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心中暗道,糟了,看来这位太后曾经见过以前的苏青青!
立刻转了转眼珠,十分得体的回道:
“回太后娘娘,奴婢贱名花苏,请恕奴婢陋颜,惊着了太后娘娘的鸾驾。”
说着,赶紧拜了下去,满脸的惶恐。
“花苏?”太后微微皱眉,刚才那一惊,确实非同小可,但看这个丫头的表情,却也不像是那位大婚之夜便殉情的皇后。
太后与先帝的最后一位皇后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时她进宫向皇上贺寿,作为皇上最高位的妃嫔,太后也曾出席,席间,苏青青十分讨喜,后来又被皇上下旨封为皇后,嫁进皇宫。
太后虽然嫉妒,但也无可奈何,这些年来,都不知道皇上封了多少个皇后了,后来死的死,废的废,只有她,虽一直身居妃位,却是最终熬到做太后的那个。
萧齐忙接道:
“是啊,她名唤花苏,是花满楼的头牌姑娘,因为她聪明伶俐,儿臣才请了她来帮忙。不过,她的身份确实卑微,不能与众秀女相提并论。”
萧齐本不想贬低青青,可他知道,如果不这样说,青青十有八九出不了宫了,好在她的身份卑贱,这样的话,太后是不会同意皇兄娶这样的妃子的。
太后的脸色一变,恢复了刚才的平和,只是皱了皱眉,说道:
“齐儿真是胡闹,烟花女子岂能进宫?念在她出了不少力的份上,速速送她出宫吧,另赏些金银下去!”
不仅是花苏的身份令太后心存不满,更重要的是,那张酷似苏皇后的脸令她胆战心惊,这样的女子,是不能留在皇宫的。
萧齐自是松了一口气,十分开心的回道:
“母后教训的极是,儿臣以后不敢了!”
说着,正准备走下去,把青青送出宫,哪知皇上却突然开口道:
“慢着——”
听到太后让自己速速离开,青青长舒一口气,但人还没爬起来,就听到皇上的这一声喊,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又跪倒了。
萧齐与太后齐齐看上皇上,不知他要干什么,太后是疑惑,而萧齐却是担忧。
皇上看一眼青青,说道:“母后,这女子比任何一位秀女都更合朕意,朕想留下她。”
太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皇儿,你难得有上心的女子,母后本不该阻拦,可是花苏是烟花之地的女子,皇家不可容忍这样的污浊,这样吧,待母后身子好些,再为你张罗一次选秀,定会有比她更出挑的。”
这个女子就算和已死的皇后没什么关系,单凭她青楼女的身份,也是不可能入宫为妃的,太后当然反对。
“母后,朕只是觉得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手,九弟又说花苏姑娘聪明能干,身边有这么个人侍候着,朕也轻松些。至于她的身份——也只能做个御前侍女了。”皇上说道。
什么什么?御前侍女?居然让咱做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还是御前的,天天面对这张冰冷的脸,杯具啊——青青眼泪汪汪的向小九求救,都是这小子害的!
萧齐的脸色微微白了一白,说道:
“皇兄,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九弟为朕分忧,朕自会打赏你,就这么定了吧。”皇上不容置疑的说道。
连太后也无话可说,虽然她非常不愿意花苏入宫,可她毕竟只是皇上的庶母,为了这祥和的母子关系,也是不敢深劝的,只得叹一口气,说道:
“既然皇儿乐意,那便如此吧,齐儿,既然你也没有挑到中意的人,母后再想办法为你张罗吧。”
萧齐虽然着急,可是面对皇上微带凌厉的眼神,只得屈服的低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答了一声:“是。”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上呢?再说了,他要花苏,只是做宫女的,他又不好阻拦,更何况,既然他刚才说出了花苏的身世,现在就想求母后赐她为九王妃,也是不可能了。
呃——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九王妃呢?这么多年了,虽然母后一再的说,他也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难道是——真的动了心?
见他们一家三口也不征询自己的意见,便把自己的去留给决定了,青青暗暗咬牙,狠狠瞪一眼萧齐,虽然他也尽力了,可今天这样的局面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想到日后的悲惨生活,青青就无限的懊恼。
好在,不是做这个暴君的妃嫔,做宫女还是有机会出宫的,古代皇宫的宫女,不是到了一定年龄都能出去吗?貌似是二十五岁,郁闷,自己这个身体才十七八岁,看来青青要谎报一下年龄,就报个二十四吧。
皇上所谓的打赏萧齐,也就是选派了十名美女过去,但美女们的命运可想而知,全都成了婢女,萧齐不敢抗旨,却也不会去碰那些美人。
而青青,则由余香苑搬出,做了皇上的御前婢女,专管给皇上添茶倒水,还要值夜,看到管事的太监给自己派了这么一大堆的活,而且还要天天面对小三那张冰雕般的脸,青青就在心内大倒苦水,骂了小三骂小九,把萧家的列祖列宗都问候了个遍。
虽然青青不想拖累了凝儿,想让凝儿带着这些金银出宫,赎了身过自由的日子,可是凝儿却不肯,誓死追随青青,没办法,也只能陪着青青一起做了宫女,负责洒扫,虽然辛苦些,但比青青幸运的是,不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伴着这只纸老虎!
纸老虎也是老虎,说不定哪天就发了飙,咱就要人头落地了。
青青苦巴巴的做了一天事,虽然皇上这人很冷,但却是个工作狂,一整天都在批奏折,或者接见大臣,总之,一天都在讨论政事。
而青青,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侧边,时不时注意着皇上的茶水,少了要添,冷了要换,不知不觉的,站着都打了好几个盹了,不打盹的时候,就神游天外,想着大昊美人的事,也不知道小九在外面搞得怎么样了,只可惜自己一手打造的选美计划,却不能亲眼看到,真郁闷。
终于熬到了另一个御前侍女来换班,青青拖着酸痛的双腿走回住处,这活虽然不重,可是一直站着也真累人,真没见过这么虐待员工的,今天是一直没瞅着机会,明天一定要想办法争取到一把椅子,最好能拉拢到其他的御前侍女和自己一起申请椅子。
到了第二天,青青便与其他的御前侍女商量申请椅子的事,却见其他的侍女无不眼睛瞪得溜圆,巨惊讶的看着青青,仿佛看什么怪物似的。
“怎么了?各位姐姐,难道你们不觉得站着很累吗?”青青鼓动道。
站一整天当然累,但她们早已习惯了,别说申请什么椅子了,只要皇上不发火,拿她们当撒气筒,她们就非常心满意足了。
“为皇上效命怎可说累?苏儿妹妹,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种话如果被人听了去,可是掉脑袋的事,历来伴君如伴虎,你可要小心了。”她们之中,年龄最长的宫女劝说道。
青青也知道她们都是好意,一个个谨小慎微还来不及呢,哪敢跟皇上提要求啊?
看来指望她们是不行了,青青叹了一口气,一想到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还不能到处走动,真的好累哎,腿到现在还僵硬着呢,真不知道这些小丫头们是怎么练成的铁腿功,一个个走起路来依旧十分灵活。
磨磨蹭蹭的挨到了值班的时间,青青不情不愿的去接班,站在后面,嘴巴噘得老高,看着一坐就是半天不动的皇上,心中暗暗咒他坐得时间长,最好得痔疮!
青青站着不动,无聊得很,有心去拿本书来看吧,又怕违反了什么宫规,她本来就跟皇上有点过结,怕他公报私仇,还是忍忍吧。
终于,到了午膳时分,皇上这才把厚厚的一堆奏折给批完,伸了伸手臂,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
“传膳!”
“啊——是!”正眯着眼打盹的青青被皇上的一声喊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答应一声,正准备往外跑,结果腿早已站得麻木,又加上她刚才被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扑倒在地。
呜呜呜,膝盖摔痛了!青青一脸苦相,好在这里铺着地毯,要不然就要骨折了。
皇上这才看了一眼扑倒在地上的青青,嘴角滑过一抹笑意,别的御前侍女刚刚来时,也犯过这样的过错,但时间一长,腿也就练出来了,只是别人,好像还没有站着睡觉的先例。
“哈哈哈——”看着青青的小脸皱成一团,噘着嘴从地上爬起来,皇上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青青大为恼火,心说这个皇上真是个暴虐的昏君,难怪是傀儡,看人家出洋相,他乐得跟什么似的!
狠狠瞪了一眼皇上,意思是说,你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害的?
但这句话终究是没敢说出口,青青还算保留着一丝理智。
青青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拖着酸麻的双腿出去传膳,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却也只能咬牙忍着,坚决不能让没人性的臭小三看咱的笑话!
膳传来之后,皇上忽然伸手挥退众人,独独把青青留了下来,青青更郁闷了,他摆明了要报复嘛,明明知道现在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却故意留下咱来闻饭菜的香味——不过,真的好香啊,青青吸了吸鼻子,感觉肚子更饿了。
皇上从眼角瞄一眼青青,然后重重的咳嗽一声,说道: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侍候朕用膳?!”
青青惊得挑了挑眉,瞪了瞪眼,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怎么着也三十岁的人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该连饭都不会吃吧?又不是婴儿!
昨天中午,皇上是去的淑妃宫用膳,青青好歹还歇了一阵儿,今天怕是要惨了,一会儿也没得歇了。
或许是香味的诱惑,青青不由自主的移步过来,眼巴巴的瞅着满桌的食物,却不能吃,这也就罢了,还是看着别人吃,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尤其是到了饿了的时候。
青青一边大口大口的咽口水,一边把皇上指的菜给夹过去,因为桌子太大,许多菜皇上根本够不着,青青只好围着桌子转,累也就罢了,偏偏肚子不争气,越叫越响了。
唉,青青心思转了转,觉得应该设计一个可以转的餐桌,像现代饭店里的餐桌那样,可以省不少力气呢。
青青一边夹菜,一边开始动心思,因为皇上吃东西的时候,会低着头,而这个时候,青青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借着夹菜的机会,有一点点的时间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