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去,整个南越皇宫百废待兴,迟瑾年趁着这个机会又去探了一下,回来一直摇头。若是之前他是绝对不相信凭借他们的能力,逃不出一个小小皇宫。
可是几日下来,迟瑾年不得不佩服起这皇宫的警戒来,反而开始研究起来,毕竟大曜的皇宫可以借鉴。
迟宴瞧着迟瑾年不着急,也不心急,毕竟现在有吃有喝,过得还不错。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却过不了多久,因为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迟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何你想着出宫了,这么多女人,真不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每个人过来给你来一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迟宴起身,反问:“怎么?心疼我了?打算带我偷偷出宫?”
“那我得被我皇兄骂死,这事情我可不敢做。”凤玉兮连连摇头,“不过这流朱之前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怎么来寻你麻烦了?”
无怪乎潜意识中迟宴和凤玉兮都认为流朱是来寻麻烦的,毕竟流朱离开栖凤宫后去的可是鸣凤宫。
“走,咱们去瞧瞧。流朱这丫头我了解,谨慎小心,怕是不敢跟我们多为难的。”
锦瑟连连点头:“对,流朱姐姐肯定不会对姑娘不利的。”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你单纯的估计被你的流朱姐姐卖了,都替她数钱吧?”凤玉兮奚落着锦瑟,瞧着她气恼的模样又不敢说,很是乐呵。
迟宴无奈:“走了,你就别打趣锦瑟了,她现在不容易。”
“奴婢拜见小公主,拜见迟姑娘。”流朱规规矩矩的行礼,等着凤玉兮不耐烦的让她起身,这才起来。
她脸上挂着笑,一切行为正如迟宴所言谨慎小心,恰到好处的不让人厌烦,可是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迟姑娘,这是我们家皇后娘娘送给迟姑娘,感谢姑娘这段时间全力保护小公主的谢礼。”
还有谢礼?迟宴难以置信,凤玉兮抬头看了看天:“我还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被这般奚落,流朱脸上也没有半分羞恼,依旧带着笑容。
“锦瑟。”迟宴实在摸不清楚流朱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来送谢礼?可就是这谢礼她就觉得不对劲。
当锦瑟抱起流朱带来四四方方的盒子时,轻皱了下眉头,又吸了吸鼻子。
“什么东西?”迟宴也好奇起来。
锦瑟摇了摇头,凤玉兮也凑了过来,迟宴缓缓打开盒盖,当看清里头的谢礼时,迟宴整个手一抖,一个人头就这么从盒子中滚出来,一圈一圈又一圈,停在流朱身前。
“啊。”后知后觉的凤玉兮才尖叫了起来。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锦瑟,此刻身子完全僵硬了。
本来早有准备流朱带来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的迟宴,心还扑通扑通跳着,她显然极为恼怒,转头看向流朱:“皇后娘娘就是这般感谢的,还真是特立独行呢。”
流朱躬身:“皇后娘娘曾言,这人曾经假冒徐太医,差点害了迟姑娘的性命,怕是迟姑娘对其恨透入骨,这才叫奴婢带来的。对了,皇后娘娘还有一句话,说是既然迟姑娘不敢出手,皇后娘娘就替您出手了。”
凤玉兮的胸剧烈起伏,难以置信的看着流朱:“她这是送谢礼吗?她这分明是送惊吓,难道之前本公主受的惊吓还少了吗?还来吓一吓我?这个老巫婆简直不可理喻。”
迟宴平复了心思,笑看着流朱:“既然皇后娘娘一心为我着想,那这人头我收下了,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流朱笑着点头:“好,那奴婢先告辞了。”
等流朱的身影消失,凤玉兮愤怒的看着迟宴:“迟姐姐,你怎么能就这么接受呢?难道看不出来那老巫婆的险恶用心吗?简直气死我了,不行,这件事我得跟皇兄提一提,我就不信了,那个老巫婆能够一直安安稳稳的看我们笑话。”
迟宴拉住凤玉兮,看着已经吓懵的锦瑟,无奈摇头,起身去外头找了个小太监,将那假冒的徐太医的人头拿去处理了,这才坐下来:“玉兮,这种事情你何必生气呢?皇后既然送这东西来给我们,自然是准备看我们笑话的,你越表现的气愤,她是不是越高兴?若是我们也很高兴,那不是反而她郁闷了?”
“可我就是气不过。”凤玉兮噘嘴。
迟宴知道她应该是听进去了,这才道:“往后若是我还在这宫中,这种事情就少不了,玉兮你要记住,一定要收好你的脾气,一旦你暴躁了,胜利者就不是你,知道吗?”
凤玉兮委屈的点点头。
“好了,去找琴师练琴吧,我在边上看书。”迟宴迅速安排了一下,心中暗暗盘算着这几日下来,凤玉兮与这位琴师已经熟悉了,应该会带走他吧?
至于迟瑾年,这几日都不在栖凤宫内,大约只有夜里才回来,连迟宴都不怎么能见到。
又三日过去,凤玉兮总算决定出宫回府,当迟宴问她带谁回去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料。
“我倒是想带另外一个啊,可是他最近也不知道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天天见不到人影。”
“那成,出宫后小心一些,外面不知道什么局势,小心些总是好的。”
凤玉兮连连点头,有些感动的眨眨眼:“迟姐姐,我老觉得你很亲切,比起我母后来更像个母亲。”
“你这丫头,合着是说我老呀?”
两人打闹着走出大门,送走凤玉兮之后,迟宴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清净了,锦瑟,今日我要好好休息一日,关宫门。”一直跟凤玉兮在一起,迟宴还真觉得自己操碎了心,这阵子下来是真的很累。
这一躺下去,再度睁开眼她就发现床榻边上出现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知道是迟瑾年,这才打着哈欠:“怎么不去休息?”
“有个好消息想跟你说。”迟瑾年的声音很是雀跃。
迟宴眼睛瞪大:“找到什么地方可钻空子了?是不是我们可以离开了?”一想到可以自由了,迟宴浑身都兴奋起来。
“嗯,有可能,不过我还需要确定。宴儿,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其实不论是迟宴还是迟瑾年都十分清楚,若是再待下去,肯定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夜长梦多,他们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得抓紧时间了。
“对不起,都是我,以为秦盼儿能帮助我们,耽误了时间。”迟宴心中愧疚,因为她,迟瑾年这个大曜的皇帝居然化身琴师如别国的皇宫,这般委曲求全,让她心疼不已。
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刘府中,刘玉清疯狂看着接到的信件,冷笑了几声,嘴角扯起阴冷的弧度:“秦越,居然越过我直接跟祖父联系,还真是厉害。”她轻哼了几声,又冷笑了起来,然后很快陷入平静中。
等候在刘府前厅中的秦越一直心绪不宁,他起身走了好几圈,始终没有等来刘玉清,心中越发惶恐起来。
十年时间过去了,他不想再浪费十年的时间。这次他等于是破釜沉舟,要不然刘玉清嫁到秦家,如若不然,解除婚约。
若是十年前的那点愧疚,能够支撑十年来他对刘玉清的容忍,那么现在,他已经支撑到了尽头。
今日来刘府,他就是想等一个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喝光了两壶茶,起身又走了几圈,几乎要等到绝望时,门口终于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清儿,你终于来了。”
刘玉清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秦越。
“清儿,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想等了,这才书信给刘老太爷,如今我已经收到回信,刘老太爷是同意你出嫁的,不知道你这边怎么……”
“想问我怎么想的?答不答应?”刘玉清冷笑了几声,“秦越,当初你杀了他,难道你还一直以为我刘玉清会嫁给你吗?别假惺惺的行了吗?”
秦越着急了:“清儿,之前那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他并不是我杀的,我唯一做的就是借钱给他而已,至于他赌钱输光倒欠一身债,最后被人砍死在街上,并不是我找人做的,为何你一直不相信我?”
“因为你虚伪,刘家的人也虚伪。”刘玉清嗤笑,挑眉看着秦越,“是,你秦家的确是家大业大,祖父是想将我嫁给你联姻,可我刘玉清不虚伪,我活的坦荡荡,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你们怎么诋毁也无用,秦越,你放弃吧,解除婚约。”
秦越倒退了一步,嗤笑了几声。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他深吸一口气,“刘玉清,所有人都知道你疯了,却还是陪着你在这边演,是为了什么?”他眼中满是失望,“十年,我给了你十年的时间,想让你看清楚这件事,然而你却钻进了牛角,出不来。”
“我放弃了。”秦越说完,浑身轻松,“刘玉清,我并不欠你,我问心无愧。”
一直安静的刘玉清陡然出声,声音极为刺耳:“你秦越居然敢说问心无愧?哼,男人不过就是尔尔,你敢说当初迟宴在府上,你不是看上了?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为她请嬷嬷,怎么可能你们一起聊得那么开心?”
“如果你看不清,那就请你去问问你府里的下人,若是你下人看不清,你完全可以去宫里问问那位风头正盛的迟姑娘。”秦越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他转身,走了几步顿住脚,“如果你还不坚定自己的感觉,可以去问问他的邻居,十年而已,相信有些人对他还印象深刻不是吗?”
“刘玉清,你该醒醒了。”
秦越继续往前走,满心的希望化为失望,此刻的他浑身无力。
身后脚步声起,他转过头,就瞧见刘玉清狰狞的面孔,自然还有胸口的刺痛,他难以置信的张张嘴,终于还是无力的倒下。
“什么?大哥居然被刘家那个贱人毒杀了?”秦盼儿震惊的看着秦嬷嬷,连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