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沉默不语,半晌,他发出一缕轻叹:“也罢。不过我希望她多活几日!”
“余下十几日的时间够你与她日日缠绵销魂的。如今她失了太多的血液,成日里昏昏沉沉的,也方便你行事。只要你愿意,一天几次都好。”
迟宴心头涌起一阵怒火,火焰灼烧的她的心尖生疼。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衣冠楚楚的四皇子,竟然是如此卑鄙下流之人!!
“不行,你至少要留她一个月的性命,你每天取她那么多血,用来练制丹药的也就那么一点,剩下竟然全都喂了狗。你要她死,也要尊重一下她!”四皇子怒道。
“一个月?你知不知道夜长梦多?”国师的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凌厉,“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成了大事全天下的女人都让你挑。”
四皇子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随即国师的脚步声远去,传来了门被关住的声响。
床榻的另一侧陷了下去,四皇子身上的气息朝再次她袭来,迟宴又怒又急,却动不了分毫。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瑾年,瑾年你在哪里?
过了今夜,她就再也不是完璧之身了。
殿门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四皇子停止了动作,跳下床榻推开门去观察情况,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回来了。
殿中是一阵子沉默,沉默的让人窒息。
就在她以为殿中走了之时,他又有了动作,像是重复刚才的内容一般,他揭开她手腕上绷带,轻轻的吻落了下来,细细密密的,似乎生怕把她弄疼了似的。
被打断了就又要重新来一遍吗?
迟宴正想着,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了,淡淡的…苏合香的气息,这个气味在他身上闻到了过了许多次。
迟宴努力,再努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豁然就将眼睛睁开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面容由模糊到熟悉,等看清楚那张绝代倾城的脸之后,迟宴眼圈一红,眼泪无声的落下。
“你怎么又爬墙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看她的口型,才能猜透她的意思。
“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来了。隔了这么久才来,让你受苦了。”他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声音略显些闷。
迟宴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似乎有些热热的,等他抬起头来时,果然他的眼圈红了。
“你会成为大漠历史上第一个爱爬墙的王爷。。。”她无声的说道。
迟瑾年轻轻的握着她受伤的手,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怨我喽?”迟宴微微一笑,惨白的笑容看着让人心疼。
迟瑾年紧紧的拥着她,吻着她的眉心说道:“明日巳时,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记住了千万别睡着。”
“好。”她答应了。
迟瑾年恋恋不舍的看了她几眼,又深深的吻过了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当晚,四皇子没有再来。
夜深,京城一家茶楼的雅室内,三名面容绝美的男子围坐在案几旁,摇曳的烛光将他们戴风帽的身影拉的老长。
“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几个还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她的面容阴柔俊美,嗓音慵懒中透着磁性,恰是六皇子迟韵。
案几旁的两外两人则是景王与太子殿下。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阿宴会跟你的关系也这般的密切。”太子迟容轩指尖把玩着茶盏,声音有些低沉。
迟韵朗声一笑:“我与她之间不想你与她之间的这种关系密切,你大可不用吃醋。而且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说完,他狭长的眼眸瞟了一眼景王,见他敛眉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景皇叔,既然我们坐在了一起,现在我们便是同盟,若是信的过我,你就把心中所想的计策说出来。”
太子迟容轩唇角一牵,嘲讽道:“六弟,我们能相信你吗?”
他是萧贵妃之子,觊觎皇位已久,素日里也不见他与这几人有来往,怎么的忽然提出要救阿宴?
这着实令人怀疑!
“皇兄,这可是景王提出来的,你怀疑我别有用心,难道也怀疑景王吗?”迟韵眉梢一挑,一股别致的风情荡漾开来。
“景皇叔?” 迟容轩望向他。
迟瑾年抬手撩拨了一下灯芯,让烛光更盛,方才说道:“没错确实是我。我得到消息这几日一直想派人探查玉虚宫内的消息。这宫内守备森严,均是高手。我今晚已经命人去打草惊蛇了,整个玉虚宫的高手倾巢而出去对付我派去的人,我这方才得了空进内殿看了一眼情况。阿宴已经坚持不了几日了,她的血快被放干了。”
“父皇真是糊涂!”迟容轩的将茶盏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他一直深信国师,这国师明明就是个妖人,他想要害死父皇和阿宴!”
他听闻消息后,已经多次去养心殿劝谏,均被皇上无情的关在门外。
母亲死后,他曾经出宫偷偷的去了江湖的一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只要给钱就可以为客人打探各种消息。
他花了一大笔银子,命人去找那种药品。
结果等了足有两个月,等他扶棺将母后的遗体送回了她的家乡,再回来之时才接到了那家组织的探子来报,说是东西找到了。
那东西居然是从西域国内弄来的,大漠封闭很严,绝对不可能找得到那种药物。
他要求查看之前买药物的人名单,那家组织不肯,说这是客人的秘密不能随意透露。
于是,他又花了千两白银,并一再保证绝对不会透露,那组织才给他看了。
这药物的买主只有一家,还是三十年前,大祁朝存在时有人买了这药物。
这说明母后并没有从那家组织买过这药物,她应该另有渠道。
此时,他已经开始怀疑国师。
毕竟,在这宫内成日里倒腾这瓶瓶罐罐的药粉药丸之人,只有国师一人。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国师常年不再宫中,却又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品来源,他必定会有自己的渠道能将这些东西弄到。
母后的药粉绝对是他手中拿来的,而且母后也曾提起过国师的药物能令人回春。
所以,国师眼看着母后谋害父皇却心甘情愿的为她提供药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国师居心叵测,如今母后死了,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阿宴。
他对付的人都是他至亲的人 。
为何会他要这么做?结果不言而喻,定然是要帮他身后之人。
“皇兄确实有些糊涂了,竟然轻信国师之言。我今日请你二人来,是有两个备选方案,我们都来研究一下。”迟瑾年说道。
“好。那皇叔请讲。”迟韵很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景王的说法。
“第一件事,那便是劝谏。我们三人回宫后分别联络朝臣,明日上朝力谏皇上。”
迟瑾年话音未落,就被太子打断了:“皇叔,这条不可行。如果父皇早就肯听人劝谏,这大漠国就不会有斐阳这样的国师了。”
“那第二个计划呢?”迟韵问道,他不相信景王大晚上叫他过来,只是让劝谏这么简单。
景王顿了顿,抿唇说道:“救出阿宴!”
迟韵一惊,景王竟然如此大胆!不过转念一想,景王为了迟宴都敢只身潜入南越国杀了那老皇帝,更何况是在近在咫尺的宫中了。
救倒是好救,大不了一通厮杀~
但是,在宫中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皇上不可能会放任这种事情不查的。
更何况对皇上而言,他们救走迟宴就等于夺了他延年益寿的药引子,这无异于变相的谋杀他。
“好。救是可以的。只是如何救!”太子拧眉,想要救出迟宴可不光是一句话的事情。
若说以前景王还能坐的住,但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失去了迟宴,他坐这江山又有何用?
他可以凭一己之力将迟宴救出,但是风险太大,他需要保证迟宴的安全,保证她能够万无一失的离开皇宫。
“明晚巳时,我们三人分头行动, 太子殿下去找国师,想办法拖住他。我的人会潜入玉虚宫内,这样一来必然会发生一场恶战,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会将迟宴救出,但是我无法带着她在宫内行走,她被放掉了许多血,身体虚弱不堪无法配合走完宫中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这样一来暴露的风险太大。但是六皇子你可以,你可以借口腿脚不便,乘坐轿辇去翔鸾宫中探望萧贵妃。然后绕着宫中行走一圈赏景,我会将她送至流光阁附近,你将她带出。这个任务也只有你能完成,将来查探起来时,因为你萧贵妃的儿子所以不会被怀疑到!”
景王的话一说完,就得到了两个人的一致响应。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晚便行动,行动前需要注意时间。我的人潜入玉虚宫营救大约需要两柱香的时间,两柱香后,六皇子你务必要到达预定的地点,否则我们前功尽弃!”景王分析道。
“景王果然心思缜密!”迟韵拍手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