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随着小王爷出来的，就免不了去北疆的命运，所以……”他忽然上前，低了一点身子，轻声道：“不如收拾收拾你那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伺候着吧。”
所以是没认出来？
“是，奴婢明白。”卫清歌简直一刻都不能跟他呆在一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背后长了无数双眼睛，在生冷地盯着她，而这眼睛，绝壁是鬼见愁的。
拐过一个转角，在确定龙天吟无法看到之后，她躲了起来，偷偷伸出脑袋。买不起她偷还不行么？
龙天吟在验了货之后，跟马夫说了几句以后，便离开了。卫清歌身子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看到了刚才他朝这边看了一眼？
“老板，我又来了。”过了一会儿，她又上前。
马夫见她，眉眼一弯，笑道：“姑娘，你的运气可真好，刚才那公子验货之后，觉得这匹马不合适，便退还给我，现在你可以买了。”
卫清歌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不觉一黑！
“这是什么马？”
“哦，这匹马自小就得了一种怪病，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长不大了，其实除了嘴巴歪了一些，其他功能还是健全的。”
卫清歌恨不能一把捏死鬼见愁！啥不好留，为毛偏偏留了这么一匹歪瓜裂枣？
“姑娘，你怎么考虑？”
“老板，这匹马多少价格？”
“不多不多，才五两。”
“那，那这些好的呢？”
“三十两。”
摸了摸口袋，卫清歌苦了一张脸。方才将包袱卸在了天殊房间，而且她身上也好歹不歹，刚刚五两。
你丫的龙天吟是算计好的吧？
她实在不得不去怀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老板，我买了！”终于，一咬牙，她将那银子直接塞入了老板的手心：“可给我留好了！”
“姑娘尽管放心。”马夫嘿嘿一乐，将银子塞进了自己的腰带。
卫清歌回到客房，见龙天殊正伏在桌上发呆，便关上门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了？小王爷？”
龙天殊抬了抬头，轻叹一口气：“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还别给我装。”卫清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我呀，已经想到方法了。”
“真的？”
“那当然。”
卫清歌得意地一笑，便将她的计划告诉了他。
龙天殊听完以后脸上有一阵的犹豫：“你真要这么做？可是，可是北疆……”
“那又如何，其实我早就决定这么做了，只不过没告诉你。”
“可是欺君也是死罪。”
“皇上又没有见过我，更不会跑到北疆来。”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卫清歌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他的担心自己，但是他要不要这么啰嗦！
龙天殊这次没有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想帮助自己的这份心意，他已经感受到了，若是自己再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了她，这样做人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然而他还没想清楚，卫清歌便已然走到内室将衣裳换好，再出来时，令龙天殊眼前一亮：“你这衣裳？”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我从你府里顺手摸的，好在这衣服够大，能遮住我的腿，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蒙混过关。”
她说着往下微微一蹲，个头竟然真还龙天殊无差了。
“等会鬼见愁要是来了，你就说你换一身衣裳后自己上车。然后就去驿馆后的马厩，将那小秃驴拉出来，再骑着它回东陵找慧觉师太。”
“……”
卫清歌完全无视了他的犹豫，将头发披下，又扎了一个跟龙天殊无二的束发，取出一把簪子固定住，拍拍手，大功告成！
龙天殊看着她那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门被敲了两下：“小王爷，六王爷让您准备准备，要出发了。”
“好……好，我换身衣裳自己过去，你们先退下吧。”
“是。”
“清姐……”他轻唤了一声。
卫清歌莞尔一笑，眼疾手快地将床上的被单撕毁，在窗边打了一个死结，让被单垂了下去：“你从这里爬下去，二楼而已，不怕。”
龙天殊脸上顿时挂满了黑线，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需要那个。”
“什么？”
“我是说，王兄自小便教过我轻功与防身之术，这点高度，不需要借助外力。”
不早说！
卫清歌无奈地撑在窗台上，点点头，然后一边叹气一边用另一手指指点点，示意他快点下去。
龙天殊走上前，最后看了她一眼，便飞身而下，顷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无声地将被单扯了上来，理了理衣裳，然后便屈下膝盖，用衣服挡住，低着脑袋慢慢的走了出去。
好在龙天吟并不在车旁，她轻而易举地上了车，而且自始至终进行得都想当顺利，让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进错了空间。
车内放了一个舒适的软垫，卫清歌坐了坐，果然比之前舒服了好多，看来这鬼见愁对弟弟还是蛮上心的嘛！
不过这一路上，车马虽不怎么颠簸，龙天吟也没有任何怀疑，但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仿佛有什么事在渐渐靠近，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悄悄地挑帘偷看，只见龙天吟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神情淡漠地看向前方，对这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注。
真是奇怪了……淡定得不自然！
“王爷，有人跟踪。”忽然，铁鹰低沉的声音忽然穿透车厢传到了另一边。
“慢慢走，看看那个人要做什么。”龙天吟沉吟一声，命令车队放慢了一些脚步。
卫清歌刚才想掀开帘子喘口气，却将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跟踪？难道有人想害天殊？
这样又行了一段路程，铁鹰迟迟见跟踪者没有动静，便道：“王爷，现在该怎么做？”
“派人去看看，不要引起那人怀疑，保持前行便可。”
“是。”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稀薄，抑或是说现在焦虑的卫清歌呼吸有些不顺畅，万一真有人要害天殊，那若是跟天殊在路上狭路相逢可怎么办？
不对，既然这人已经跟到这里了，说明他还不知道已经换了人？
正胡思乱想着，车身猛然一动，像是停了下来，卫清歌一把抓住了窗框，然后挑开一点缝隙往外看去。
不远处的身影越走越近，越走越清晰。
到最后，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集体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卫清歌还没回神，却见车门帘一把被掀开，下一秒，她便已然被拎了出去，狠狠丢在了地上！
“卫清歌！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