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人想到这里就只觉得累,满心满身的疲惫。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网络,将她笼罩在其中,得不到半分的解脱。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她无力的接起电话来,却听到是霍长廷的声音。
“清人,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里不无焦急,“我给你打了这么多天的电话,可是你的手机却说一直都在无人服务区。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哪里,这些天?”
“我没事,我没事。”姜清人长长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你出来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讲。是该摊牌了。”
他们约在一个街心公园里。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公园里到处都挂满了亮晶晶的小灯。不时有情侣牵着手从她的面前经过,笑声飞扬。
她不由得看了看那一对对的小情侣,真好,年轻的脸蛋上都洋溢着单纯明媚的笑容。六年前的她,在没遇到霍仲亨之前,她的脸上也是这样的笑意吧。
“我来了,怎么想着约到这里来了。”霍长廷手里端着两杯热热的咖啡,递给她。
“就是觉得——没什么。你坐吧。”姜清人伸手接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拍了拍一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霍长廷依言坐下,忍不住侧脸问她。
自从上一次酒吧荒唐一夜后,他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在酒店的床上醒来。
幸亏那个女人也不过寻求一、夜、情,所以倒也没跟他有过多的纠缠。
但是自从那一夜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姜清人了,叫他如何不心急。
“我没事,别说那天酒吧里的事儿了,是这样的长廷,我觉得我们不该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姜清人咽了咽唾沫,转过头去异常认真的对他说。
霍长廷皱眉:“不该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弄不明白。”
“分手吧。”姜清人坦然地看向他的眼睛,“我们不合适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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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计程车拉着她穿过整座沉睡着的城市,一路无言地驶向了霍家大宅。
忽然落雪了,雪花飘飘摇摇很快就将整个世界全都包裹了起来。
她坐在车子里,就这样瞧着漫天的雪花飘落,恍惚便想起了霍长廷沉痛的眼眸。
“今天是情人节,”他看着她,笑容中带着苦涩,“你真残忍,姜清人。你难道不能推迟一天再跟我说这件事吗?”
“不能。”姜清人逼着自己狠下心来,“你也有自己的老婆,情人节你该跟她一起过,而不是或者别的任何女人。以后不要再见了。我嫌麻烦。”
姜清人转身要走,却被拽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
霍长廷身上好闻的温暖的味道叫她贪恋不已,连带他手臂环绕住她的力度,都是那样的叫她留恋。
可是她却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关佩琳那个疯女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她必须要放手!
“放手。”她在他的肩头,如是冷冷的说。
“再陪我一会儿,只要你陪我过了这个情人节,我就放手。此生此世,再也不去打扰你。”
“好,只此一夜,以后再也不想见。”
“好。”
车子吱嘎停在了路边,她猛然一回神,抬头却发现原来是到家了。
“一共一百二十八块。”计程车司机如是说。
她从钱包里找出两百块钱:“不用找了。”
忽然电话响起来,她随手按下通话键,却是霍仲亨。
“你在哪儿?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听到他冷冰冰的话,姜清人习惯性地皱眉,没好气道:“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打电话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孩子们今天等了你一天,你倒好,身为母亲尽顾着自己逍遥快活了。姜清人,你还是不是个人了。”霍仲亨的语气越发难听起来。
“对,我不是人,就你霍仲亨是人,行了吧!我不想跟你废话了——”
“马上回家,立刻。”霍仲亨的声音越发平静起来。他就是这样,越生气反而越冷静。
姜清人却只觉得心头烦恼滚滚而起——他凭什么总是这样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还真就不回去了呢!”姜清人怒气冲冲地朝着手机吼完,便猛然将手机摔到了地上!
“开车!随便拉着我去哪里都行,绕城环形吧!”手机可怜兮兮地分成两半躺在她的脚底下,提醒着主人刚才的残暴行为。
“好的。”司机见多识广,也不多言,只是发动了车子,车子沿着道路开了出去。
车子沿着环城高速开了一圈又一圈,夜风很大,姜清人将窗户摇下来,任由冰冷的风夹带着雪花扑在她的脸上。
环桥底下便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原本该璀璨无比,可是到底也是深夜了,所以整座城市倒像是陷落了一样的灰蒙蒙的,像是一只沉睡中的怪兽,静静地蛰伏在那里,只等待要将不小心误入其中的旅人吞吃入腹。
车表上的数字在猛然跳动着,渐渐逼近了二千大关。计程车司机犹豫地看了姜清人一眼:“夫人,还要继续跑下去吗?”
“接着跑吧。”姜清人知道他是怕没有钱,便拿出钱包扔给他两千块。
司机拿了钱放了心,接着要开车,却发现前面的高速公路堵了。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居然还会堵车?”姜清人拧眉。
“大概是因为下雪,所以封路了吧。”司机猜测道,“稍微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车队缓慢的移动着,一会儿便到了他们。警察粗鲁地敲着窗玻璃:“拉下来拉下来,检查检查。”
司机摇下窗户,那警察探头进来一瞧,目光却定定落到姜清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