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猛然一惊,却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对方制造的幻觉,紧接着,许仁轩又叫道:“哎,你们等等我。”说罢,冲到窗头便要破窗而出。
李驿和陈锐青脸色一变,喝道:“拦住他。”与此同时,苏文心已经出手,袖中飞出一条长绫,将许仁轩绑得结结实实。
许仁轩挣扎着向窗外惊叫道:“不要,救救我,我不要被这恶心的东西吃掉。”他慌乱之中向后一指,透明如玻璃墙的空间结界竟然一把将苏文心罩住。
李驿暗叫一声不好,右手已经角质化,腿部肌肉已经最大化改良,他整个身体如同待发的炮弹,以这些日子对许仁轩的特训,他也不能确信如今的自己能不能打破他的空间结界。而就在此刻,锐利的波纹扫过,空气如同荡起扭曲的月牙状涟漪,划过空间结界,结界如同打破的玻璃碎裂了开去。
结界内,苏文心收起闪着寒光的手指,向陈锐青道:“多谢。”
而此刻李驿冲过去手刀狠狠的砸在许仁轩的后颈,将他打晕了过去。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毫发之间,四人之中,除了许仁轩,其他三人都可以不依靠视觉和听觉来接受外部信息,李驿和陈锐青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波动,苏文心是靠周围如蛛丝般的天罗地网——而这些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刻变成杀人的利器。而三人都意识到,对方已经展开了攻击。
“文心,你留在房间里,照顾好许仁轩。”李驿很果断的下了命令。
苏文心点点头,她能不靠视觉和听觉感受周围的事物也就仅限于房间附近,而且在这里她能利用自己布置的陷阱发挥出最大战力。
李驿将向陈锐青望去,无声的点点头,窗户悄然而开,四道空气纹波悄无声息的向窗外飞去,阴影之中,四个人影豁然飞出,而与此同时,李驿的身形如同骁鹰一般跳出了窗外扑向离他最近人影,那人影身形一折,如同纸鸢一般躲了过去。
双方一触即走,对方四人身形迅速攀高,如同风中的落叶迅速攀上了高空,陈锐青控制的风托着两人的身形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们似乎也并不像惊动其他人,所以飞走的方向是城郊的海边。
“先知,他们其他三个人的能力是什么?”李驿低声问道。
“山本翰哉,能力是控制重力,能力种类,控制特性,干涉等级,三级;无道何泽能力是控制化学反应,能力种类,控制特性,干涉等级,三级;渡边城,能力是控制电场,能力种类,控制特性,干涉等级,三级;那个控制五感的叫风早则也,能力是控制生物电,能力种类,控制特性,干涉等级,三级。”先知的声音响起,“我并不建议你们追过去,他们四个人都很强,很难对付。”
李驿皱了皱眉头:“控制重力的那个确实很麻烦,控制电场的也是,但是控制化学反应的那个…他想去海里面提炼金属钠吗?”
先知道:“你错了,最麻烦的恰恰是控制化学反应的那个,他最擅长的攻击手段就是将水分解成氢气和氧气然后在聚合产生高温。”
李驿猛然一惊:“太不符合常理了,竟然是人形永动机,他可以掀起新世纪能源革命了。”
先知尴尬的咳嗽一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虽然你不会死,陈锐青也很强,但是我并不认为硬碰硬是个好念头。”
李驿沉默了片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知道他们来临海的目的。”他目光一寒,“最重要的是,他们第一个盯上的是我的朋友。”
先知轻叹口气,只说了一句:“一切小心。”就悄然无声了。
海浪汹涌的拍打着岸边的礁岩,腥湿的海风呼呼的吹打这众人的衣衫,四人安静的站在空中,月光之下的脸庞隐藏在阴影里,显得有些阴森而诡异。
李驿查擦了擦手中的枪管,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四位国际友人好啊,不知四位三更半夜潜伏在我朋友家外是意图入室打劫呢还是入室行窃呢?要知道,友好访问一般来说可不是在夜里。”
四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李驿拍了一下脑袋:“哦,这几个老外莫非不懂中文。”他摇摇头又嘀咕道,“真是的,大老远跑中国来连中文都不补习一下,杀人放火也不方便啊。”他虽然是嘀咕,声音却不小,对方一定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时候,对方有人开口了,他们的中文有些生硬,却意外的流利:“我们并不想与诸位发生冲突。”
“不想?”李驿的笑容有些阴冷,“那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以你们的说法只不过是意外?风护法,你信吗?”
陈锐青表情严肃,却很配合的说了句:“不信。”
四人对面只有沉默。
李驿举起手枪:“说,你们来临海的目的,以及攻击我朋友的理由。”
四人衣物猎猎作响,依旧没有一人开口。
“看来你们并不打算轻易开口呢。” 李驿冷笑一声,“虽然中国有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驿话音一落,子弹骤然飞离枪口,向对面四人飞去,而陈锐青也泼起数道风刃卷了过去。
忽然,一道火墙猛然升起,空气局部温度骤升,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沉,竟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将风刃卷了进去,反向他们袭了过来,而李驿的子弹则直接被高温气化了。
龙卷风卷起的气流在陈锐青眼前烟消云散,复又化为云淡风轻,李驿叫道:“他们还手了,果然是来挑衅的,风护法,还等什么?”
刹那间,天地之间的风仿佛都静止了,唯有那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极速移动的声音,如同鬼的呼号,能控制所有气流,作为真理之国七大护法之一,陈锐青的武力不容置疑的强大,那月牙形的风之利刃,如同死神的镰刀。
先前是试探,此刻是正式出手,其实不管对方如何反应,这场架是一定要打的,因为他们在临海动手,就已经触犯了三大盟会的底线,这或多或少有点不将主人看在眼里的感觉,对于这样的来客,就要给点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厉害,以后也知道收敛些。
这不仅是李驿的想法,也是会长的想法,因为既然会长没有阻止,而且还派了贴身保镖陈锐青过来,自然是纵容。虽然先知开口让他不要妄自行动,那仅仅是处于朋友的立场上进行劝说,他也知道李驿自然是不听的。而李驿也知道,陈锐青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以二对四占尽了劣势,特别是对方全是远程能力,而他却是近身搏斗类型,在空中,他根本就无法发挥灵活的优势,但是这场架势在必行,就不能堕了气势,而且这场架一定要打赢。
面对铺天盖地的利刃,能控制化学反应的人绝对不敢重施旧计,对于能控制气流的人,即便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气流也能成为别人的利刃。一人飘然向前,盘曲的电弧跳跃的形成球形罩子将四人护住,看上去应该是高能量电场电离空气产生的弧光放电,看来这人应该是渡边城。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利用强电场电离空气,这样带电的空气离子就受他控制了,只不过,电离的空气也还是空气,陈锐青也还是可以控制的,这样就像拔河,就看谁的力量更胜一筹。
就在此刻,风托着李驿化作一道黑影如同利剑般向四人突刺过去,他并不惧怕电场,厚的角质层可以抵抗很高的电压,想想鳄鱼就知道。只不过战局并不那么如意,就在李驿眼前,只听得嘭的一声,火焰猛的爆裂开来,形成巨大的火球作势要将李驿吞没,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如汹涌的浪潮般向他涌来。氢气和氧气在小范围内聚合释放巨大的能量发生爆炸,这种现象高中化学老师都演示过,只不过无道何泽的表演要绚丽得多,也危险的多。
爆炸激荡起的气流在陈锐青眼前自然不算什么,他很容易便平息了下去,只不过虽然李驿不死,陈锐青也不敢让李驿就这么冲进火焰里面去,风卷开火焰将李驿拖了回来。
连续的爆炸声在陈锐青周围响起,远远的望去,如同绚丽的烟火,看来日本人也知道围魏救赵的道理。陈锐青皱了皱眉,气流在他周围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将温度急剧升高的热空气挡在外面。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补充,龙卷风的形成原理,陈锐青冷笑着将热空气抬高,巨大的贯穿天地的漩涡在他面前形成,撕裂着空气向四人卷了过去。
这不过在这一瞬间,他们四人反应也非常快,陈锐青在防御的同时,攻击他们的风刃也消失了,四人迅速散开。李驿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毫毛全部立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用带静电的塑料袋靠近皮肤,只不过要让人毛骨悚然得多。
大部分人都见过闪电吧,闪电的原理是云团与云团摩擦产生大量的静电,当静电累积到一定的程度,高压会击穿空气,在云团之间放电,瞬间产生大量的电流,这便是闪电的形成原理,当然还有天对地放电,因为地面的电势为零,当电压升高到足以击穿空气的时候就会发生对地的放电,这也就是雷击。
为什么高的东西容易被劈,而避雷针又可以避免被雷击呢?这是因为尖端效应,因为高的东西离云团更近,自然更容易被劈,而越尖的东西尖端越容易富集电荷,也就越容易对云团放电,也就是说,有了避雷针,雷会优先劈避雷针,所以高的建筑物就安全了。所以说,打雷的时候千万不要一个人在很空旷的地方行走,因为周围没有比你的高的,你就是一个避雷针,而且如果你浑身的毫毛忽然全部竖起来了,这就是雷击的前兆,立刻趴在地上。
当然,李驿面对的不是自然的雷击,是人造的,他猛然一惊,赶紧将全身最大角质化,形成最大的绝缘层,而那边陈锐青也如临大敌,在周围形成一圈高度真空。还要说的是,电荷由正端流向负端(其实是电子由负端流向正端),就如同电池一样,你必须有释放和接受两级。对于天对地放电来说,云层是正端,大地是负端(地面的电势为零),而李驿和陈锐青站在空中,他们是一个等势体,碰到多高的电位就是多高的点位,只要没有电流,多高的电位都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所以闪电无法指向性的攻击空中的物体,如果说某人在天上被雷劈了,那是因为他刚好不幸的处在电流通路上。
很明显,他和陈锐青就处在电流通路上,而渡边城就是放电的“云”。耀眼的闪电划破了夜空劈向了海面的礁石,礁石被这无与匹敌的能量炸裂了开去,发出轰隆的巨响,当然,巨响还有电流通过空气产生的高温使空气膨胀发出的响声,这便是为什么有闪电必有雷。
耀眼的闪电闪过,天地复又平静下来,陈锐青凌立空中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损伤,而李驿则浑身焦黑,就如同一截烤焦的木炭——他不是被电成这样的,他是被电流造成的高温烤成这样的,这还多亏陈锐青及时将周围的热空气抽走。他苦笑一阵,浑身上下的角质层开始剥落,就如同蝉蛹化蝶,焦黑的硬壳落入海中,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只不过烧焦的衣服没法恢复了。
“自我治愈?”一直躲在后面没有出手的一个人开口道,“你是谁?三大盟会中没有你这种能力的人。”
角质化又开始覆盖李驿的身体,他冷笑道:“我不是三大盟会中的人,但是临海是我的领地,你们不仅侵入了我的领地还攻击了我的朋友,我已经将你们视作敌人。”
那人冷喝道:“狂妄,你真以为以你们两个人便能战胜我们吗?”
李驿嘿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我便让你们知道厉害。”那人冷笑,四人忽然降到岸边的礁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