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依依紧阖着双眼,一声不响。
悍马的车里,只坐着这对小夫妻俩。
赫静雅,不知是担心自己在车上会引起小俩口的不适,还是觉得自己会别扭,她竟然打车先走了。
远远的,别墅的那道有些特珠的院门,便出现在柳依依的面前。
柳依依第一次注意到,院门前有一对貔貅,这貔貅竟然是用白玉雕琢而成,在阳光下灼灼发光。
臭显摆!
柳依依在心里骂了一声。
柳依依略带惊讶的表情,当然无一例外地落进了慕容云泽锐利的眼眸里,他弯起唇角冷冷地笑着,说出来的话,也如冰一般地的冷,一样的高处不胜寒:“没见过吧?光是这对玩意,就足足地花了我三百多万。”
柳依依鄙夷地抽了抽唇角,淡淡地说:“除了认识钱,你还认识什么?”
“这个社会,认识钱已足矣。”
柳依依不想回答,话不投机半句多。
“柳依依,我想跟你好好相处,所以,你别用这付冷脸来面对我。”
“我没有这个愿望。”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吗?”
“我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费我的一辈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依依坐正了身子,双目平视远方,很镇定地说:“慕容云泽,我们离婚吧!”
离婚?
慕容云泽猛地踩了一把刹车,狂奔着的悍马,嘎地一声,在往前滑行了数米后,不得已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离婚?”
“对!你对我只有冷,只有侮辱,我对你,只有恨!这样的关系,有必要保持下去吗?”
慕容云泽伸出双手,紧紧地揪住柳依依的双肩,眉头,紧紧地团缩着,眼里,流露出一道凶光,唇弧,高高地挑起!“就算这样,我没说离婚,没说放了你,你就不可以提离婚,一个字都不许提!”
“凭什么?我和你是平等的,我有权维护自己的权利!婚姻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任何一方都不能勉强另一方!”
慕容云泽冷哼了一声,死死地盯着柳依依那双清澈不染一点杂质的眼眸,恶狠狠地说:“跟我讲平等?柳依依,你是得了健忘症还是成心想耍赖?”
柳依依扭过脸去,慕容云泽从嘴里喷出来的热气,让她很厌恶,对他的话,更是厌恶!
“我耍什么赖了?”
“哼哼,回家问你那个势利的老娘去!”
柳依依顿时明白,慕容云泽的所指。
那件事,柳依依到今天还没弄明白。
“对不起,那一百万跟我无关!我自始至终不知道有这一百万的存在。慕容云泽,你把这一百万给了谁,就朝谁要去!”
“你别把自己撇得这么清!若不是因为你,我跟你那个老娘会搭上边吗?一个摆地摊的小摊贩,她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那是你们俩的事,我再说一遍,跟我无关!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假如真有你说的这件事,那也是你们个人的事情,你们背着我干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慕容云泽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真是别人的肉贴不到自己的身上去,老话说的一点没说。”
“什么意思?”
“自己想去。”
“慕容云泽,你别阴一句阳一句的,有什么话可以摆到明面来说。”
“有些话,有些事,无法摆到明面上来。”
柳依依觉得自己头疼极了,假如要这样不停地绕下去,柳依依真要崩溃了!“慕容云泽,我给你交个底,我,柳依依,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我们,准备离婚吧!”
“离婚?休想!”
“那好,我们法庭上见。”
慕容云泽有些慌了,这事若闹到法庭上去,对自己,对家庭,对公司,都是大大的不利。
可慕容云泽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人,更不会在柳依依面前示弱!
“哼,我倒要看看,法院哪个法官敢判我们离婚!”
“别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法院是你家开的?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嘿嘿,公正,你懂什么公正?”慕容云泽嘲笑道:“连自己是从哪来的都不知道,还敢奢谈法律?”
只可惜此刻的柳依依被气坏了,根本没将慕容云泽有所指的话听进去。她青着脸说:“慕容云泽,你除了出身比我好点外,其他的,你没资格嘲笑我!”
慕容云泽侧着身子,就像饿兽看着猎物一段地死死“咬住”柳依依,点燃了一颗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又轻轻地吐了出来,细眯着眼说:“柳依依,你这么急切地要离婚,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柳依依被烟呛得直咳,她想打开车门,可车门被慕容云泽控制着,无法打开。
“你别把什么人扯进来,我要离婚,那是因为我无法和一个兽类生活在一起,跟任何人无关!”
“闭嘴!”慕容云泽狠狠地击了一掌方向盘,声调禁不住提得高高的:“柳依依,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柳依依知道,这不是威胁,慕容云泽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柳依依不作声,她已然明白,离婚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好的。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姓柳的,我已经知道你和那个姓袁之间的那点破事了。他为了你,从国外回来,而你,为了他,要跟我离婚!”
“无聊,无耻!”
“我无聊无耻?柳依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慕容云泽的眼底里,燃烧起一团火焰来,他将大半截烟用力地按在车内的烟灰缸里,然后,将柳依依瘦小的身子一把揽过,扭曲着五官,叫嚷道:“柳依依,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永远都不会!我宁愿让你死,也不会让姓袁的得逞!”
柳依依不敢乱动,一动,伤口处便是牵扯般的疼痛。她只有往肚里流泪的份了,紧紧地闭着眼睛,她权当自己死了,她宁愿自己死了!
车窗外,适时地响起一个甜糯的声音:“云泽哥,嫂子,早就看到车子停在大门口了,怎么不开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