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就互相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林小暖心里记挂着宝宝，一咬牙便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沉下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所以呢？”季如岚逼近了一步，惊得她连连往后退去。
“所以，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啊！清歌好不容易将宝宝生下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挨饿吗？”林小暖一连串嘴炮，见他不答话，又道：“我说季如岚，你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挑这种时候啊！如果我真的半夜把你叫起惹你不高兴了，你也没必要……唔！”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可见他越吻越深，她也不觉伸手抱住他的肩头，热切地回应他。
不对，不对吧！
“你干嘛！”林小暖一把推开他，惊慌失措地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可没想一下子就被季如岚给挡了下来：“季如岚！你疯了！”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我可告诉你，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所以这么说来这些日子我都是在自欺欺人？”季如岚看着她满脸通红又气呼呼的小脸，微微笑了笑。
“你，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刚才还不够清楚？或者你想我现在就抱着你去我房间？”
林小暖呼吸一窒，不觉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道：“我不喜欢你的这种方式。”
“那你想怎样？”季如岚觉得女人还真是够麻烦的，喜欢不说，想怎样也不说，净是让他去猜了。他原以为自己主动她会高兴，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算了，我们还是快去找奶娘吧。”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她喜欢季如岚，这是早就意识到了的，只是她没料想他会以这种方式跟自己告白……算是告白吗？他不过是强吻了自己罢了，还没有清楚明白地确定他俩的关系。
正想走，季如岚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荑：“等等。”
“怎么了？”林小暖回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方式。可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勉强。”
“所以？”
“没有所以。”他忽然松开了手，旋即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先她一步走了过去：“奶娘在城东，往返不过一刻钟罢了，我们快去快回。”
“诶你……”林小暖还没来得及问清，就见他不知从哪里牵出来两匹马，并将一匹的缰绳交到了她的手里。
一路无话。
林小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更加不理解他方才话中的含义。如果自己不告诉他，他就不勉强，意思是他要放弃了？
呵呵，若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她还真不稀罕跟他在一起呢。
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季如岚微微侧过脸，然后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而此时，卫清歌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上，气虚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又看一眼外头染着暗红色的天空，心道会不会是要下暴雨了。不过在这种大冬天下暴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翠喜？翠喜……”她朝着门口喊了两声。
很快，翠喜便推门走了进来，问：“夫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渴了，你帮我倒点茶水来。咳咳……”
翠喜看她一眼，旋即将茶拿去温热了一下，这才倒了一杯递给她。
卫清歌接过，什么都没说，轻轻吹了一口气便把茶给喝下了。她的脸色依旧不好，唇色也因为病气而略略发白。
“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说话的声音仍然冷冷的，不过现在听来，却没以前那么有距离感了。
“哎……”卫清歌叹了口气，将杯子交给她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浅浅一笑：“生死有命……我只求能活到大典之后。”
“夫人，你别太自暴自弃了。”
“翠喜，答应我一件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眼来看向她：“不要将我中毒的事情告诉王爷。至少现在不要。”
翠喜明白她的顾虑，更知道王爷有多看重这个祭天大典，她本来就是暗卫之一，自然不会胡乱说话，尤其在这种节骨眼上。
卫清歌见她点头，满意地一笑：“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三日之后的大典必然会耗费很多精力，你一定要养精蓄锐才行。”
“是，夫人，翠喜明白。”她应了一句，也不多话，立即转身带上了门。
“咳咳……”卫清歌轻咳两声，披了狐裘在身上，然后走下床，点亮了灯。医书已经翻阅得差不多了，她知道自己这回逃不过去，便找来了纸笔，在上面写了几句，合着医书一起，放到了自己的枕边。
倘若龙天吟他们成功了，迟早有一天会看到这封书信吧，她不着急。
不过她倒是希望那天快点到来，这样或许她也就不必那么辛苦地坚持在这里了。要知道中毒的折磨，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后来两天，龙天决天天来看她，她也笑脸盈盈地相迎，除了动作稍加迟钝之外，精神面貌看似好了很多。当然这不是所谓的回光返照，而是她涂了胭脂水粉，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不少罢了。
岳知琴也常来遛弯儿，见她气色恢复，心里的不安也渐渐烟消云散，依旧跟着她对付那个时不时来找茬的卫梦璃。
也不知道是老天爱开玩笑还是怎么了，祭天大典这天，大雪纷飞。
卫清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沉，一点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翠喜及时赶到，或许这会跌在地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夫人，你这样……能撑到祭天大典么？”
“今天不就是了么？你快替我梳洗打扮，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我的不妥，咳咳……”
“可是夫人……”翠喜皱眉，她本也是习武之人，一下就能看出她的精力已到极限，更不用说站起来走路了。
“翠喜，等会人来了，你就扶着我跟着我，看我不妥一定要及时帮我一把，否则事情一旦败露，王爷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是，翠喜明白。”她没有办法，两头都是她的主人，她除了服从还是服从。于是小心地将她扶到梳妆台坐下，细细替她上妆。
昨晚龙天决送来了一套金碧辉煌的衣裳，如今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沉重。
今天，将是她的最后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