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方见此也很是满意。虽然他早前吩咐过这沈府的宅院任他选择,但实际上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顾忌。总怕这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只不过见他如此安分守礼,心中的顾虑也消失的烟消云散。
“安茹呢?”
听到沈善方发文,沈安茹眼前一亮道:“我要住西边那处有山有水有亭榭的绣楼!”
沈安茹的话刚说完,沈善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沈府有山有水有亭榭还有绣楼的院子也就那一所,而且如今那院子里的主人就是自家女儿。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那处不行,蘅香院如今蘅儿住。安茹还是另择他所为好。”就算沈善方先前有所允诺,但此刻他还是后悔了。他总不能为了一个侄女就委曲自家闺女吧?
听到沈善方回绝,沈安茹的大小姐脾气就涌了上来,当场就窝在沈老夫人怀里撒娇打闹道:“不要,不要,我就要住哪里!二叔骗人。”其实蘅香院远景如何沈安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门口有棋香等人看守,她根本就进不去。得不到的,非要得到。这就是她死死咬住蘅香院不放的原因。
这下沈善方也没办法了,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沈老夫人。
“安茹还小,不如就让蘅儿…”
让她让?沈蘅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想要质问一下沈老夫人了。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厚颜无耻,这里是她的地方,想鸠占鹊巢,让她让,她也真是异想天开。
“这蘅香院是当年母亲的住所,所以我定然不会搬离……”
听到二人如此争锋相对,沈善方也难做了,如今他可是被二人夹在中间,两年不是人。蘅香院是沈府正院,让给一个旁出女子住也确实不合适。只不过若是不应得话,沈老夫人这边又难以交代。因为看沈老夫人这副模样,怕是非争不可了。
然而就在沈善方以为沈安茹会退缩之时,却听沈老夫人道:“我看安茹也是图个新鲜,不如就委曲她两天,让她和蘅儿挤一挤,等新鲜劲过去了,再给她安排新住所。”
听到这里沈蘅淡淡的摇头,什么叫让沈安茹委曲,应该说客随主便,委曲的是她才好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还挺旺,还不到一天就烧到她头上来了。新鲜劲过去,那都是猴年马月了,沈蘅感保证沈安茹在这一段时间里必然会用成千上万中法子来逼她离开,以得偿所愿,只可惜她不该用在自己身上的。
沈安茹刚要拒绝与别人共处一室,就收到了沈老夫人一个暗示她放心的眼神,急忙心领神会的按耐下来。
“如此便委曲堂妹了!”沈蘅冷冷一笑,居然你说让沈安茹委曲了,那她拒绝也就说不过去了。想到这里沈蘅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不知是不是沈安茹的错觉,她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就比如沈蘅为何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她。但来不及多想便被沈老夫人拖出去收拾行礼去了。
“鸿飞堂弟,你出去等我,一会我便帮你安排住所。”
沈鸿飞点头退了出去。
“蘅儿,做事要留些分寸,别把事情闹大。”沈善方可不认为沈蘅会如此妥协人前,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见沈蘅抿唇一笑之后,沈善方又长叹一口气道:“今日长康王带来陛下临行前拟下的手谕,让我明日便启程赶往长兴,何时是归期还说不定,所以府中事务就交给你了。你祖母那便你也无需在意,有吃有喝供着就好。”
说实话,原本这些沈善方都用不着拿来说道。因为沈蘅在这方面的能力他还是知晓的,眼前他还在长平之时,沈蘅不就是雷厉风行的将沈府上下打理的井条有理。只不过如今多了个沈老夫人他也就不由得担心了,毕竟这个沈老夫人的难缠年轻之时他还是领教过的。
见沈蘅行下之后,沈善方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又见沈蘅又点燃了一直蜡烛道:“此次建安之行凶险非常,父亲去了一趟长平,又何故将这些人带回来?”若是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的话……而且她也不认为沈善方这是将沈老夫人带回来享福。
听到这里,沈善方神情无奈,端起了桌上已凉却得茶水一饮而尽道:“你四叔、四婶几年前行商之时遭了不测,只留下鸿飞这一根独苗,却被你大伯养的不成样子。而我此行的本意是想将鸿飞带回来记养在自己名下,老了也好也有依赖,但谁想……”
“所以祖母是自己要求回来的?”果不然,沈善方点头默认。沈善方将话说到了这个分上,沈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善方要将沈鸿飞记在自己名下,也就意味着爵位的传承。长房已经碌碌无为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只不过沈蘅没想到的是那个想从中穿插一脚的人不是她大伯一家,却是她的祖母。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没有这样的祖母!”同是一母所出,受疼爱的程度却天壤之别。沈善方如今膝下无子,只想选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她都要从中干涉,为长房图谋。这样的人是该说她母爱无疆呢?还是还说她不伦不类呢?
对于沈蘅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沈善方也不做训斥。毕竟如今自己的女儿也不小了,为人处事方面或许比自己都强。什么话该说,分什么场合她都懂。更何况沈老夫人此次行为也确实令自己心寒。这么多年了,她就不会有一丝后悔么?
“如果是鸿飞堂弟的话,我没异议,如果是旁人,我宁愿让父亲辞了这爵位也罢!”沈蘅表态道。其实她选沈鸿飞也并不是因为她对他有好感,而是因为沈鸿飞如今年纪尚小,从头开始的教导也来得及,更重要的是他父母已双亡,长房又不喜欢他,而沈善方却会是他唯一的依靠,以免日后发生恩将仇报的戏码。
“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年开春。”说完沈善方便起身离去。
“明年开春,快了…”她知道,这不是别人的决定,而是叶孟的。如今她们剩下的时间,还有一年不到。那天越来越近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沈蘅帮沈鸿飞安排好住处之后便独自回了蘅香院。当她看向绣楼之上明灯盏盏之时,眼睛里飘过丝丝明亮。
沈蘅打了个响指,高墙之外便飞出了一只黑影。
“今夜无需太过警戒,我要开门迎客!”
“遵从主使吩咐。”说完黑影再次一路掠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一片静寂无声。
绣楼之上
“这是小姐的东西,你不能乱动。”
沈蘅刚上来,变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画香气急败坏的站在沈安茹身旁,而沈安茹却抱着昨天从叶孟那里搜罗来的字画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小姐,你看她。”画香鼓着个腮帮子,指着沈安茹所在的方向。她感觉这个堂小姐就像是乡下来的,从一进来就就像是掉进了钱眼里,看着沈蘅屋里的东西手痒痒的要摸弄一番。要知道这些可都是逐流公子送来的聘礼,就连她也要轻手轻脚的,不敢乱动。而且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千金。
沈蘅伸手拍了拍画香的肩膀,示意她要冷静道:“由她去,反正有了今天没明天,那不成她敢拿着跑路不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画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家小姐不是向来不畏强暴,有仇必报的吗?难不成今日要妥协了?想到这里,画香双手揪了揪自己水嫩嫩的脸颊道:“小姐,什么叫有今天每明天?你是不知道,她拿着老爷的命令进来的时候,高兴的是小曲直哼哼。我看她怕是要赖着不走了!”
“堂姐,你的丫鬟好大的架子,连我都使唤不动,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们!”沈安茹似是听到了画香说她坏话,连忙恶人先告状道。
画香转过身去对着沈安茹吐了吐舌头,并不说话。别说她不是丫鬟,就算她是丫鬟也不会受她这个娇蛮跋扈的人使唤。
“小姐,你的床被堂小姐占了,那你睡哪?”
沈蘅叹了一口气,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软榻道:“你快下去吧,今天晚上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还多了去了!”
用得着她们?听到这里画香瞬间眉开眼笑。她就说她家小姐不会是这种忍气吞声的人。卖了一个乖之后就乖乖的走了出去,不再打扰。
西夏,安江王府。
长椅之上,一个妖艳的身影盘环其上。乌黑的亮发倒垂于地,一阵疾风刮过,撩起发丝千丛。此时,只听他幽幽的声音响起:“那两人的身份,查清楚了?”
“回禀王爷,那两人一个是去年在秦阳斩杀敌将的长乐郡主,另一个就是以短短数日夺下秦阳城的小叶四。而且这小叶四日前领了建安皇的旨意外出剿匪,长乐郡主后追随。而她们二人会和我们的人起冲突,也是因为我们的人按规矩办事造成的,所以属下认为这是巧合。”说话之人个子高挑,身材魁梧,眼神凌厉。
安江王突然一个猛跃翻身而起,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以为然的摇头道:“区区一介女流和一介书生,逃过此灭顶之灾实在骇人听闻。而且别忘了这次让我们埋藏在建安势力动荡的还有红衣楼,所以这二人并不会是碰巧路过那么简单,又过或许说是蓄谋已久。”