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心跳不止,忙将他推开,嗔道:“皇上,这是南书房,你这是白日宣淫。要想臣妾了,晚上来关雎宫啊!何必要在这个地方,传出去了让皇后娘娘又给我甩脸色。”
“怕她做什么?”皇上不想要忍耐到晚上,耐着性子要哄她。
迟宴沉了脸色,尖尖的下巴高高扬起:“你说我为何怕她?她是正宫皇后,而臣妾只是贵妃。你若想让臣妾活的更快活一些,何不让臣妾坐了那皇后的位置?”
她这话一说出来,吓的站在一旁的莲安冷汗涔涔。
不过皇上似乎毫不在意,他笑着用手指戳着迟宴的脑门:“你倒是胃口越来越大了。朕的这把龙椅你要不要坐一坐啊?”
迟宴撇了嘴:“才不要。那个位置岂是人人都能坐的?看皇上每日劳累不止就知道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再说我一个女人家,当然是安逸些好了。”
皇上闻言大笑:“说的有理。想要安逸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朕今天就想要让你在这里伺候朕一次,如何?”
迟宴被他缠的心烦,却又不敢发作。
正无计可施时,派去请国师的人回来了,禀报:“国师已经出宫云游,去深山中采集草药去了,要过上一阵子才能回来。”
迟宴听了有些失望,心想那国师想必是怕这事情露馅,所以才躲开的吧。
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心中有鬼。
说是去深山采药去了,分明就是再胡说,迟瑾年昨夜入宫给她带来了消息说国师去了桃花源,与四皇子在一起,似乎在密谋什么。
今日,就说出宫采药去了。
骗鬼啊?
分明就是为了躲她!
躲她,却又不能离的太远。
否则,宫中的消息他得不到,要如何做出正确的反应?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此地不宜久留,保险起见迟宴还是借口先退了吧。
皇上不欲让她离开,无奈之下,她只能装作身体不适险些晕倒,皇上无奈这才让她离开了。
一出南书房,恰好碰上了已经顺利升为太子的迟韵,她朝她点了点头,迟韵微微一笑,从她身边经过时,低声的跟她说道:“今晚等我,有消息给你。”
“嗯。子时,御花园的假山后。”迟宴飞快的说了一句。
夜深,宫中一片静谧,迟宴站在假山后等着迟韵的到来。
凌非站在不远处的暗影中,朝四处张望着,忽然见有个黑色的身影贴着墙角移动了过来。
他凝眸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确认来人正是那现太子--迟韵。
迟韵显然也看到了他,倏然的停住了脚步。
凌非忙迎上前去,朝他行了礼之后,说道:“太子殿下,娘娘在假山后请随我来。”
凌非在前方带路,迟韵在后面跟着他走。
“本宫为何从未见过你?”迟韵忽然问道。
凌非转过身,微微的弯腰,恭敬的回道:“奴才是才进宫的。所以太子殿下未见过。”
“哦?”迟韵唇角一勾,“你家主子倒是对你信任,一个新入宫的奴才竟然能当此大任。看来你定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太子殿下过誉了。”凌非简短的回了一句,便在不开口多言。
将他引至假山后,凌非便退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望风。
迟韵看到一个身穿宫女服的女子站在那里,他轻唤一声:“贵妃娘娘?”
迟宴缓缓转过身来:“正是。今晚,你迟到了!”
迟韵抬眸打量了她几眼,十分的不解:“娘娘为何非要选在这么个地方?你的关雎宫中岂不比这里好?而且,娘娘不用出宫,风险也要小。”
迟宴心想,她又何尝不想在宫中等他,那皇上一入夜便去了关雎宫,现在正在温柔乡中挥汗如雨呢。
她怎么敢让迟韵去,一旦他去了,发现了这事情中的玄机,日后难保他不会说出去。
到时候,有危险的人是她。
再说了,她在宫中高调行事,早已经被妃嫔们嫉恨不已了,迟韵的功夫虽然高,但是比起景王就是大巫见小巫。
万一,他一不留神。
两个人都别想有善果了。
说穿了,她对迟韵不信任!
迟宴嫣然一笑:“太子殿下胆子倒是不小。敢去我的关雎宫,你也不怕被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了,说你我之间有私情岂不是可怕?”
“也是。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迟韵老实的承认。
迟宴出言讽刺他:“太子殿下如此聪慧,怎地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会想不到?”
迟韵邪笑,目光瞟了瞟站在远处的凌非没有说话。
这原本在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后来,迟宴才知道为何迟韵会说他没有想到。
不是他故意这么说的,而是他真的是没有想到。
至于原因,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好了,不废话了。快把你要传递给我的消息说出来吧。”迟宴催促他。
迟韵点头,从怀中掏出了来一叠纸:“你要的消息都在上面了。”
迟宴借着月光,低头扫了几眼,勉强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纸上详细的记载了国师的身世。
国师斐阳原本出生在西域与大漠的交界之处,小时候以采药为生。
长大后,父母双亡,他独身一人来到了京城。
无意间遇到了京城的萧家的小姐萧雅卿,两个人一见生情,因为萧将军嫌弃国师的身份低微,所以不允许萧雅卿嫁给他。
恰逢迟将军之子迟舆征战回京,无意间看到了萧雅卿,便看上了她,便求皇上为他赐婚!
皇上大笔一挥,就决定了萧雅卿的命运。
萧雅卿不肯嫁,萧将军命人将那小子打了个半死,丢在了河里。
萧雅卿以为斐阳死了,伤心之下嫁给了迟舆。
斐阳顺着河水漂流,被山上的老道救起,于是传道给他。
萧雅卿没过几年就生下了迟镌,后来,迟舆不断的四处征战,常年不在府内。
萧雅卿深闺寂寞,斐阳忽然出现,来个了破镜重圆。
迟将军后来功绩越立越多,那时斐阳遇上了一位得道高人,他看出大祁气数已尽,无意间说给了斐阳。
斐阳找了迟将军,说他有天子之气,如举兵必然能马到功成。
原本斐阳是抱了小心思,若是斐阳失败了定然会犯下死罪,到时候他提前与雅卿私奔了便是。
谁知道,迟舆竟然成功了。
不过是个妾室的萧雅卿,一越成为了萧贵妃,一直这么多年。
迟宴边看边斟酌着消息的可靠度,看至一个段落后,她抬头问迟韵:“这消息你是从何得来的?你的听风阁不会厉害到了如此程度吧,连这么隐秘的往事都能挖出来?”
迟韵双手抱胸,靠在假山上,笑的一脸的邪性:“这么隐秘的消息,听风阁自然打探不来。但是,当年跟着我一直伺候在我母后身旁的侍女可知道这些事情。”
迟宴暗暗地想,怪不得瑾年命人去打探,打探回来的消息价值并不大,想必都是后来国师和萧皇后刻意掩盖过的。
否则,后宫佳丽三千,那寂寞入骨髓的女人多的是,他不去慰劳那些女人,偏偏却与霸宠后宫已久的萧皇后有着扯不断的关系。
要论风险,自然是与那些位分低,常年见不到皇上的女人私通的风险要小一些,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今日她得知了国师与皇后的关系,这才明白了原因,二人原来早就是两情相悦了。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既然愿意为萧皇后分忧,自然第一个要挑选的对象应该是迟韵,毕竟他整日在深宫之中,离国师与萧皇后最近。
但实际上是,国师去选择了效忠整日不回宫的四皇子,并且与现太子的关系并不算好。
现太子迟韵早就知道萧皇后与国师之间的联系,因为萧皇后是他的母后,所以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出格之事。
但是,也绝对不会与给自己父皇戴绿帽子的男人有好脸色。
四皇子就截然不同!
难道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还是……迟宴眼前蓦地闪过一阵电光,一个极其离谱的想法窜入了她的脑海。
难道……
难道真是是如此……?
皇四子迟墨玉是国师的儿子!
她无比震惊的目光投向了迟韵,他唇角勾起个诡异的弧度,眸间闪过的一阵阴厉的冷光,如同浮冰碎雪。
“看下去。”迟韵淡淡的说道,似乎已经明白她所想。 迟宴迫不及待的翻开了那几页纸,果然,上面细细的记载着后来的事情。
直到看完后,她仍然觉得心跳如雷。
这一招瞒天过海之极,竟然比当年母妃还要狠厉。
这个阴谋竟然长达这么多年,而且还一直在悄悄的进行着。
如果不是她当日偶然在桃花源闯入了那片竹林,如果不是她在玉虚宫中屏息少吸入了一缕迷烟,她真的不会质疑他与国师之间的关系的。
迟宴惊愕的愣在了原地许久许久,等她心情平复了之后,她才缓缓的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迟韵冷笑。
“那为何你母妃在四皇子生下后不久,送那侍女出了宫?这样的秘密,让它流出宫外,将来岂不是要给自己造成祸患?”
“那你猜猜看?”迟韵竟然有心思与她打起了哑谜。
迫于时间紧迫,迟宴方才的情绪又经历一番大起落,她的脑子之中仍然还有些混乱不清,一时之间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