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心话来讲,墨竹不喜念喜这风风火火,一副长了前脑没长后脑的人,两人相处若不是自己处处忍让,估计都要吐血而亡了。
可得知念喜此举,不感动不假,抚上她的手忍不住落泪道,“你,你为何才跟我说?”
“姐姐这几日心思不定,忧心娘娘的安慰,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十年转眼就过去了,没听过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么?嗖嗖嗖就过去了。”念喜笑嘻嘻道,又恢复了当初活泼欢脱的影子,给墨竹拭泪,“只要娘娘和孩子们好,念喜就算是欣喜了。”
“心诚则灵,既然说到就要做到,不然佛祖会怪罪的。”念喜深吸一口气,挣脱墨竹露出大大的笑容,“念喜就要走了,记得想我哦!记得带皇子和公主们来看我哦!”
玉倾欢上前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道,“念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平日里若不是得了娘娘的拂照,我这性子不知创什么祸事出来呢!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十年后,娘娘给我找个好夫君,又有娘娘护着我,日后谁敢嫌弃我。”念喜挤出笑容,最后硬生生推开玉倾欢,转身离去。
墨竹也流泪了,哽咽道,“平日里奴婢虽不喜她,可今日才知这丫头性子真。”
念喜坐在马车上,怔怔的出神,直到马车停下来,她掀帘一看,见马车前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若不是她心中所觉,哈一位站着的是个影子!马车上的烛火被秋风挂的乱晃,念喜借着烛火,看清楚他紧抿的双唇。
思绪万千,她已经挤不出来笑容了,面无表情道,“珍重。”放下帘子,泪水唰一下就留下来了。
忽然,帘子被掀开,露出黑魅的那张脸,顿时让她这长哭泣的小脸暴露在空中,她慌乱的侧头不想显露自己的狼狈,吩咐车夫赶车。
黑魅紧紧摁住车身,马儿愣是前进不得,他一字一句道,“我们谈谈吧。”
念喜心一突,终于转头看向黑魅,定定道,“谈什么?事已至此我带发修行,你不喜我也都是真的,我如今也不奢望你喜欢我,就这样吧。”见黑魅还撑着马车,她脸色微微一变,“你这是做什么?”
黑魅很老实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走了我就难受。”
念喜一呆,最后淡淡一笑,轻声道,“我原以为自己就是个不开窍,忽然发现你也是个木头人。”顿了顿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让我走吧。”
半响黑魅才一点点松手,站在马车跟前低头道,“每每看见皇上和娘娘关系亲近,我就忍不住想,若是我能与我的妻子在一起这般也很好。我虽不喜欢你,却也不讨厌你……如今你要走了,我心里难受……”
念喜默默听着,心里五味难抑,嘴里泛着苦,心里却泛着甜,很声道,木头,果然是木头!扭头也怨自己,若是自己心思如发,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
“念喜,我会等你的,十年,我都会等你的!”黑魅说出这么一句话,念喜吓了好大一跳。
她难掩欣喜到道,“好,若你等我十年,我便嫁给你为妻,若是你心中有人了,你便求取把。”隔着帘子,她吩咐马车动身。
马车轱辘而行,念喜闭眼长叹一声,十年……
弦乐站在黑魅身后,惋惜的叹口气,“我当你真不喜欢,原来心里喜欢自己不知道啊!”侧头看一眼跟丢了魂似的黑魅,忍不住打趣道,“放心吧,十年转眼就过去了。”
“嗯。”黑魅轻声道,弦乐见他脸色有异,好奇问,“怎么了?”
“以前不知道男女情事,就只羡慕皇上和娘娘,现在知道了,才知道他们一路走来不易。”顿了顿黑魅犹豫道,“那萩水泽衣在皇上走后,并没有死绝。他让我留点骨灰在娘娘常用的簪子里……”
弦乐吃惊,怔了怔方道。“此人对娘娘用情很深,可皇上是容不下他的,他做了那种事,虽然皇上和娘娘回来都没有说,大家都在努力的忘记这一切。”
黑魅不说话,抿嘴看一眼弦乐。
弦乐顿时毛骨悚然,左右看了看低低道,“你疯了,挫骨扬灰啊,皇上如此恨着此人,你不会真做了吧。”
“当时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他了,可是还没有做……”黑魅小声道,“我知道分寸的。”
“那就好,切莫让皇上知道了!”弦乐小声道,“那日娘娘被劫持,皇上刺你一剑,若不是念着你的好,只怕这个时候你找没了。”
“嗯,我知道。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黑魅刚走几步,回头道,“找个合适的人娶了吧,冬月公主不明白你这片心意,你何须为了她耽误了自己?”
弦乐脸色一僵,身后没有了声音。
冬月公主……
她或许不知道有一个人倾心于她……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是要变天了么?弦乐转身回御书房伺候,秋叶钰涧的声音从奏折中传来,“人走了?”
“是。”
秋叶钰涧落下最后一笔,站起身道,“明日里东方前辈要来,欢儿这件事你们都要闭口不言,交代下,谁走漏了风声格杀勿论。”
“是。”
终于,秋叶钰涧察觉了他的异样,又埋下头,“弦乐,你跟我时间最久,也望你有一段好姻缘。否则欢儿在我耳朵就念出花来了,说空有一身红娘本事,竟找不到人。”
弦乐忙道,“让娘娘费心了。”
“知道费心就自己努力。”秋叶钰涧起身,弦乐立即跟上去伺候,这会三更天过了,快四更了。
习武之人身穿单薄,他拂开弦乐递过来的披风朝寝宫走去,“我觉得要在瘦一点好。”
“皇上,你以后很瘦了。”弦乐不知玉倾欢的喜好,立即劝自己主子。
秋叶钰涧似恍然不觉,身子在秋风之中格外单薄,他负手走的很慢,“弦乐,以后你给我留意了,只要长得像女人的,瘦弱的男子,一律不得让皇后看见,那些有才学的,给我远远的打发了。”
弦乐这才琢磨出此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