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不理睬,垂着眼眸冷笑着看着自己的手腕上水色加厚的玉镯子,抬手轻轻的一转手腕上就是冷冰的触感。
阿莞随意的搭着手坐着,神情安静,外面天上随着风一片片的飘落着雪花,屋里的炭盆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跪在地上的丫头满眼热切和紧张的看着阿莞,而任妩盈和任妩瑶也面色阴沉各异的看着阿莞。
又是一抬眼就看着外面飘落了一片雪,白色柔软而似乎带着细微绒毛一般的六角小花儿,就在这样身段曼妙的翩然而落,勾的人心都跟着一荡。
阿莞微微一笑,心中的阴雾也清明了许多,烟波微凉的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番,唇角一扯,轻笑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阿莞言笑晏晏的甚与平常,而这烟波回回转之间的冰冷更添了几分的艳丽决绝。
任妩盈死咬着自己的唇,而任妩瑶却是皱眉愣在那里了。
至于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早就已经懵了,只一边哭的鼻涕眼泪的往下流,往前爬着过过来抓着阿莞的衣摆,哀求道:“小姐可要救救姨娘,姨娘是冤枉的!”
那丫头哭的可怜,阿莞弯身把她拉了起来,扯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揽着她,笑着看向了任妩盈和任妩瑶说道:“不要怕,琴姨娘的事情等侯爷回来,自然是水落石出的!”
阿莞坦然,而任妩盈却是一直白玉似手狠狠的抓着椅子,眼睛里泛着通红的血丝。
阿莞瞥了一眼琴娘那里,几个丫头虽然是按着她,但是却是没有敢伤她一丝一毫。
之前阿莞听说是琴娘这边出了事情就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焦急的都是担心,可是现在静下来了,阿莞心里也有了底了。
既然是任妩盈拿捏着琴娘来要挟自己提条件,那自己焦急个什么劲儿。
看着阿莞的神情,任妩盈胸口的怒火让她整个人都不由的发抖,任妩瑶的面色也是不佳,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冬天才不过是半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天色发暗了,而任肃也自然是回来的早的。
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任妩瑶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指着阿莞说道:“琴姨娘不守妇道,哪里用的着父亲回来,母亲不在,自然是嫡女当家,二姐姐处理了就好!”
说着话,任妩瑶就朝着琴娘快步的过去,眼睛狠狠的盯着琴娘的肚子,脚步沉沉的蓄着力道、
阿莞眼光一撇,梅落和瑞香快步的挡在琴娘的前面,任妩瑶脚步一顿,面色尴尬。
“三小姐还是出去做好的,若是琴姨娘的肚子出了什么事回请,你可是就说不清了。”梅落的声音清冷,直接的开口,眼光带和力道和讥讽的扫过。
“再说了,大夫人是府里的平妻而起,这府里哪个是正经的嫡女想来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的!”顿了片刻之后,梅落又冷声的补上了一句。
一下子就扎到了任妩盈心里面出了,本来阿莞若是不会来,她就是任府正经的嫡女了,可是如今阿莞回来了呀。
心里的火气已经不能忍了,任妩盈也猛地起了身子,用力的拍了桌子,朝着任妩瑶大声的喊道:“回来好生的坐着!”
这一声让上来送茶水的小丫头吓得腿都要软了,手一抖,茶盏就拿不住了,阿莞弯身,反手倒是刚好接到。
那丫头惨白着一张脸送了一口气,又小心的看向了任妩盈,而阿莞也笑着把手里的茶盏放在了任妩盈的旁边。
任妩盈的面色忽然面色一变,眼睛瞥向了阿莞尽是狠辣,而阿莞则是笑着迎了上去,随后的帮阿莞打开了茶盏的盖子,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先发制人,那两个关在小院子里的人抓心挠肺的让人难受,可是你也不应该听了三小姐的蠢办法的。”
阿莞声音不大不小,任妩瑶听得清清楚楚,当即面色就是涨红了,可是眼中却是闪着不安,悄悄的瞥了一眼阿莞之后,才提起气势,朝着阿莞过来。
“你什么意思!”任妩瑶有些日子没有见了,许是因为二夫人的事情最近也是操心不少,竟然平常肉嘟嘟的消瘦了不少,瞧着也不从前那样喜人了,连带着机灵劲儿也少了许多了。
阿莞勾着唇角微微一笑,仰头看着她轻声的说道:“等侯爷回来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阿莞说完了也不去看她们了,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蓝月在一旁奉上了一盏热茶,阿莞笑着接了过来,掀开了盖着,鼻尖萦绕着氤氲而湿润的茶香。
冬日天黑的快,阿莞一盏茶喝完了,又理着手里的帕子,稍坐了一会儿天色就黑透了。
任府里静悄悄的,主子们都在阿莞这里,任肃一回来就被丫头请了过来。
院子里连个灯都没有点,模模糊糊的一片,门被一个力道忽然的推开了,轻微的声音让屋里安静着的人一下子都精神起来了。
任妩瑶面色一喜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外面看了去,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任肃一身的官府都还没有来的及脱下就就直接过来,外面的雪花成了这夜里的唯一的一点白色,从上面飘洒而下,落得任肃的面色,而任肃只黑着一张脸全然不顾这冬日的寒冷。
门口的丫头比了手势,任肃眼睛一撇,那丫头动作一僵,就缩着脖子的躲到了一边。
任肃大步的进来,眼睛冷冷的扫了一圈屋里里面。
任妩瑶只是站在门口,见到任肃就急忙的迎了上来,热切的拉着任肃的衣袖子,急声的说道:“爹爹你可回来了,琴姨娘今天偷人被我和二姐姐带了个正着!”
任妩瑶声音急切的仿佛是拉倒了救星了一般,而任妩盈看着她却是面色更加的阴沉,阿莞也不由的不屑一笑。
这任妩瑶这是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任妩瑶赶着上前讨功劳,而任肃的面色却是忽然的阴沉的如同风雨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