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战斗，带来的无尽的凄凉。
妖族大军被彻底覆灭，妖族在人间界几乎消耗殆尽，可见这一场决战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可即使是战胜方人类，也并没有因此而有多么的幸运。
根据最后统计，天荫城决战前后，人类强者损失多达接近三十万。
试想，如果不是齐天等人精心安排，将十三名妖皇分别抵御在战区并斩杀。如果不是有着洛京寒等人建设的城防体系，如果没有柳嫣然、张浩然等柳家人员布置在外面的静态大阵。
那么，天荫城这一战真正的胜利者，还不一定会是哪一方。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这些安排，人类的损失不会比妖族大军更少，只能更多。
处理完天荫城外战场之后，所有参与战斗的人员，全都进入到了休息的状态中。
齐天等人甚至足足休息了三天，才真正地重新在柳家大厅内相聚。
每一个人的脸上，虽然都有着覆灭妖族的轻松，但脸色却并不显得多么欢喜。毕竟，这一战导致妖族和人类的伤亡总和，至少已经达到了接近二百万。
若是从妖族展开人间界清晰计划的时候，便开始计算，那么这个数字还将翻上更多。
据不完全统计，妖族倾覆的代价为：十八名妖皇全部殒命，五千左右妖族数量锐减至不超过百余，妖帝伤亡过万，残余不足六七十名。妖兽损失至少在五百万以上，残余不过千名。
人类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代价也不小。
接近百余城区、宗门、家族覆灭，百余万余强者阵亡，平民惨遭屠戮数量多达近三百万。
换句话说，妖族所执行的人间界清洗计划，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无论是妖族还是人类，都是损失惨重。
“从现在开始，人间界妖族已经再也不可能兴风作浪。”齐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但人间对妖族的防范，却不能掉以轻心。”
龙载兴对他说道：“如今，已经找到了参与的所有妖族，但并没有进行剿灭。”
“圣逝华渊兽域之内，已经另外开辟出了一个区域，准备将剩余的那些妖族，全都送到那里进行集中管控。”
柳罄说道：“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们对妖族的仇恨消失了，而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战时固然顾不得那么多，但现在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老神龟点了点头，“妖族的存在，必然有其合理之处。一旦完全灭绝，或许会出现其他的意外情况。所以，在确保妖族无法再次威胁人类的情况下，保留妖族的根苗也没错。”
齐天很清楚他们这样做的意思，事实上，在灭杀了所有妖皇之后，他也懒得对妖族动手。
对于当年源帝所遭受的围追堵截，其实真正参与的也只有那十大妖皇。
如今这一战，不但消灭了妖族的顶尖是十八名妖皇，也完全挫灭了妖族气势。
相对来说，齐天对妖族的仇恨，不但已经尽偿，甚至还加上了更多的利息。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即使是妖族，也并非全部邪恶。”
与妖族大战完毕，齐天似乎又有所悟。然而，当人间界重归平静的时候，齐天却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多少有些失去了方向。
复仇？的确没有完成，因为齐天要复仇的对象是帝尊，高高在上，位于天庭的帝尊。
但只要是复仇，就难免会出现战斗。战斗，就难免会有伤亡。
妖族和人类之间战斗，伤亡几乎同样惨重。这样的战斗，真的是齐天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这是齐天第一次对自己向帝尊复仇的念头，产生了质疑和动摇。
站在城墙上面，齐天看着曾经发生过惨烈战斗的战区，在斜阳之中，竟有些发呆。
“齐天，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在看什么？”
柳紫凝难得没有修炼金属人兵阵，早早地来寻找齐天。她看到齐天的神情，便已经知道他心中有了什么样的彷徨。
“紫凝，红尘，你说我还应该继续下去吗？”
齐天前一声呼唤的是柳紫凝，后一声呼唤的则是红尘女帝。
要不要继续向帝尊复仇，现在似乎不是齐天或者源帝一个人的事情，因为他身边又多了柳紫凝或红尘女帝。
柳紫凝站在他的身边，也看向了即将落下的余晖。
“继续做什么呢？去天庭找帝尊吗？”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将齐天的胳膊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对于我来说，从来都没有想过第二件事情，因为有一件事，已经需要我用永生去做。”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让齐天有些诧异。
他感受着手臂在柳紫凝怀中传来的柔软感觉，并没有将其收回，而是转头向柳紫凝的方向看了过来。
“哦？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你这样做吗？”
需要用永生去做的事情，这显然应该是柳紫凝或者红尘女帝从一开始，就不曾放弃过的心愿，只是一直都还没有正式达成而已。
就好像齐天在转世轮回以后，便一直都在努力修炼，以达到向帝尊复仇的目的。
柳紫凝也转过了自己的头，目光与齐天对视在了一起。
“怎么，你这个榆木脑袋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要用永生来做什么吗？”
她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半分责怪齐天的意思。
“也对，从一开始，你所要做到的，就与我不同，自然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么，不如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柳紫凝转过身，也伸手将齐天的身体给转过来，与自己完全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然后，她双眸深情地盯着齐天的眼睛，对他轻轻地说道：“齐天，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知道自己永生追求的便只有你一个人。”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在我的心里，永生唯有一件事，那便是与君相伴到永远。”
她说到这里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揽着齐天的腰，将红唇印在他惊愕而微张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