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白天去宗人府目标太过明显,若曦强按下焦急的心,直至酉时若曦才换装与皇甫昊天悄悄到得宗人府。
入宗人府也是避开众人,由狱官直接将王月娇带至一隐蔽的房间。
“贵妃娘娘,犯人王月娇已带到。”狱官向若曦禀道。
“嗯,你且退下吧。”
狱官走后,若曦这才转过身面对王月娇。
这算是若曦与王月娇的初次见面。若曦并不意外,在宗人府关押长达一年之久,王月娇气色算是不错的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王月娇依旧倨傲道。
“你还有笑话给我看吗?”若曦扬起笑脸问。
“那你来做什么?”王月娇狐疑的看着若曦。
“替你洗冤呀,你不是一直喊冤枉吗?”若量扬眉道。
“你也觉得我是冤枉的?”王月娇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我觉得没用,得有证据才行。”
“王月娇,你为何那么好心的送牛肉到我宫中,听婢女说,还是你亲自下厨的。”若曦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王月娇坐下。
“你还是认为我在牛肉下了药?”王月娇脸色黯淡道。
“如果牛肉中没有下药,我又怎么会小产,我听闻有一种叫红花的药草,只要孕妇食用后就会小产,莫不是……”若曦故意慢语,观察王月娇的神情。
“知道,但是我确实没回,送肉到你宫中,一来是向你道歉,二来是要与你修好,太后说得对,你我同是皇上的女人,我身为六宫之首,得为皇上着想,那次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孕。”王月娇面带苦涩道。
“真的不知道吗?想必你也知道,那些日子我天天食牛肉,但是一直未出事,可是那日吃完你送去的牛肉就小产了,你让我如何信你?”若曦凝着眉道。
看王月娇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蝶儿有孕之事,想想也是,连蝶儿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如何得知呢?
王月娇苦笑道:“我原本是一片好意,前一日云儿到我宫中,说皇上最近夜夜留宿风蝶宫,要我这个做皇后的去劝劝皇上,后宫姐妹皆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应该雨露均匀。”
“云儿可是云妃?”若曦心一寒,难道真的是云妃?
“正是,我与云妃本是表姐妹,当年也是因为我一直不孕,才会让皇纳侧妃,谁知云儿亦不争气,在之后,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又陆续纳了淑妃,惠妃,还有你。”王月娇说话的神情极为沮丧,看样子不孕似乎是她心中的痛。
若曦暗惊,都怪自己大意,要是早些知道云妃与王月娇是表姐妹,事情也不会拖至今日。
“那你当初给我强加个罪名要杖毙我,又是为何?是因为妒嫉我有孕吗?你可知道,那时我即将临盆,那可是一尸两命,我腹中的可是皇上的子嗣。”若曦寒着脸问。
虽然孩子并不是她的,但是那之后痛却是由她受的,若曦一想到当初那种比死还难受的痛,到现在还打颤。
“你确定那孩子是皇上的吗?”王月娇冷笑道。
“王月娇,你这是对本宫的污辱,我身为皇上的妃子,难道还会与别的男人有染,天底下还有那个男人比皇上好。”若曦低啊道。
“侍卫可是招供了,说你与他偷情,当初我可是有人证的。”王月娇一脸冷厉道。
“有人证,笑话,随便拉一个人就是人证,那我现在找个人指证你谋杀我,你是不是也要认罪。”若曦冷对。
“你……那果真是皇上的子嗣?”王月娇颤声问。
“如果不是,皇上能容我到现在吗?”若曦反问道。
“可是……”王月娇脸色大变,颤抖不已。
“可是什么?”若曦起身逼近问。
若曦心寒,王月娇眼中的迷惑,痛苦,还有不解,足以证明她的愚笨。
“王月娇,你不会糊涂的又是听别人说的吧?”若曦不敢置信的问。
王月娇低首暗泣。
“难道自始至终,本宫也在她人算计之中?”
“你自己说呢?”若曦同情的问。
“当初皇上继位后,立我为后,云儿私底下告诉我,后宫历来多纷争,后宫女子莫不眼馋后位,只要有机会就会拉下上位,自己顶上,她要为我清除异已,好让我稳坐后位……”
“所以你就听了她的,表面你们断绝姐妹情份,私底下她充当间谍,为你打探消息,只要有人有可能威胁到你,你们就联手除之。”若曦接过王月娇的话冷道。
“云儿都告诉你了?”王月娇脸上出现了被好姐妹背叛的痛。
“没有,她不会像你这么傻。”若曦摇头同情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王月娇不解道。
“她隐藏的再好,也会有露馅的一天,老天爷是有眼睛看的。”若曦冷笑,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
“我想她一定在你身边这发插了人,所以那天送到凤蝶宫的牛肉,一定是被她动了手脚。”若曦推测道。
“但是她未告诉我你有身孕。”王月娇还是不太解。
“她告诉你,你会怎么做,再来一次杖毙,再胡编一个通奸的私卫?”
“我明白了,原来云儿一直在利用我,其实真正眼馋后位的是她。”王月娇突然间像蔫了的玫瑰花。
“以你的智慧根本坐不了后位,幸好宫中只有一个云妃,要是多二个,只怕你早就稀里糊涂的死了。”若曦嘲笑道。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些,就算死,我也死得明白了。”王月娇站起来朝若曦跪下沉重道。
“难道你不想出去?”若曦不解的问。
“想,但是我却不想再在宫中,皇上对我早已没了情义,后宫尔虞我诈的争斗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停止,我不想再沦为她人的牺牲口,更不想沦为别人为达目的工具,这一年来,牢狱生活虽苦,但是我的心却很平静,或许在这一辈子也不错。”王月娇闭上眼,一滴泪悄悄滑下。
若曦见王月娇如此,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似花般娇艳的女人,在后宫被折磨成这样,可见这后宫是多么的可怕,幸好,幸好她及时抽身,没有与方中淼擦出爱情的火花。
与此同时她也为蝶儿担心,毕竟蝶儿是因她才入宫,若是蝶儿在后宫再受到伤害,这辈子她也不会心安,她无法与皇甫昊天安心的隐居。所以当今之际,必须得清了后宫的祸害,一方面得靠蝶儿自己,最好她能让方中淼撤了后宫,使得六宫只她一人,这样才是最完美的。
“等等,你不觉得你有义务揭穿云妃吗?”若曦唤住欲离去的王月娇。
“揭穿了又如何,后宫依旧是后中,即使没有云妃,还会有其他女人勾心斗角。”王月娇摇首。
“那你呢?你难道真的欲在这牢中度过此生,你还年轻,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你真的甘心吗?”若曦劝道。
“二十岁,我才二十岁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有二百岁了,哈哈……”王月娇笑得有些颠狂。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如果你真不愿留在宫中,我想皇上也不会强求的,你可以出宫,甚至还可以嫁一个你喜欢的人,即便不想,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想皇上不会吝啬的。”若曦半引诱道。
“会吗?有可能吗?”王月娇回首一脸迷茫道。
“会的,只要你愿意,皇上那不会有问题的。”若曦上前给王月娇肯定的眼神。
“离开了皇宫,我也无颜回家,如果可以,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王月娇受了鼓舞的道。
“可以的,我想皇上一定也会很乐意的。”若曦握着王月娇的手鼓励道。
王月娇含泪点首。
虽然牢中没有争斗,但那毕竟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只要离开这里,即使没有家,没有夫君,但是有了自由,在牢中一年,王月娇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自由,希望能像鸟飞上天空一样,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
两度被废的王月娇,又再次以宫女的身份回到了皇宫。
“阿娇,你先在我宫中住下,过两日待所有人证都齐了,便能还你清白。”若曦看着站在身侧的王月娇,有些歉意道。
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是皇后,再退一步,也曾经是千金小姐,如今要委屈她近身侍候。
“谢谢你,以前是我错待你了,没想到你不但不计较,反而以德报冤。”王月娇感动道。
“阿娇,你不用这样,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伟大,说到底我也是为了自己,你以平常心相处就好了。”若曦被阿娇泪涕交加的神情震倒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如果真能有重生的机会,我王月娇一定视你为再生父母。”王月娇跪在若曦脚边轻泣道。
“阿娇,起来吧,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只不过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在后宫这样的环境下,人是很难保持本性的。”若曦亲手扶起王月娇道。
王月娇虽然在凤蝶宫住下了,但是若曦总有些担心,最近云妃他们时常来这边打马吊,万一明天再来,看到阿娇会做何想?
“娘娘,她在这会不会不太好?”可能是见多了王月娇的恶行恶状,蛋蛋对王月娇始终有些害怕,虽然现在她们同为宫女,但是气势上蛋蛋明显弱很多。
“不会的,阿娇,这几日你与阿仪在宫中,过几日皇上就会亲自审理。”若曦安抚道。
若曦的这个过几日,竟然过了十多天,十多天后,方中淼与一脸柔情的蝶儿才坐着豪华马车慢慢驶进宫门。
而此时,皇甫昊天早已将一干证人抓在手中。
荣华殿
“老大,你可真懂得享受,自己搂着美人出去逍遥,放我们在这做苦力。”若曦酸酸道。
“若曦,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朕可是给了你机会,是你自愿放弃的。”方中淼一脸BS道。
“好吧,就当我犯贱吧,那您老现在是不是可以审案,然后结案了。”若曦悲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