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被推了出来,阿莞则是快步的山前,眼神焦急而伤痛,“姨母,先和我和哥哥会傅家去吧。”
阿莞伸手去握琴娘的手,却是被琴娘缩着胳膊一下子的躲开饿了,阿莞面色一愣,手就悬在半空中中。
“姨母……”阿莞有些难以置信。
而琴娘看着阿莞面色也是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阿莞摇头。
她不愿意走。
阿莞的心像是被一只带着尖锐指甲的手给猛地扯了一把,那指甲刮得阿莞疼痛难忍,阿莞站在那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瑞香在后面看着,心里早就气的鼓鼓的,抖着身子就快步的上前,抓着阿莞的胳膊就往后拉,故意提高了嗓门,喊道:“她怎么舍得走,她还想着要留在府里当她的正经夫人呢!”
瑞香平日里本来就是口齿伶俐,现在又是带着怒气,这一开口的嗓门和语气就让半个府的人都知道了,当场的这些婆子和丫头都议论开了。
阿莞扯了扯瑞香的衣裳让她闭嘴,瑞香反手拽了阿莞一把,看着阿莞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傅明颜站着起先不知道这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而听了刚刚瑞香那一嗓子也有了几分的猜测了,是以现在看着琴娘的面色多了几分的疏远,但是姿态依旧是恭敬有礼。
傅明颜上前朝着琴娘行了个小辈的礼,琴娘慌张无措,只好偏着身子躲。
而傅明颜却是已经行完礼起身了,说道:“是想着来接姨母一同回去过年了,想着许多年没有回去了,姨娘应当也是想念的,可是看着这个样子姨母倒是不愿意挪动。”
琴娘面色发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一旁的一个小丫头赶忙的跳了出来,急忙的说道:“姨娘说了,那是想念从前,可是现在肚子大了不方便回去。”
琴娘的肚子五个多月了,又是比一般的孕妇更加又大些,倒是想屎七八个月了,这样挺着确实是有些不便的。
只是任府和傅家不过马车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就是要马上要生了,现在回傅家生都来的急!
傅明颜看向了琴娘,琴娘垂着眼眸点头,算是应下了刚刚昂丫头说了话了。
傅明颜眼神一沉,也不在过多言语,就朝着琴娘行了个礼,只带着阿莞出了任府。
阿莞什么都没有带的进到任家,如今又什么都没有带的从任家出来。
马车辘辘的往傅家去了,阿莞面色沉着,傅明颜脸色也不甚好看,瑞香还是气的鼓鼓的,拉着阿莞又是气急又是无奈:“我就说姨娘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现在都和二小姐亲了,哪里还会向着小姐!”
提起刚刚任妩盈扶着琴娘出来的样子,瑞香就又是觉得锥心又是觉得更加生气,面上就紧紧拧着眉头,手里就撕扯着自己的帕子,自己嘟囔着说道:“她也不知道良心都哪里去了,在府里那次不是小姐护着她,她现在倒好了,要不是咱们走了,说不定她就要和二小姐诶一起害咱们呢!”
“瑞香!”阿莞皱眉轻斥了一声。
瑞香不满的看了一眼阿莞,手上更加使劲儿的扯着自己的帕子了。
傅明颜皱了皱眉头,也不有的开口问道:“姨母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瑞香冷哼了一声,快嘴的说道“她能怎么了,肚子有块肉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瑞香!“阿莞抓着瑞香胳膊 ,语气不耐。
瑞香委屈的要张嘴和阿莞顶撞,可是看着阿莞的表情又生生的忍了回去,咬着嘴巴不说话了。
阿莞慢慢的放开了瑞香的胳膊,看向了傅明颜犹豫了一下只说道:“自从姨母怀孕以来性格就有些变化了。”
阿莞模糊,可是瞧着瑞香这个模样,傅明颜也猜的出来,一时心里也是感受复杂。
马车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可是没有想到这到了傅家的时候天上竟然开始下雪了。
六角冰晶从厚重的云彩了往下了慢慢的飘落,阿莞仰头一朵雪花刚好落入口中。
瞬间冰晶融化成了水,有淡淡的苦咸味道。
傅明颜带着阿莞回来,管事就从里面快步的出来了,朝着阿莞欢喜又恭敬的行礼,“小姐回来了,屋子都给小姐收拾好了”
那管事已经花甲之年,头发斑白,语气热切而感叹让阿莞不由鼻头酸楚。
“快进去吧,下雪就开始冷了。”傅明颜轻轻的拍了拍阿莞的肩头,带着阿莞往府里走去。
管家在后面跟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主子,陈大人在书房等着呢。”
傅明颜微楞了一下回头,阿莞连忙笑着说道:“哥哥有事就先去忙,我也是认得路的。”
傅明颜点头,“你先去看看,要是觉得还缺什么就和管家或者砚台说。”
阿莞点头,傅明颜往书房去。
沿着熟悉的路阿莞从过傅家门口走到了自己从前和娘亲住的院子。
院子早就收拾好了,屋子换了新的窗绢布和门帘,院子里还移紧了几株冬青树,在这万物就是枯黄的冬日,这一抹绿色却是是难的。
阿莞刚进院子,四个小丫头就迎了上来,一个个都是十二三岁的水葱般的模样,见着阿莞又是齐齐的规矩行礼。
“见过小姐。”
这几个丫头模样都生的不错,举止也是妥帖,瞧着阿莞就是好生的热切,似乎是刚买进府不久的。
几个丫头引了阿莞进了屋子,屋子已经生好了地龙,烧的暖和,而屋里的布置还是从前的模样,墙上已经枯黄了草编蚱蜢被阿莞带起了风一吹就跳了几下。
阿莞侧头,看着那草编蚱蜢微微一笑, 一个小丫头俩忙的出来,解释着说道:“婢子们收拾的时候见着他已经枯黄了,就想着把它扔了,可是公子却是不让……”
阿莞垫脚要拿下了那只草编蚱蜢,可是又怕弄坏,犹豫了一下,阿莞只得又缩回了手,轻声道:“留着吧。”
这蚱蜢阿莞记得是有一次自己从任府坐马车出来,听到路边叫卖就非要玩,可是买了也只是拿了一路,到了傅家就扔到一边去了,一天就枯黄了,阿莞更加不喜欢了。
而它现在已经是一碰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