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电话里传来村长的声音,说有急事要用电话。
“好了不说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外婆说完就被村长抢走了电话。
电话挂断了,我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钟表,已经晚上10点了。
我本想去看下梅子的,从下午回到家,她一直没有出门,但是我站在门口敲了好几声门也没见梅子开门。
担心梅子出事,我便在门外面大喊了几声,虽然得到了梅子不耐烦的回应,我这才安心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大早,梅子梳洗打扮后,便让我陪着她去趟老城区阴柳胡同;我知道这是要去找阴媒婆。
“梅子,你几号结婚?”在等公交的路上,我忍不住发问。
“还有7天,也就是6月6号。”梅子微笑答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梅子之前回家不是接父母来城里玩吗,即便是奶奶去世,梅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妈妈怎么也不来帮衬着点。
“那你一心找媒婆,是父母没同意你们两个吗?你想找个厉害的媒婆去说服父母?”我眨巴着眼睛,分析着。
“嗯。”梅子不愿多说,轻声回应。
老城区那边发展比较落后,道路窄而且脏,那里本是城镇兴起城市,到处都是胡同,胡同大多是深不见头,到了晚上,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加上坏掉的路灯,想要轻松走出胡同,除非你长了翅膀!
我跟梅子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才到目的地,走在青砖铺的人行道上,看着两边低矮的房屋,大多是荒废的四合院,道路两旁堆着垃圾,苍蝇黑压压一层,人经过时候带走一阵嗡嗡声。
这里跟迷宫一样,我在市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老城区,之前我听他们说老城区闹鬼,晚上各家各户都不敢走夜路;而且那些碎尸强奸案,大多发生在老城区;但是这座垂死的城区并没有多少人居住,大多是不愿意搬走的老人。
转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阴柳胡同,梅子的手机定位更是扯淡,一直告诉我们目前的位置就是目的地。
我转了一圈,看到前方不远处门台上坐着一个拄拐棍、晒太阳的老太太;我想还不如去打听下道。
我微笑走过去,挨近老婆婆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窜进我鼻子,我皱着眉头站在了老婆婆三四米处,我敢肯定这种味道是从老婆婆身上发出的。
我本想放弃,想转身回去;但是在我动身的时候,那老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
浑浊的眼球看不到眼黑,满脸的皱纹形成明显的褶皱;枯黄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整个人呆坐着,如同退了毛的老猫。
“老奶奶,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着歪头发问,声音适中,本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什么事。”沙哑的声音如同千疮百孔的破钟,每个音符都不准确。
“阴媒婆家怎么走?”我止住了呼吸,腐臭味有点让我作呕。
老婆婆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树根一样的手拿起拐杖,指了指斜前方的胡同,“走到头。”
简单的几个字仿佛抽走了老婆婆的所有力气,她慢慢闭上眼不再搭理我。
我扭头看了眼梅子,她对我点头;我道了声谢,这才转身离开。
胡同很泥泞,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我跟梅子两人刚开始还是手牵手,走到最后两人狼狈不堪,裤腿上全是泥巴;梅子一路都在抱怨,“什么破地方,路这么难走,而且连个人都没有。”
路上坑坑洼洼,地面松软,我回头看了眼走来的路,一片脚印;我注意到胡同两边都是大门紧闭的人家,而且前面没有发现脚印。
难道这里都没人住了吗?
我跟梅子相互搀扶才来到胡同的尽头,那处低矮的房子前摆放着两个花圈架子,门槛前面撒着一道香灰,而且门帘上挂着白色的灯笼,并没有写字。
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我跟梅子对望了一眼,梅子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拍门,“有人吗?是阴媒婆家吗?”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浑厚响亮的女高音。
接着门被大力的拉开,映入我面前的是一个胖女人,抹着浓口红,穿着对衫,给人一豪气万丈感觉,“你们找我?”
“呦,姑奶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胖女人看到了我,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朵菊花,肥胖的身体让出一道门的地方。
“你们,你们认识?”梅子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被请了进去。
“姑奶奶,你喝水。”胖女人拿出来一个歪把茶缸子递给我,满脸堆笑,“地方小了点,姑奶奶能来,我真是没想到。”
这胖女人从见到我,再到我进门,一直对我恭恭敬敬,这跟上次见到我的反差不是一点半点;难道是罗东上次捣的鬼?我记得他当时吓得这女人汗都出来了。
“不是我找你,是我朋友找你……说媒。”我扭头看向梅子,见她蹲在一旁,正看那纸糊马车。
我把胖女人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是阴媒婆?”
胖女人谄笑的点头。
“你除了做阴媒,还做明媒?”我接着问道。
那胖女人赶紧摇头,脸上的肥肉摔起一层肉浪,“我只做阴媒。”
“妈蛋,那贼老道骗我们!”我扭过身来到梅子身边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