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卫清歌被吴鹏拎着脖子狠狠往地上一甩,恶狠狠地说道:“去,把马粪掏了!”
什么?掏马粪?她没听错吧?
“还愣着做什么?不怕这鞭子么?”他的眼里满是厌恶,抽出那马鞭就往她身侧一拍,马厩里的粪土立刻溅到了她脸上!
卫清歌一惊,立即伸手往脸上一摸!全是马粪!
“你!”
“怎么,不服气?”吴鹏上前一步,居高临下:“谁叫你毒死王爷的马?就你这臭娘皮,早该被拖出去喂野狗!”说着他又扬鞭往她身侧抽去:“还不起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鞭子无情,若是不小心抽她脸上,那真是没救了!于是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旁边拿来了钉耙和粪桶,怒气满满地瞥了他一眼。
吴鹏一把夺去了她手中的钉耙,道:“谁让你用这个了?”
“不用这个那用什么?”卫清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用手!”
“用手?喂!你没搞错吧!好歹我也是相府千金,你丫让我用手掏马粪?欺人太甚可是会遭雷劈的!”
吴鹏听罢,双眼一眯:“哼,那又如何?现在你落在我手里,还管你是不是狗屁千金!”说着毫不客气地扬鞭往她身上抽去!
卫清歌伸手一档,鞭子硬生生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嘶!”她立即缩回了手。
这个人太不讲道理!难道几匹马还比人重要了?果然是没人性的封建社会!
“怎么?还不肯?”
卫清歌看着他的模样,顿时怒从心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用手!”
“好啊!吴大爷现在就让你尝尝这无情鞭的滋味!”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下,卫清歌一咬牙,把头一扬豁出去了!
然而“啪”一声,她听到了声音却没感觉到任何疼痛。睁眼一瞧,却见刚才跟在那王爷身后的玉扇书生一把将那鞭子箍住,挡在了她面前:“好了,你也别太过分。”
吴鹏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战战兢兢道:“铁笔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铁笔微微一笑,将鞭子收来往旁边一丢,道:“王爷担心你伤了三小姐,不好向丞相交代。”
“是,是……”吴鹏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被救了一命的卫清歌轻轻松了一口气,无奈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冲着铁笔道:“谢了。”
“不客气。”铁笔回过身,一眼便瞥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口,皱了皱眉:“三小姐,这伤若不及时处理恐会感染,我去替你寻个大夫。”
卫清歌倒是觉得这个人比其他人好说话的多了,现在还愿意帮她治伤,对他的好感迅速飙升,于是笑着挥了挥手道:“不用麻烦!这是小伤,我自己都能医治,你给我找些……呃……金疮药就行。”
说金疮药,基本上都知道是啥了吧?
果然,铁笔当即应了一声,便将她带到一处偏房坐下,然后给她找出了所谓的金疮药。
卫清歌道了一声谢,便娴熟地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又迅速将纱布包扎好。
铁笔看着她准确无误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三小姐对上药的顺序这么熟悉。”
卫清歌干笑一声,摆摆手谦虚道:“平日里总是做这个,多了就熟悉了。”
“是么。”铁笔眉眼一挑,并没有多说:“如果三小姐没事了,便回马厩吧。”
卫清歌一听,“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苦着一张脸道:“我,我还得回去啊?”
“当然,这是王爷的吩咐,我可不敢包庇你。”
“别啊,我一回去,他肯定又要让我用手掏马粪,你说用钉耙也就忍了,可是用手……”她说着说着,又哀叹一声:“实在是下不了手啊!要不你替我跟王爷求求情?我也不是故意要毒死他的马的!”
铁笔看着她那张向自己求情又沾满粪土的大花脸,哭笑不得:“斩风是王爷的心头肉,随他出生入死多次,你这么将它毒死了,恐怕王爷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卫清歌心里一急,上前便拉住他的胳膊:“要不这样!马粪我掏!但是你就帮我说说呗?”
他可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挺好说话,她怎么也不能放过了!
铁笔没想到她会突然求助自己,当即扫了一眼她抓住自己的手。
卫清歌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松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铁笔沉默了半晌,终是服了这个外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便一勾嘴角,笑道:“罢了,我就替你去说说吧!”
真是老天保佑!卫清歌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希望。
在门口和铁笔分开后,卫清歌便打算先乖乖回马厩,谁想她走着走着竟在王府中迷了路!
这古代的建筑怎么会如此复杂?而且每个院落还差不多,绕的她是晕头转向。然而当她经过一个月牙门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里面呼呼的剑声。
偷偷凑过去一看,竟是一个人背对着她在练剑!
那娴熟而完美的动作,那周围腾然起舞的飞沙走石,卫清歌看得眼花缭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还没来得及慢慢欣赏,忽见那人“噗”地一声,猛然吐出一口黑血!卫清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谁想那人却突然道:“谁!”
卫清歌撒腿就跑!
什么鬼!这样都能发现?
然而她跑着跑着,双脚不觉离了地!确切地说,她是飞了起来?
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冷面护卫!?
他丫什么时候出现的!
“王爷,她企图逃走!”铁鹰一把将她丢到了龙天吟跟前,丝毫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龙天吟接过旁边一个丫鬟递来的帕巾,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凤眸一眯,问:“你看见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卫清歌故意天真地眨了眨眼,配合着她那张花脸,显得格外渗人。
龙天吟皱了皱眉,如同看到瘟神般将目光避开,毫无避讳地露出了一丝厌恶:“你可知欺骗我的代价?”
周围的气压似乎在逐渐降低,卫清歌不觉吞了吞口水:“嘿嘿,翼王大人,我怎么敢欺骗您呢!我可是在您手里啊!”
“是么?你毒死我马的时候,可大胆得很。”
淡淡的语气不冷不热,却让她大大地打了个寒颤。
“翼王大人,这事儿可不能全怪我!”
“所以?”
“所以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卫清歌没皮没脸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她装疯卖傻的模样,龙天吟琥珀色的眼眸里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蔑视:“说。”
“嘿嘿,翼王大人,毒死你的良驹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若真要怪,一要怪撺掇我来毒马的始作俑者,二要怪你的门人看管不力,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你的意思还是本王的不是了?”寒光一慑,卫清歌顿时被冷芒刺得浑身难受。
“翼王大人,有过无过不过是您的一句话。但是事实摆在这里,我想翼王大人应该不是不明理的人吧?”
“呵,我自有我的道理。”
这么好说话?不科学!
看着眼前这个帅到没朋友的男人,卫清歌着实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能故作轻松道:“既然翼王大人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了?”他问。
“嗯?”
“铁鹰。”
于是那柄刀刃再次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拜托!同样的事情要不要一天来两次?她刚还想着怎么那么好说话!居然早做好了打算!
“还有什么想说的?”龙天吟语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