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晴没有在犯困,一直等着思洛的到来。外面月光如水,清冷高洁,苏子晴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她害怕一直尊敬信任的哥哥在骗自己,更害怕满腔的真情错给他人。
回忆着六年来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事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而又深刻。忙碌的生活和小心地布局,耐心和善心在一点点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
声音响起,苏子晴来到暗道,看到俊逸的哥哥她笑了笑,思洛看出了她笑容里的心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像是一场博弈,在赌谁会先低头。
思洛转开视线,笑着开口道:“苏苏,你找我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子晴见他先认输不禁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她盯着思洛的眼睛,取出身上的玉佩。“哥哥,我最厌恶的就是欺骗和背叛。”她的话让思洛的心忽悠一下,背脊挺得很直,他猜到苏苏找他的缘故了。“我知道。”
苏子晴转身不再看他,玉佩在昏暗的暗道里绽放光芒。苏子晴把玩着玉佩,悠悠的开口问:“哥哥,你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对不对?你一定知道宝藏和玉佩的关系,甚至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接近我还把玉佩送给我对吗?”
思洛保持沉默,间接的承认了事实。苏子晴突然感到很讽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给我一个答案。我不想一辈子蒙在鼓里,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甚至在处处帮我,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们之间还能维持兄妹关系。”
思洛道:“我们去上面说吧。”
苏子晴没有拒绝,他们回到上面的寝宫,苏子晴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水,稳如泰山的坐着,等他给自己的解释。思洛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眼神更加的温柔。
他说:“苏苏,我的确是你的亲哥哥,司徒家已经去世的长子。我七岁那年诈死,被爷爷送到中南山庄,后来老庄主死后做了庄主,也就是现在的夜无痕。”
苏子晴想起来上次去寻找药草,婚礼时的贺礼,没想到他就是夜无痕,藏得可真是高明。
思洛继续道:“当年爷爷得到玉佩时就知道将来会出大事,更有人预测到司徒家会出女王,爷爷将你送到掖城程将军那里避难,而我在你出生的那年也被送走,爷爷希望我将来能够保护你,我一直没有去打扰你的生活,直到我们在赌场第一次见,我才觉得时机成熟。”
“为了那个传言,牺牲了很多人吗?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都必须去承担那些莫须有的责任是吗?”
思洛闭上眼睛,苏子晴不再说话,他们不是在为自己奋斗而是为了所谓的传言努力,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徒劳一场空,得到了权力失去了乐趣。
思洛道:“苏苏,哥哥从未想要强迫你去做什么,只要是你选择的哥哥就会支持你。”
苏子晴笑道:“如果我根本不是你的妹妹呢。”
“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我要守护的人。”
“我始终都是苏子晴,从你第一次见到时就是。你的妹妹司徒雪颜早就死在那些江湖人之手,我只是来自千年后的一缕幽魂,机缘巧合借着你妹妹的身体重生。我原本只想简单的活着,可司徒雪颜和司徒家的大仇牵引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思洛没有惊讶,看着苏子晴的侧脸,心里莫名的温暖,“我早就知道,你和她完全不一样,很早我就发现了,只是我喜欢现在的你,活的张扬肆意。”
苏子晴像是卸去了心口上的大石头,哥哥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哥哥,我前世的哥哥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从未怀疑过你,以后也会信任你。”
“苏苏。”思洛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专注的盯着她。“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是否愿意去做那些事,我都在你身边。魔王大人给我的启示,只要随着心意就好。”
房间变得安静下来,两人说开了之后苏子晴没有喜悦,或许为了哥哥这么多年的隐忍。
苏子晴道:“哥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找到翼王夫妇,可他们被下了蛊需要一种极寒的环境,我想把他们挪到中南山庄。可以吗?”
“没问题,我去安排,你好好养胎,注意不能让北恒昊天知道。”
“我明白。”
接下去的几天,苏子晴安心待在荷香园没有出去,她已经找到翼王夫妇,那么就没必要在出去转,只要哥哥计划好她就能将人转移出去。
关键是蛊毒她解不了,不知师傅能不能解,南宫澈去南召能否找来圣女还是个问题。
她不出去总有人来找茬,今天邀你去参加宫宴,明天请你去赏花,烦不胜烦。
苏子晴捧着牛奶喝了几口,斜视一眼旁边的嬷嬷。这个嬷嬷倒是挺知理,不多话手脚勤。
“嬷嬷,以后再有人来直接轰出去,他们要是理论就搬出皇上,我不想见任何人。”
“娘娘,她们一定会到皇上面前腹徘您的,你和皇上可是要生嫌隙的。”
苏子晴放下杯子,“这些不用你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去端一些水果来,我想吃。”
南宫澈来过两次就出发去南召,离开前苏子晴叮嘱他,实在不行就拿出那块玉佩。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直觉就想告诉他。南宫澈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苏子晴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南宫澈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南召向来神秘,与其他几个国家很少有往来。南宫澈此去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北恒昊天的伤好之后,每日都要来苏子晴这里坐坐,虽说苏子晴待他疏离冷淡他照样乐此不疲。他已经得到消息,南宫澈往南召方向去,他这次就要在路上杀了他。南宫澈是他最大的敌人,除掉他才能让苏子晴认清现实,接受自己。
他当时猜想南宫澈已经发现翼王的下落,可发现钥匙还在也就放心了。这还要归于苏子晴的谨慎,拿到钥匙两天后就命影霄拿去仿造,把原物放了回去,
苏子晴可不知他想些什么,每日吃吃喝喝,生活到是很悠闲。云影曾来看过她,给她带来一些保胎的药,她的孩子两个月了,必须要在显怀之前带翼王他们走。
她有时会去地牢看看翼王夫妇,她其实也会一点儿解蛊的方法,当然只能是一般性的蛊毒,翼王他们在地牢沉睡十几年,蛊虫与他们的身体早就融为一体,她当真解不了。
有时她也会怀疑,是他们活着还是蛊虫活着,蛊虫怕早已将他们的身体掏空。一旦将蛊虫取出来,他们是否真的可以恢复。冰冷的环境下可以保持尸体的不腐,同样延缓了蛊虫的生长,先帝又是从哪请来的高人对翼王下此毒手的呢。
疑点重重却又解不开,无论是翼王他们的遭遇还是司徒家的灭门案,都是一只幕后摸不着的手在操纵,她一直没有想开的问题正是这个。
风冥来的时候,苏子晴正在练字,练字能让她静下心来。
风冥抱手环胸斜坐在椅子上,苏子晴将最后一笔写完,放下笔,拿起写的字给他看。
“写的怎么样?”
风冥早就很欣赏她的字,比起几年前更加的沉稳大气。“不错。”
苏子晴啊了一声,凑到她跟前抢过自己的佳作,“就不错两字,太敷衍了。”
风冥挑挑眉,又瞧瞧,看她的表情很好笑。“气势磅礴,比男人还要豪放。”
“我喜欢这个评价,我爷爷说过字如其人,我哥比我写的还要潇洒。”苏子晴得意的扬起下巴,不忘夸夸自家哥哥,“风冥,我问你个事,北恒家有没有什么神秘的势力,专供皇帝驱使的。”
神秘势力?风冥摸着下巴想想,然后摇摇头。他很小就离开皇宫,对北恒家的事不了解,更何况苏子晴问的还是有关皇上的私密事,他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苏子晴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靠在椅背上,无奈的看着他。“我想不出来了。”
“什么?”风冥不懂她在说什么,出声询问。苏子晴也没有再多说,两人谈了一些家里的事,风冥就匆匆离开。
话说南宫澈在前往南召的路上几次遇到追杀,他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些人相比以往的杀手实力提高了一大截,他只带了迟暮一人,两人一路上都很狼狈。
二十天后到达南召,南宫澈没有先去找圣女,而是在客栈歇了几天。南召的风俗与北恒有很大的区别,圣女的地位很高。他贸然前往肯定见不到人,何况还要让圣女去北恒走一趟,这一切都要做的隐秘,不能让北恒昊天发现。
迟暮打探到圣女的所在地回来向南宫澈禀报,南宫澈才决定深夜拜访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