀掉下崖,他就跟着跳下来了。”
青阳子若有所思的敛敛胡须,“还是个忠义男儿,不错。”
两人说话的功夫,球球跑了出来,吱吱几声埋进苏子晴的怀里。苏子晴看到他开心一笑,从他的小手里拿出一颗红色果子。和上次的火雷果不同,颜色要淡一些。
“给我的?”
球球摇摇头,在她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养神。“给云影的,可以促进他的身体恢复。你可要好好练功,只有你功力达到顶峰才能上去。”
“我知道了,谢谢宝贝儿。”
青阳子在一旁看着苏子晴和一只狐狸对话,眼睛瞪得圆圆的。“丫头,你是和他说话呢?”
“是呀,这可是我的宝贝哦。”苏子晴得意的一笑,“他是传说中的灵狐大人,师傅激动吧。”
“灵狐?”青阳子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凑近看看球球咧开嘴。“天呐,还真有灵狐呀。”
接下去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都是围绕着球球的。青阳子给她讲了很多关于灵狐的事,苏子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的低头看看球球,心想着那天问问他,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从中午到黄昏,几个时辰过去,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苏子晴等的都快睡着了,球球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山中传来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幽深的谷底充满了自然的生机。
柏阳子打开房门就看到坐在门口昏昏欲睡的苏子晴,上前摇了摇她。苏子晴清醒过来,揉揉眼睛看着师傅。“大师傅,已经好了吗?”
“好了,他已经睡着了,你一会做点粥给他,我先回去了。”
“谢谢大师傅,我现在就去给您做些好吃的。”
柏阳子笑着离开,苏子晴轻轻的推门进去,来到床前。云影的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帮他掖掖被子又转身出去,想着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两位师傅。
京都皇宫。
早朝时,南宫澈被宣上殿。南宫澈随意的穿上亲王服,来到殿上时就看到几个大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毫不在意的站在一个角落,把玩着手腕上苏子晴送给他的手链。
“皇上驾到。”
伴着小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出现在大殿。照例有大臣上奏一些大事,南宫澈有的没的听一些,心思都在断情崖的苏子晴身上。
“翼王,定远侯呈上一封奏折,里面列举了一些关于你的事,你看看吧。”
皇上说完,小太监将奏折递给南宫澈。南宫澈展开一看差点被气乐了,这一家子都这么不要脸,还敢恶人先告状。
他镇定自若的看完,又将奏折还回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向不远处的定远侯。
“陛下,定远侯所奏纯属子虚乌有。本王行的正坐得端,请陛下明察。”
定远侯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但想想自家女儿的未来,还是壮着胆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呀。老臣和老翼王定下婚约,翼王如今却要退婚,这让嫣儿如何是好呀。”
在场的大臣开始议论纷纷,矛头都指向了南宫澈。南宫澈站在那看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皇帝见南宫澈吃瘪乐见其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撑着下巴盯着南宫澈。不过看他毫无畏惧的样,心里有了考量。这个翼王定是有定远侯的把柄,不然不会这样有恃无恐。
他坐正身体轻咳一声,大殿变得鸦雀无声。“散朝,定远侯和翼王随朕去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南宫澈破天荒的朝定远侯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皇帝坐下观察这两人的表情,沉默片刻又开口道:“翼王,定远侯可是说你碰了柳紫嫣的身体,你有什么要说的。”
“本王没做自然没什么说的。”
皇帝被噎的说不出话,又转向定远侯。“你呢?”
定远侯噗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请为小女做主。”
皇帝一时也不好处理,思考片刻道:“翼王,你与定远侯千金原有婚约,不如就娶她过门吧,王府里没有女主人哪里能行,朕这就下旨赐婚。”
“陛下,柳紫嫣不守妇道,何以做本王的王妃。”
“你。”定远侯听了他的话,胸口气的发闷,手指着他说不出话。
皇帝此时有些明白了,南宫澈是抓住了柳紫嫣的错处,他挥手让定远侯先退下。定远侯不服气的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吓的身体一颤,乖乖的离开。
定远侯离开,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不和谐。皇帝一边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件事,一边想着如何制衡南宫澈。南宫澈也在想着如何让皇帝消除赐婚的念头。
“南宫澈,你还认识这个吗?”皇帝拿出一块玉佩,南宫澈一看眼神又深了几分。
如何不认识,这是父王给母妃的定情信物。母妃每天都佩带身上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转过头不再看他。
“这是你母妃的玉佩吧,朕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你有什么条件?”
皇帝呵呵一笑,他就知道南宫澈会屈服。“和定远侯千金结亲。”
南宫澈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的咯咯响,“可以,不过她只配做妾,不举办婚礼直接找顶轿子从后门抬进去。”
他为了母妃,不得不让步,但也不能对不起晴儿。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想要嫁进王府,她就成全她。
皇帝一听气的一愣。“你别太过分。”
“本王已经让步了,至于陛下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
“好好,南宫澈你还真狠。滚。”
南宫澈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向外走,走到门口听到皇帝摔东西的声音,心里冷笑几声。
南宫澈走后,皇帝又把定远侯找来,和他说了南宫澈的决定,定远侯一听就火了,堂堂的侯府千金怎么能给人做妾。
不过皇帝也应允了,翼王府就像铜墙铁壁插不进人手,倒不如让柳紫嫣嫁进去。这样也好多个眼线,时刻盯着南宫澈的一举一动。
定远侯还想争辩,但皇帝又许了他一些好处,他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