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迷迷蒙蒙地抬起头:“进来……”
“少奶奶,我知道你准没休息。”
金姨端着一只青瓷托盘走了进来。
“金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柳依依欠了欠身,笑道:“来,陪我坐会儿。”
金姨将一杯鲜奶放在柳依依的手上,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少奶奶先把奶喝了。”
“我还不饿呢。”
“夫人说,临睡前喝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金姨望着柳依依依然有欠丰盈的面孔,怜惜地说:“少奶奶的睡眠还是不太好吧?”
“嗯,不好,入睡难,而且,就算是睡着了,一晚上还得醒它无数次。”柳依依叹着气,说到睡眠,这是个令她很麻躁的事情。人乔语彤总嚷睡不够,恨不得一天睡它二十四小时。而自己,每天最难熬的就是睡觉,一想到睡觉这个问题,柳依依就烦躁不安。
“少奶奶,这是你平时想的太多了,心思太重的人,自然睡不好。像我,”金姨咧开厚唇嘿嘿一笑:“我一倒枕头就睡,一睡就打呼噜,连小草都在嫌我,说我一晚上一晚上的打呼,让她睡不着。”
“睡眠好的人是有福气的,金姨,我好羡慕你哦。”柳依依一口一口地啜着牛奶。
金姨看了看桌上的瑞士金钟,站了起来:“大少爷快回来了吧?”
柳依依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扯住了金姨:“还早呢,金姨再陪我坐会儿?”
金姨故作很困地打了个大哈欠,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没出息,一到天黑就犯困。”
人家这么困,柳依依当然不能强行地不让人家睡。可是,柳依依心里渐生起一个念头来,而这个想法,必得有外人相助。这个人,除了金姨,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金姨,我……。我想……。”
金姨望着柳依依吞吞吐吐又羞红满脸的样子,体恤地问:“少奶奶,你有事吩咐?”
“我……。我想弄点药……。”
啊?金姨吓了一大跳,瞪着那双被肥肉包裹着的小眼睛,惊诧地问:“少奶奶你怎么啦,生病啦?”
“金姨,我好象得了什么……。什么病了,就是……就是……。”柳依依将红透的小脸低低地垂了下去,声音,越来越低。
金姨急了,一屁股坐在柳依依的身边,双手抓住柳依依尖削的双肩,大声嚷道:“少奶奶,你到底怎么啦,哪不舒服?”
“我……我是不是得了性……。性冷淡了?就是……。就是很讨厌男人……。很讨厌男人的那种毛病。”
柳依依好不容易将话说全。
柳依依听小草说起过很多次,金姨的祖辈都是行医的,听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被同治皇帝招到身边当过几天的御医。到了金姨这一辈,有一些偏方已经失传了,但金姨和她的兄弟还是懂得许治疗疑难杂症的偏方。金姨的一个弟弟,现在还在县上开着一家祖传门诊呢。
金姨是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了。
少奶奶自打嫁给大少爷,他们小俩口的日子便磕磕绊绊的,过得异常不舒心。金姨不知真正的原因,只归结为,少奶奶和大少爷的夫妻生活不和谐所致。
这样的问题,又不能公开去询问当事人,只能私下揣度,私下为大少爷和少奶奶着急。
而今天,少奶奶竟然自动地开口提起了,这让金姨又惊又喜。
“我知道了,少奶奶是不是想要一点助兴的药?”金姨直截了当地问。
柳依依一愣,随既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金姨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全身的肥肉都打起抖来。
“金姨,你……。你笑什么呀?”柳依依越发害羞了。
金姨笑够了,才喘着气说:“少奶奶啊,夫人和大少爷早就走在前面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傻少奶奶,你还记得那晚吗?那晚,你说有个人非礼你了,还记得那件事情吗?”
柳依依的心,一下子往下沉,那件事情,她怎么忘记,又怎能释怀?那事,柳依依除了告诉过乔语彤,除此外,就是跟金姨提起过。
“那是大少爷让我在温开水里放了一点助兴的药!”
啊?
这么说,那个非礼自己的人,竟是慕容云泽?
“是啊,除了大少爷,谁有这个胆子敢对少奶奶怎样?外面的坏人,他怎能进得来呢?”
柳依依无语了,他慕容云泽也太可恶了,不仅明着强暴自己,暗底里还这样羞侮自己,算计自已!
哼,慕容云泽,我不会放过你的!账,我都一笔一笔地给你记着呢。
“那……。那跟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金姨又是那样嘿嘿地一笑,说:“少奶奶离家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感到和别的时候不一样啊?”
柳依依细细一想,明白了,难怪,那天晚上,自己浑身如着了火一般的躁热,丹田之下,总有一股火在蹿腾,在翻滚!
原来,是中了婆婆的算计!
“少奶奶,你也别怪夫人,夫人也是舍不得让你走,是想把你留下来啊。夫人的心,不可不苦,少奶奶,你就体谅一下当老人的心吧。”
对婆婆,柳依依的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埋怨,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慕容云泽肯定在回家的路上。
“嗯,我不会怪妈妈的。”
“少奶奶真是个孝顺的人。”金姨站了起来,接过空的牛奶杯,晃了晃,笑着说:“对不起少奶奶,今天,我也走在少奶奶的前面了。”
“金姨的意思是,你在牛奶里-”
“对,祝少奶奶和大少爷有个美满幸福的夜晚。”说着,金姨乐哈哈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