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迟瑾年拒绝的干脆,“公主此刻所处我大曜的国镜,脚下踏着我大曜的国土,而并非西域。朕乃大曜的国君,并不信西域所传的什么神女一说。朕打江山全凭智慧与谋略以及百万将士的同心协力。 若公主真的有此神力还是先帮帮苍月王吧。”
“你!”阿依木被人狠狠的折辱了,骄傲被人踩在了脚下,她气的双颊泛红,胸中怒火直窜。
迟瑾年眉色清冷的望着她,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对视了许久,阿依木拜下阵来。
这样的男人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最为忠诚神勇的将士,拥有万里江山沃土,他站在世间男儿都渴望却无法企及的高度,自然就证明他并非寻常的男人,他也自然拥有者一个非寻常男人的骄傲和自尊。
阿依木恍然记起母后的话来,男人就如同是一匹野马,他只忠诚于那个驯服他的女人。
然后,要驯服一匹野马并不容易。
除了要鞭笞它,呵斥它,还要给它温柔给它足够的尊重。一旦驯服,这批野马终生对你死心塌地。
现在她就遇到了这匹野马。
在她的方法不奏效后,或许,她应该换一下方法和方向才对。
阿依木收回自己的愤怒凌厉的目光,低头微微的笑了笑,再抬眸望向迟瑾年时,眼神中的锋芒与桀骜已经统统的掩去了,烟波流转之间,热辣的风。情荡漾不止。
“皇上,用你的大曜的话说,这人世间有百媚千红,你的眼里只局限于皇后这一朵娇花,并未了解过其他的花朵,你怎么就知道其它的花朵就不如皇后那一朵娇艳欲滴,芬芳馥郁呢?”
阿依木微微一笑,款款起身。
妖冶的目光望着他,扭动着腰肢开始翩翩起舞,这是西域最具风情的舞蹈,是女子跳给心爱的男子的。
她相信她跳出来的舞蹈是最迷。人,最热辣的,最能令男人热血沸腾的。
当年母后就是因为这一支舞俘获了父王的心,今日她也会用这一曲俘获大曜最有权势男人的一颗心。
不可否认呢,阿依木公主也是极其美。艳的,不同于大曜的女子,她是热情豪放的,似烈火一般,一旦被点燃了,瞬间就能燃烧出炽烈的火焰。
她的舞蹈跳的风情摇曳,那一截柔软的小蛮腰抖动着,足以勾去男人的眼神与魂魄。
老内监莲安都忍不住,时不时的掀起眼帘偷偷的瞟一眼,一颗心仿佛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悸动,怦怦直跳。
再看迟瑾年,任凭阿依木公主用尽了浑身解数,他始终眼睛都不眨动一下,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一之舞终了完毕,阿依木公主香汗淋漓,双腮染红,她气喘徐吁吁的坐回了案几顺手端起桌上茶碗,一仰头将凉茶灌入了腹内。
等她喘息够了,看到迟瑾年依旧面沉如水的深色,真是又气又急:“你还真是个凉薄的男人,看了我的舞蹈居然连眉头都不动一动的。”
迟瑾年唇角勾起,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曾经沧海为难为水!”
“好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阿依木自嘲的笑道,“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但就是这句话。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你的沧海?”
“你可以成为别人的沧海。”
阿依木低低的笑了起来,瘦削的肩膀跟着轻轻的震颤起来:“ 如果你的沧海快要枯竭了呢?你是不是也要守着海底的一堆烂石头度过你的余生?”
迟瑾年眸色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依木掏出锦帕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指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玩味的看着他:“皇上,实话跟你说,皇后娘娘中的毒经过我无数次药物的压制,已经在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如今这天下可解此毒的人并不多。本公主早年曾经很不幸的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被西域皇家的一名老御医给救了。那方子,我至今还记得。”
“你想要说什么?”迟瑾年幽冷的目光锁定了阿依木的眼眸问道。
“我要嫁给你!要西域与大漠联姻,作为交换条件就是皇后娘娘的命!” 阿依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底的盘算。
“如果我不呢?”迟瑾年深眉紧蹙。
“那我只能见死不救了。”阿依木漫不经心说道。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不怕!”阿依木软硬不吃,“我阿依木最不怕就是死。死又有何惧,又全天最尊贵最美丽的女人陪葬,我阿依木不亏!”
“你住口!”迟瑾年勃然大怒,手掌重重的拍下,震的桌上的棋子乱跳。
“这是我们的交换条件,你可以斟酌斟酌……”阿依木嫣然一笑。
阿依木的话音才落就听道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一起穿出来的 是店内,宫女太监们下跪齐齐问安的声音。
“皇上与阿依木公主再讨论什么甚是欢喜?这一讨论便是半个月,每天一次,也不知道一个异邦的公主与大曜的天子有什么可谈论的?江山社稷?还是风花雪月?不过说出来,让我这个皇后也跟着听上一听。”迟宴一路疾走而来,满头珠翠晃动,身后锦袍逶迤拖地。
迟瑾年闻言抬起朝迟宴望去,只见她眉目清冷,唇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向他走来。
今日的阿宴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言语之间几近刻薄,携枪夹棒, 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一向很有分寸的她,今日里一张口,便失去了分寸 。
如果对方是宫中的妃嫔便罢了,但是她是一个异国的公主,怎能用如此这般的语言来跟她说话?
她今日这是怎么了?
迟瑾年长眉微蹙,一抹讶异之色从眸间飞速的滑过。
阿依木听闻出迟宴话中浓浓的醋意与敌意,浅浅一笑并不恼怒:“皇后娘娘可以自己来猜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是谈风华雪月还能谈些什么呢?”
好一盏不省油的灯!
“阿依木公主觉得如此做法可是妥当?你的行为代表着西域国女人们的行为,我是否可以认为西域国的女子都是阿依木公主这般的轻浮? ”迟宴毫不客气的反击,论牙齿伶俐,还没有见过有几个人比她更加的厉害。
“你……”阿依木公主被重重的噎住了,迟宴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整个西域国的女子。
“本宫怎么了?”迟宴勾起一抹冷笑,“从你入见本宫的第一眼起,本宫就知道你的心思。 可,让本宫没有想到的是,阿依木公主果然与众不同,但凡是看上的男人就要不择手段一定搞到手里。之前是凌丞相,现在又是大曜国的君王,你的眼界真是越来越高了。告诉你,本宫不说话,不代表本宫不了解。你别忘了你现在在大曜的国土上, 请你公主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
阿依木论牙齿伶俐比不过迟宴,她被骂的老羞成怒,张着嘴。巴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她气的脸都要青了,双手握拳紧紧的砸在了案几上,她瞪着迟瑾年恼火的吼道:“皇上,你还管不管你的女人了。如果她要是在如此出现不逊,羞辱我,羞辱我的西域国,我可保不准真的会坐视不管!!”
说完,她腾的站了起来,挑衅的目光瞪着迟宴,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后娘娘,整日一个人在深宫之中怕是万般的寂寞吧。放心,我就会来陪你的。皇后娘娘。”
“你这是什么意思?”迟宴双眸倏然瞪大,目光如刃般射向了迟瑾年,“你给我解释一下。”
迟瑾年原本不打算让那迟宴知道今天他与阿依木公主的谈话。但是,她闯了进来,阿依木用言语成功的刺激了她,导致她现在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问他要交代。
“阿宴,你相信朕吗?”迟瑾年定定的看着她。
“相信。 ”迟宴愤怒的情绪略略的平静了些许,心头的那股燥热的怒气也消减了许多。
“朕与阿依木公主不过是品茶下棋,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有,你不要太多心了。在朕的心中,只要阿宴一个人值得朕执手一声。你就是朕的沧海,你就是朕的巫山 。”迟瑾年拉她轻轻的坐下来,手掌轻抚着她的长发,满目的爱怜之色。
“皇上陪着阿依木公主的时间越久,臣妾的心里就越乱。”迟宴低低的说道,眉目之间难掩的浓郁的哀愁之色。
迟瑾年微微一怔,继而紧紧的握了她的双手,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这是朕的失误。”
他对阿依木以国礼相待,但阿依木公却对他有了其他的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他佯装不知,并且刻意的忽略,就是希望阿依木能够知难而退,并且放弃掉这个想法。
谁知道,她竟然日日缠着他。
在事情没有明说之前,他每日都会抽出半个到一个时辰陪阿依木公主下棋,下棋的同时也顺带聊聊阿宴的病情,两个人都不戳破此事,便就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