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玖玥是寒王妃的消息就传开了!而这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凤赭寒了。因为从今日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把她‘绑’在身边,再不必芥蒂旁人的眼光!
就这样,玖玥糊里糊涂地成了寒王妃,在某人‘软硬兼施’的‘逼迫’下,带上孩子一起搬入了寒王府。
“奴婢(奴才)参见王妃!参见小主子!”
一入王妃,即丫鬟小厮地跪了一地。
小寒儿被他爹抱在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这小家伙生来就气质不俗,遇到这般大的阵势,竟也丝毫不见畏怯之色。
除了玖玥母子,菊清也跟着来了。毕竟是玖玥身边的‘老人’了,照顾起来总是方便些。何况寒儿如今也离不开她。
却是左尔岚,怎么也劝不听,坚持要留在那处宅子。玖玥知道,她是在等夜离。
虽然王府上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妃以及眼下的情况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是他们王爷认定的人,何况小主子的眉眼简直与王爷如出一辙,无形中就更增添了事情的可信度。是以,对这位新王妃,他们可说恭敬得紧。
玖玥初到王府的当晚,管家在王爷王妃的‘新房’里备了丰盛酒菜。然后,下人们如数退出,只余下他们二人,倒像极了新婚初夜。
凤赭寒坐在桌旁,清俊脸庞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喜。然而除了欢喜,似乎隐隐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没错,就是紧张!
自打玥儿来到北漠,对她,他从初时的陌生到熟悉,再到情根深种。说起来,这过程不算短。即便他们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他也始终守着礼,并不曾逾矩。
今日,算得上是他们第一日同房,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是以,他难免会感到一丝丝的紧张。当然,凌驾于紧张之上的还有期待。
于是这一餐下来,凤赭寒显得漫不经心不说,话也变少了,只是在一味地帮玖玥布菜。偶尔玖玥专心用膳的时候,他会偷瞄她一眼。察觉她看了过来,忙又收回目光,闷头吃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就这样,总算是熬过了一餐时间。
入夜,下人们打来了水,本打算伺候凤赭寒沐浴。不想,玖玥却推门走入了澡间。
“我服侍王爷沐浴即可,你们都下去吧。”
当家女主子的话,自然没人敢不听。于是,两个丫鬟低头抿嘴,偷偷笑着离开了房间,不忘紧关上门,留出足够隐秘的空间给两位主子。
回过头来的玖玥发现她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衣裳没脱,就那么怔怔愣愣地看着她。不知是紧张无措到口干还是怎么,他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嘴唇,喉结也上下滑动。
玖玥憋笑快憋出了内伤来。他这个样子,倒像极了洞房花烛夜时的自己。
佯作对他的‘紧张’不曾察觉,玖玥步履轻缓地来到他身前,伸手欲解他衣裳盘扣,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
“我……我自己来!”
玖玥却是不依,“服侍你,本就是为人妻者应该做的。”
在她的坚持下,凤赭寒只得妥协。
玖玥看也不看他红成了猪肝色的脸,只专心解着他的衣裳盘扣。将外裳脱除,紧接着又脱掉月白中衣,直到露出他精壮健硕的身体 ……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这是玖玥一早就知道的。可隔了这么久再看见这些伤,她的心头仍是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丝隐痛。
“玥、玥儿 ……”
凤赭寒瞳孔震颤,惊讶于她的举动。
玖玥竟是用嘴唇逐个熨贴亲吻他身上的伤口,清凉的唇瓣每每触及他滚烫的肌肤,都能引起他身体一阵本能的激颤。
……
~~·~~
翌日,菊清一大早就跑来敲门。
彼时,玖玥睡梦正酣。习惯早起的凤赭寒则是已经穿戴齐全,正坐在床畔痴痴望着她娇憨的睡颜。
听了敲门声,唯恐会把她吵醒,凤赭寒几个大步跨出门外,皱眉瞪视着菊清,俨然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菊清的小心肝忍不住抖了抖,撇撇嘴,可怜兮兮地说:“王爷,不是我,是小殿下,哭着喊着要找娘 ……”
一听说儿子哭了,凤赭寒打结的眉头才松了开来,“我去看看!”
结果,小寒儿连他这当爹的账都不买,非要见了玖玥不可。眼见着孩子哭得没完没了,甚至嗓子都喊哑了,凤赭寒心疼不已,只好松口让菊清去叫醒玖玥。
本以为,这是一次偶然事件。不想,‘得逞’的小家伙第二日如法炮制,一大早就非哭着吵着要他娘来抱。第三天亦是 ……
只可怜了玖玥,夜里被当爹的凤赭寒折腾,却是连个囫囵觉都没得睡,每每到了清晨,还得去哄那个小的,真是辛苦极了!
眼见着爱妻眼底都有了一层青晕,凤赭寒忍无可忍,居然对亲儿子下了‘禁令’!
所谓禁令,就是每日清晨,除非玖玥自然醒来。否则,任凭那不听话的小子怎么哭闹,也不许为了他扰了他娘清梦。
爹是这样,儿子也倔得很!凤赭寒不允许菊清去叫醒玖玥,小寒儿就真的一直哭一直哭,直把菊清心疼得‘肝肠寸断’,找了凤赭寒求情,却被他一口拒绝。说什么,孩子娇惯不得,男孩子更是娇惯不得!
听听,这当爹的也未免太狠心了吧。再怎么说,寒儿也只有一岁而已啊!
如此,闹腾了半个月,大约是小家伙意识到‘哭’不能解决问题,就改掉了晨起时必须娘抱的‘毛病’,王府也总算恢复了平静。
可,好景不长 ……
这天夜里,凤赭寒躺在床上正和玖玥商量着再给寒儿生个妹妹。可正在两人浓情之时,门扉上却响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猛敲,伴随着还有菊清急得快哭出来的声音。
“王爷,公主,小主子病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听说寒儿病了,惊得凤赭寒和玖玥俱是一骨碌地跳下床,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穿仔细,也顾不得是不是衣衫不整就急着奔出房外。
寒儿随着乳娘和菊清是住在隔壁的院子。一路上,玖玥听了菊清简单说明。说是适才寒儿喝过奶却全吐了出来,然后就开始大哭特哭。听玖玥提到孩子身上长出了红色的小疹子,玖玥的心里即是一沉。
二人赶到的时候,府医也被请了过来,正抓着孩子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诊脉。这一诊不要紧,吓得那府医大惊失色,冲着满脸忧急之色的凤赭寒和玖玥说道:“王爷,王妃,我看着……小世子像是出了天花!”
“什么?”
一听说孩子出了天花,没等玖玥这当娘的怎么着急呢,菊清先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天花……那可是会要人命的病症啊。小主子……小主子怎么就 ……
到底是玖玥临危不乱。勉强压着心里的那股火,看着凤赭寒说道:“想办法,尽可能的多请几个御医过来!菊清……”正待要吩咐菊清,却见她跟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玖玥遂转头看向管家:“劳烦管家派个人去我先前的宅子,把刘神医请到这里。就说是玖玥之托,一定要尽快!”
“奴才这就去办!”
交代完这些事,玖玥一个箭步到了床前,从乳娘怀里接过嚎啕大哭的孩子,轻声劝哄着。
菊清这会儿总算缓过神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看见玖玥正抱着孩子,吓得她又是一声惊叫:“公主,天花是会传染的,您怎么……”
玖玥却不为所动。倘若真的传染,就传染给她好了,让她陪着孩子一起痛。
管家派人去请刘炳,却被告知他跑去云游去了。倒是左尔岚一听说消息就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
分明是深夜来的,王府里却是灯火通明,一片的兵荒马乱。
以凤赭寒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请来几位御医并非难事。哪怕这会儿时辰已经很晚了,几位宫廷御医也都纷纷赶到了王府。这会儿正在暖阁里一起为小世子看诊。
“玥儿,别着急。天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听我哥说,我小时候还得过天花呢,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为了安抚玖玥,左尔岚不惜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实在不忍心见玥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位御医才自内室鱼贯走出。走在最前的,是太医署的一位年轻医官。见了凤赭寒即是拱手一揖,面上带着如释重负之色:“王爷请放心,小世子得的并非天花,只是受了寒导致的风疹。喂些药进去,也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听了御医的话,菊清简直比凤赭寒和玖玥两个还要开心,“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公主,您听见了吗,小主子得的不是天花,不是天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