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伤口,血流成河,最后变成了毒瘤,多看一样都是恶心。
“可是……乔景……纵然你伤我至此……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秦画绝望的看着面色冷清的乔景,声音嘶哑,让人莫名的心疼。
“呵呵……为什么?你、看看……你离开了……秦氏, 你就一无所有……而那个,一无所有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乔景目光凛冽的看着秦画,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而他,自心底却是默念道:秦画……对不起……你恨我吧……
秦老爷说,他已经没有兴趣在继续等下去了。若是他再不做决定,那么,乔母岌岌可危。
而秦老爷曾经试图劝说秦画离开,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和秦画大吵了一架。
秦画,不惜愿意为了他抛弃一切。哪怕是秦氏的继承权……可他,却还是要抛弃她。
“啪——”他的话音刚落,秦画便扬起手,朝他的脸上扇了过去!
瞬间,他俊秀的脸庞上便落下来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乔景……我的一无所有是为了谁?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一腔真心的吗?乔景……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它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秦画只觉心脏被人狠狠的撕裂了,而她,痛不欲生。
一无所有……是啊……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秦老爷要她离开乔景……否则,就将她逐出秦家……
而秦家,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乔景也不反抗,只是眯着眼,看着秦画,轻笑道:“你……还不知道?其实……我是没有心的……”
那一刹,他的表情有些诡异,让人的心从头凉到了脚底。
见秦画没有反应,他却是忽然逼近了她一步,暧昧的说:“你若是……不知道?或者是不相信……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亲自摸摸……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心!”
秦画从未曾见过这样邪魅的乔景,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别开了他的目光。
而她,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俊秀的脸,蠕动了嘴唇,她轻声道:“乔景……我恨你……”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决绝,也拥有十足的杀伤力,一刀又一刀的割开了他的肌肤,任由殷红的血液蔓延。
乔景低声一笑,他转过身,与她的肩膀擦肩而过。
他清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膜,他说:“秦画……是我对不起你……可你,真的不配在站在我……身侧……”
话落,他挺直了背脊,朝教学楼一步步的走去,背影依旧孤傲清冽。
乔景强迫着自己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一旦回头……这一切就都白费了。
而他的眼角逐渐湿润,与身后的女孩一同悲伤。
在那盛开的槐花树底下,她的心碎成渣,眼眸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褪去,变成了一副冰雕。
好似,看她一眼,就能感觉到她浑身的寒气凛冽。
“乔景……你到底是喜欢的我还是秦画啊?那个养尊处优,却生活在黑暗中秦画啊?“她目光凄凉的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她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
她为他放弃一切,可他却因为,她一无所有,而放弃她……
她以为黑夜终会过去,天将会明,可是,现在的她却陷入了更深的地狱之中。
北斗星移,漆黑的夜空蒙着灰蒙蒙的一层保护膜,今夜,没有明月。
乔景凝望着那雾蒙蒙的夜空,恍惚看见了她璀璨的笑颜。他举着手机的电筒,朝校园中的花池边缓步而去。
花池的水并不深,只及到他的小腿之处,里面开满了睡莲,好不美丽。
乔景脱下鞋子,一脚踩进了花池里,夏日虽然炎热,只是这个花池的水却是存放了许久的,一脚踏进去,顿时,便时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四肢骨骸。
他弯下腰,手从水底一寸一寸的搜寻着。
有时候,手指不经意的划过玻璃渣的碎片,划开一道伤口,只是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一心寻找着白日丢进来的玫瑰花。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搜寻遍了整个花池却依旧无从无获。
他的眉头蹙起,那玫瑰花虽然是橡皮泥做的,但是已经成型了,应该不会化掉。
可是,花池就这么小,会扔到哪里去了?
他低下头,苦笑一声,自嘲道:“人都……已经伤透了心……花……寻回来……可还有什么用?”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这草丛中的蛙鸣声。
只是,他却依旧是不死心,又从头寻了回去,依旧一无所获。
唯一收获的便是,他的一双手和脚伤痕累累。可是,这些,和秦画比起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果然在这里。”忽而,一道女声响起。
他迎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只见林凉姮穿着一条洗得泛黄的白色连衣裙,朝他缓缓走来,一头短发,更显得她温婉柔约。
“有……事?”他凝眸望向她,站在花池中,忘了站起来。
林凉姮扫了一样他遍布伤痕的手,眉头微紧,说:“你还不上来?要留在这里过夜么?”
闻言,乔景这才赤脚踏上了岸,他寻了一些清水将脚洗净,重新穿上了鞋袜。
“你不要在找了,你找不到的。”林凉姮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旋即她便移开了目光。
乔景顿住,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告诉你也可以,陪我去逛街。”林凉姮双手背在身后,眼眸弯弯的看着乔景。
乔景沉下眼眸,眼中划过一抹冷光。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拒绝,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下落不可……”
林凉姮却是嘴角微勾,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哦?真的不重要吗?那某人,为何在这里来来回回寻了一个多小时了?乔景,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林凉姮看着他的耳根子泛着红,心中如明镜一般。
此话一出,乔景彻底噎住。
见他不说话,林凉姮又反问道:“还是说……因为我不是她……所以……你不愿意去呢?”她探究的看着他,清澈的目光穿透他的内心。
乔景脸色微变,手指微微一僵,他沉默了半响,旋即,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林凉姮。
“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逛街……我不去……因为,我只陪她逛……”因为,那是他和秦画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
所以,他不会答应任何人。
闻言,林凉姮眼中折射出一道羡慕的光芒,她呢喃道:“我可真是羡慕秦画啊……”
而乔景,却是并没有打算和她继续交谈,而是转身朝校门外走去。
他并不是寄宿生,这会也到了校门要关的时候,他也要回家了。
而林凉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乔景会和沈之遥长得那样的像?只是若说,唯一的不同,那便是乔景眉宇之间的冷冽。
而沈之遥,则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而只要一想到沈之遥的这个名字,她的眼中的绝望浓重如这凄凉的夜色。
当乔景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多日不见的乔母已经回来了,正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他。
乔母一改往日大胆裸露的装扮,换上朴素的衣服。
“回来了……快吃饭吧……”乔母有些不敢直视乔景的目光,只是低着头趴着饭,招呼着乔景吃饭。
乔景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乔母一样,走到洗手间去洗漱了,就默不作声的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整个过程,乔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他在做无声的抗争,来埋怨乔母去问秦老爷要钱的行为。
乔母愧疚的放下手中的碗,目光有些悲凉。
“乔景……妈妈错了……你原谅我吧……“乔母端着饭碗,走到乔景的门前,哀求道。
而卧室里的乔景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放的是秦画红疹住院的时候,画的他的素描。
他伸出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过那画像上的人,脑中又想起了秦画昨日的绝望。
“原谅你……那请你教教我怎么让……秦画原谅我……”他放下了手中的纸张,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目光冷冷的盯着乔母。
他原谅她……可是,他不知道……秦画还会不会原谅他的伤害。
乔母心头一震,有些心虚的别开了乔景的目光。她当初找秦老爷要钱的本意,不过是为了让乔景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
一个秦画,换来一千万,这不是很划算的交易吗?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商量该去哪里吧。”乔母目光低垂,声音也小了起来。
闻言,乔景的目光顿时变得狠厉起来,他沉声道:“去哪儿?不……我想你搞错了……是你要去哪儿而不是我们……两个人……我要去哪里……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
话落,乔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变得陌生的乔景,有些心慌。
“乔景……你为了秦画?不要妈妈?”她颤抖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