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当我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我看了看时间,都快4点了,傅冷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他没有答应我去看步月,虽然我很确定他会帮我,可是他这次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在担忧什么。双脚落地,试着走了两步,还好,行走还算方便。
我站起来,好好的躺在床上谁一觉都觉得奢侈,我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偏差?
我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虽然天色已暗,我还是觉得有点刺眼。我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睛,适应了面前的光亮再睁开眼,刚刚傅冷已经说了是什么地方,我向外看去,远远的隐约能看见青山,这个旅馆并不大,我们在二层,看上去院子打扫的很干净,但是没有人。
这里大约还是太偏了,人烟比较少。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果然是傅冷。乍一看到他的现代装还是有点不习惯。只见他穿着球鞋,手上拎着个白色的塑料袋,看着异常居家。
他见我站在窗前,就向我走过来。
“你没睡觉?”
“我刚醒。”
“炒面。”他把受伤的东西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油腻腻的食物,但是偶尔尝试一下也挺香的。
尤其是我在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情况下,虽然我还是感受不到饥饿,可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要吃点东西了。
我掰开一次性筷子,尝了尝,味道有点咸,而且面都有点糊了,见傅冷一直盯着我,我也不好意思说不吃,只好拼命往肚子里面塞。
塞了大半碗,觉得自己应当是能交差了,就把碗一放,问:“现在是几号?”
傅冷直接告诉我:“你在幽冥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没有我预料的久,可是乍一听这个时间,还是让我有点接受不良。
我诶呀的叫了一声,连忙对傅冷说:“有电话吗,我要赶紧打电话回去,外婆恐怕要急疯了。”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罗东伤势不重,你也不要担心。”傅冷直接回答我。
我狐疑的看了他几眼,对他说的话表示不太相信,尤其是关于罗东那一块,可是他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证实,只能说道:“外婆居然让你安安稳稳的回来了?”
傅冷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对我说:“吃过饭可以早点休息,明天就要赶路了。”
我心想这才刚睡醒我休息什么啊,要换在以前,这是夜生活刚刚开始吧。
可是看这个地方,估计晚上也没啥好玩的,我只好打开电视机,对傅冷说:“我睡不着,我把声音关了看会电视,你要睡不用管我,我不吵你。”
于是往床上一趟,表示电视是我的,谁也不要抢。
标准间一般是有两张床。
可是傅冷就像没有看见另一张床一样也往我身边一躺,我差点跳起来。
说是差点,就是在还没跳起来之前,就被傅冷按住了。
这位老人家把头往我大腿上一枕,我的脚一麻。
他倒好,还不忘略略调整了一下,把我的腿推了推,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我深呼吸了一下,我自认为和他应当还到不了这个亲密阶段,但是如果要这么做,我也没法拦着,我打不过他不是。
于是我只好假装自己没注意他的动作。
可是这道坎自己是跨不过去的,手中不停的换台,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最后把画面停到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真人秀节目。
几个明星在配合着做游戏,没有声音,整个画面都变成了哑剧,见着他们在上面大哭大闹,我觉得异常滑稽。
我开始打起了瞌睡,心里想先休息一会,等下就去浴室洗个澡睡觉。
傅冷已经在我腿上睡得昏天暗地,这床等下肯定是他的,我洗完澡还是换床好了。
就这么想着,见电视上几个明星在那跳来跳去,似乎还吵了起来,都是炒作,我心里想。
吵着吵着,一个明星居然拿起刀向另一个明星砍去,我一下子坐直了。
这是真人秀节目,不是恐怖电影,可是画面上血肉横飞,里面的人却觉得理所当然,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对着镜头一笑,露出带着血的牙齿。
我赶紧关上电视。
傅冷被我这么一闹,往旁边移了一点,正好把我腿解放出来,我弄了个枕头塞在他头下面,他就枕着枕头继续睡,我悄悄的移动到浴室。
这个浴室只有一个用塑料布帘拉起来的淋浴间,和大多数旅馆一样,提供廉价的洗浴产品。
我脱下身上已经不成衣服的衣服,心想这里又没有睡衣,等下不会还让我穿着这几件睡觉吧。
虽然傅冷是鬼,也是个男鬼,我还没法当着他的面裸睡。
这么想着,我打了个哈欠,站在淋浴蓬头下,能洗个热水澡实在是太好了。
我高兴的拿起洗发水,在那个脏兮兮的水池里泡了这么一会,我感觉我全身都散发出腐肉味,简直让人恶心,也不知道下午是怎么睡着的。
我开心的洗着头,过了一会感到头发变多了。
抬起头,一个女鬼倒挂着在我头顶上,全身雪白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瞳孔,她的一头黑色长发从上面倒挂下来,落在我的头发上。
我麻木的继续抓了两下头发,那女鬼咧开嘴对我笑了一下,我开始尖叫。
我这么一叫,那女鬼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窜到天花板上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傅冷冲了进来:“怎么了?”
我指着天花板说:“逃走了。”
傅冷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你这么一叫,他当然要逃,你现在的叫声让鬼都害怕。”
这话什么意思,我愤怒的盯着他,一边用毛巾裹住自己。
傅冷嫌弃的看我一眼,表示没什么好看的,就对我说:“你现在是水鬼,叫声又被称为鬼鸣,声音刺耳,很多鬼都受不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我顺着傅冷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脚上果然有长满了鳞片,还好脚上除了长满鳞片之外并没有长出蹼。
傅冷走了过来,用手抚摸了一下,突然用力,拽下了一片鳞片,我惨叫一声,傅冷皱着眉头让我别大呼小叫。
我出离的愤怒了,这人太不讲道理,拔我鳞片还不许我叫,我刚要用脚踢他,傅冷忽然抓住我的脚。
我害怕他再拔几片鳞片,只好站住不动。
终于,傅冷对我脚上的鳞片失去了兴趣,站起来对我说:“明天我们一定要赶快出发,你拖不了几天了,幽冥之地加快了你的水鬼化。”
傅冷在我心目中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如果他说弄不了,那想必是真的没办法,我快速擦干自己,腿上的鳞片褪了大半,还余下少数一点退不掉,我知道这是我变成水鬼的证据。
我假装没看见,把身上擦干净,才想起来没有衣服穿。
没想到浴室门又被打了开来,傅冷走进来,手上拿着几件衣服。
他走路轻,这次又是突然进来,我一时没防备,两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咳嗽了一声,把衣服放下,就飞快的出去了,隐约看见他耳朵有点红。
我笑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穿上衣服,有点大,看码数倒是和我以前穿的是一样的码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瘦了,这倒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只可惜我自认自己不用减肥,更何况是这种极限减肥法。
这旅馆怪事不少,我四下打量了一下,风水格局也没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妖魔鬼怪,只能当自己倒霉,我对着四周空气摆了个威胁的手势,心想不要再来找我了。
穿上新衣服感觉好多了。
我拉开门,傅冷还没睡,坐在床上发呆。
我见桌上有一杯热水,就指了指杯子,傅冷点点头,我拿起杯子一下子喝完,心想还挺贴心的么。
喝完水就想睡觉了,我老是睡不够,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水鬼的副作用。
我正要往另外一张床上爬,傅冷拍了拍他旁边,示意我上他这张床上来。
我才不要。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把被子一拉,连头蒙了进去。
那里傅冷也没强求,就是哼了一声,接着就是关灯的声音。
五分钟之后,我经历了一系列鬼压床,女鬼对着我脖子吹冷气,婴儿在我耳边又哭又笑的事件之后,我掀开被子,怒气冲天的看着四周,真想再尖叫一声,把这些鬼全部震晕了拿去卖钱。
傅冷就坐在一旁冷笑着看着我,一副“我就说”的表情。
无可奈何之下,我抱起枕头跑到他的床上,对他说:“你是鬼王,你搞定这些魑魅魍魉。”
傅冷低声笑了几声,对我说:“快睡吧,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作用,我很快就睡着了,这次没有再有什么东西来骚扰我。
直到一声鸡叫把我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